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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接客人？”</p>
柳如是呆怔了一会，急忙道：“……不接了，快，替我寻身衣裳过来。”</p>
“哎，这就去找。”女人看他一副痴怔的模样，掩唇轻笑，</p>
☆、第 24 章</p>
婢女把景烨两人带到湖边。夜风乍起，吹起湖面点点灯火浮光，“绿漪”两字，想必正从此湖而来。</p>
景烨被带到湖边小楼之一，此处却建于湖的另一边，与其余数座隔湖相对。</p>
景烨进门时就看到楼匾上书“偷欢”二字，不由额角一抽。</p>
陆白藏凑过来邀功道：“我写的，好看吧？”</p>
景烨不答他话，两人走到正寝室，寝房被一道碧纱橱隔断，里面是床榻，外头是桌椅，房间样式简单，但所用器皿纱帐，床栏雕花无一不精致绣美。碧纱橱旁嵌着块壁板，板上画着几个态浓意远的提篮美人，画角处题有“丽人行”三字。</p>
小婢女名叫小盈，此刻福了福身道：“晚膳已做好，请公子，庄主稍等。”随即退了下去。</p>
景烨打量过房中摆设，回头看向陆白藏：“这是你的卧室？”</p>
“是啊，喜欢么？”</p>
“陆庄主。”景烨背对着他看画上的女子，“你这楼中寝房不少，何苦让我到这里挤？”</p>
“怎会。”陆白藏笑握住他手，“我那床大得很，睡三四个人都不挤。”</p>
景烨会意点头：“陆庄主还试过‘三四个人’。”</p>
陆白藏僵住：“不是你想的那样。”</p>
景烨笑：“说笑罢了，庄主不必介怀。”</p>
“我……”陆白藏还欲多言，房门被轻叩了两下，小盈带着几个婢女端了饭菜进来。</p>
景烨跋涉了一下午，被香气四溢的饭菜勾得食欲大开，回身在桌边坐下，看小盈为他盛好米饭，便问她：“你的名字是哪个字？”</p>
小盈觑了觑神色未变的陆庄主：“奴婢的名是庄主取的，庄主曾念一句诗，叫什么……盈盈一水间。”</p>
“脉脉不能语，很衬你。”</p>
小盈笑得低下头去：“公子谬赞。”</p>
陆白藏算是体会了一把从前情人们看自己和婢女调笑时的醋味，果然不好受。可他堂堂庄主总不能和个小姑娘争吧。</p>
肚子饱了之后眼皮就开始打架，景烨也没心思跟某人争辩了，往床上一躺便沉沉睡去。</p>
陆白藏见他睡熟，索性到厅堂里听属下来报近些日的庄务人情，却见柳如是站在堂中正等着他：“庄主。”</p>
“柳如是。”陆白藏看了他一眼，找了个座椅坐下，“沈书给你取的好名字，这情人男宠之类，我是养了几个，可其中不曾有你吧？”</p>
柳如是垂下眼：“若没有这些传闻，庄主怎会记得如是的名字？”</p>
“你琴弹得不错。”陆白藏嘴角噙笑，斜靠着椅背。“可惜不够通透。”</p>
他宠过许多人。因为见面时的一眼很舒服，因为偶尔看到的一颦一笑很动人，因为是合自己口味的容貌，性情，身段，只要他喜欢，多大的宠爱他都可以不吝惜。</p>
但这种喜欢往往不会长久。没关系，他可以重新再找。现在他对景烨动了心，那么对别人凉薄又有何妨？</p>
景烨在床上躺到将近傍晚，想起来走一走，陆白藏便带他到湖边去。</p>
湖里养了许多花色驳杂漂亮的锦鲤，景烨干脆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凝神静气。</p>
自打到这里来，就一直三灾八难的，这身皇帝的壳子本就被声色酒乐弄得虚弱不堪，又有那么多人盯着，真是过不下去了。</p>
景烨慢慢呼了口气。</p>
旁边陆白藏握住他的手：“外头还是太凉了，进屋吧，我给你解闷。”</p>
景烨瞥他一眼：“给我讲睡前故事？”</p>
“可以啊。”</p>
景烨嫌弃转头。</p>
陆白藏看着他，他向来喜欢活泼爱说笑的美人，或者桀骜带刺的。可此时此刻，微风拂面，身边人微阖着眼，眉眼安详。</p>
忽然觉着，这样也不错。</p>
景烨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回走，忽然听到一阵琴声，隔岸传来的，弹的是凤求凰。</p>
景烨不懂赏曲，但这琴声悠扬于湖面之上，与傍晚夕阳相衬，确有一番哀婉回肠的意境。</p>
一个小婢女快步走了过来，朝陆白藏屈膝道：“庄主，柳公子请您前去一叙。”</p>
陆白藏皱起眉。</p>
景烨慢慢地往前走，被他伸手握住：“他既这么想见我，也罢，听听名满江南的柳曲也不错。”</p>
景烨看他：“我饿了。”</p>
陆白藏道：“青玉居的厨子是这里最好的，那的火腿鲜笋汤……”</p>
景烨：“你不早说，走。”</p>
陆白藏：“……”</p>
景烨想把手抽回来，结果这人握得死紧，扯都扯不出来。</p>
身姿潇洒的男人牵着温润如玉的公子沿着湖慢慢走着，风景如画。</p>
小婢女领着两人进门，上楼到第二层，屋外的观景台上，一人正跪坐在软席上，手抚瑶琴，墨黑的长发一丝丝垂下，遮住了神情。</p>
景烨随陆白藏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抚琴人起身看过来。</p>
景烨打量了他几眼，确实美貌啊，五官之秀丽堪与顾泓几人媲美了，只是太过柔媚，少了男子朗朗清华之气。</p>
柳如是朝陆白藏一福身：“庄主。”</p>
“你请我来有何事？”</p>
“……”柳如是抿唇，看向景烨。后者明白，转头对陆白藏道：“说好的鲜笋汤呢？”</p>
“你就在这儿……”</p>
“汤已经吩咐人做去了。”柳如是道，“公子不妨去别间等等。”</p>
景烨眨眨眼：“也行。”说着抽出手转身下楼。婢女已等候在阶边，见他下来便躬身引他去另一间。</p>
景烨撑着下巴坐在靠椅上，开始无聊，一会儿想前朝赵明德一行人还会搞什么妖蛾子，一会儿想几时能到京都，不知道宫里怎么样了，有顾泓在应该一切都好吧，他这么久不在景小乐会发现他叔父不见了吗，小孩子据说都很能认人的，凤泠呢？还有那个李亭秋，好不容易把他弄出去居然又跑回来，打算当李贵妃吗？……</p>
门被推开，小盈探头道：“公子。”</p>
景烨抬头微笑：“你怎么来了？”</p>
“庄主要我服侍公子晚膳。”</p>
“进来吧。”</p>
景烨知道小盈这类的婢女可以辨别饭菜有毒无毒以及熏香，饮水，茶点的安全，简直是万能识别机。</p>
小盈把饭菜端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姑娘，低着头。</p>
景烨看着她把菜摆好，饭盛上，然后递上一对牙筷，退到一边。</p>
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接过牙筷，眼前忽然闪过一抹亮光，猛地抬头，只见跟在后面的小姑娘亮出笼在袖管里的尖刀，扑了过来。</p>
“公子！”小盈惊叫一声。</p>
景烨向后一缩躲开直刺胸口的匕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