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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藏指指窗外：“你想试试从这儿落地？”</p>
“说笑而已。”男人尴尬笑，忽然想到了别的可能，“莫不是……对谁动了心？那也不对，你这两年都在宫里……”他忽然倒吸一口气，“你该不会是……”</p>
陆白藏眼眸微深。</p>
“我的佛天菩萨。”男人一拍脑门，“你看上哪个了，顾家的幺子？还是那个探花？还是林家……”</p>
陆白藏端酒啜了一口，起身走到窗边，嘴角勾出一抹笑：“你猜。”</p>
“宫女？”男人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还是太监？”</p>
台上一曲舞毕，席间众人均拍掌叫好。男人抬头就看到淮兰一边福身，一边眼波缠绵地望向这边。</p>
可惜媚眼全抛给了瞎子。</p>
陆白藏正唇角勾笑地往右侧看：“他想必从没来过你这里，吩咐你这里厨房做些蟹黄糕送过去，豆腐皮的包子也拿几个。”</p>
男人隐隐有不妙的预感：“给谁？”</p>
陆白藏转过头，像是思及什么趣事，眉眼都带笑。</p>
“当然是给他……也罢，如今是在平月城，你不妨叫他一声，景公子。”</p>
景烨看着面前两盘点心：“怎么临时又送了东西来？”</p>
“这……我也不知。”丰儿细看这糕点，只觉得与进厢房时送来那些全然不同。样子简单，色香却更甚一筹。</p>
这样的手艺，应当是专拿来伺候馆主和几位主子的才对。</p>
柳儿轻轻抬头道：“公子不如先尝尝？”</p>
景烨看向山月：“吃吃看？”</p>
山月想了想，点头。迷暝馆在吃食上把关极严，这点倒不必担心。</p>
花会从开场到终场，会连开半月有余。今夜有淮兰珠玉在前，只怕其后的妓子都给比成了瓦砾之姿，馆主显然也明白这点，早早便散会了。</p>
景烨由小厮带着下楼，快走到大门时，一个小婢女急急地端着食盒跑过来，却和景烨迎面撞上，食盒“哗啦啦”散在地上。</p>
小婢女立即低头跪下：“公子恕罪……”</p>
景烨欲要扶起她，山月已抢先一步把她扶了起来：“你怎么不小心些？幸而是空食盒，若是盛了什么热汤热饭的，还不烫伤了我家公子。”</p>
婢女再跪下，额头触地：“奴婢手笨，望公子恕罪。”</p>
“罢了，也没什么。”景烨朝山月笑笑，“走吧。”</p>
景烨走在前头，经过婢女身边时，不经意似地低头一瞥，看见散落成堆的食盒中，有一点雪白的尾巴尖轻轻动了动。</p>
他眼眸微转。回头对山月道：“方才送来的包子味道不错。”</p>
“公子若喜欢，可唤府里的厨子做些尝尝。”</p>
“好啊。”</p>
馆外停着城主府的马车，车夫掀起绣帘，景烨低头坐了进去。</p>
车轮辘辘，渐渐远离灯火，走到僻静无人处时忽然停下。景烨挑眉：“山月？”</p>
风动垂帘绣。</p>
景烨耐心等着，听见车板“吱呀”一声，车帘被掀起，掀帘人笑得轻佻。</p>
“陛下，臣可算英雄救美？”</p>
“不算。”景烨伸手让他握住，步子一跨下了马车，“你还没把朕救出去。”</p>
山月就倒在车边，景烨上前道：“你杀了她？”</p>
“点了她睡穴罢了。”陆白藏站在他身后，双手拢住他的腰，笑盈盈地凑到耳边，“臣知道陛下舍不得。”</p>
景烨懒得管他这些小动作，抬头问道：“现在就走？”</p>
“恩。”陆白藏蹭蹭他的脸，“他们在南郊弄了点动静，那位小少主正火烧火燎地想法子解决呢。”</p>
景烨看着他：“那你还不走？”</p>
陆白藏笑得贼兮兮：“再呆一会儿，臣一想到要和陛下私奔，心里就高兴得不行。”</p>
景烨：“……”</p>
城中轻功好手众多，陆白藏便带着景烨步行至一座后院。院中停着马匹，一个人站在一旁，显然已等候多时。</p>
景烨随陆白藏上前，借着月光一看，不由微怔：“先生？”</p>
竟是那位卖清汤面的书生。</p>
“景公子。”书生大大方方拱手。</p>
景烨和陆白藏翻身上马，俯身道：“见面多日，还不知先生名姓。”</p>
“鄙贱之人，要名姓有何用？”书生笑得眼睛弯起来，“在下不日将把面馆迁至京城，到时还请公子多多照顾。”</p>
景烨笑道：“自然。”</p>
说话间马蹄一抬，二人骑出院门，一路朝南城门去。</p>
☆、第 23 章</p>
南城门口，几个守门人腰悬长剑坐在门边。</p>
“真他娘的倒霉，好不容易碰上花会，咱们却得来守门。”</p>
“哎，听见他们说没有？今儿开场领舞的是淮兰姑娘。”</p>
“我就不该跟那小子换班，这下亏大了。”</p>
“你这叫活该……”一人正幸灾乐祸，声音嘎然而止。</p>
“要不咱找个人顶班……”另一个人转头，看清眼前所见后，当即大声喊了起来，“老六？老六！”</p>
“怎的了？”另外几人也凑过来看。“这……”</p>
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嗖”“嗖”声，三人应声倒地。</p>
城门内远远响起一阵马蹄声，景烨随陆白藏到城门口，只见地上躺着几个人，都作江湖客打扮。两个黑衣侍卫立在一边，见两人前来便单膝跪下道：“陛下，陆公子。”</p>
“我答应你们把人带出城。”陆白藏勒了勒缰绳，纵马行至两人面前：“接下来拦不拦得住，可就靠你们了。”</p>
“是。”</p>
他一笑，回头对看着地上几人的景烨道：“陛下，走吧。”</p>
“恩。”景烨看了眼立着的两人，一拉马，随陆白藏朝城外奔去。</p>
夜色如墨，两人就这么驾着马不停赶路，陆白藏倒是悠闲得很，还有闲心对景烨感叹：“如此月下纵马，也算是桩风雅事。”</p>
景烨可没他那么悠然自得，这具身体养尊处优惯了，在马上颠簸了一阵后，渐渐露出疲态。</p>
也不知过去多久。</p>
刚跑出一片小树林，陆白藏侧耳听见风中隐隐传来的兵戈之声，不由笑道：“平月城的人马，到底还是胜皇室一筹。”</p>
景烨看向他：“你说黑衣卫有几成把握拦住他们？”</p>
陆白藏摇头：“难。若能拼一个全军覆没，陛下倒有几分可能跑出平月城掌控之中。”</p>
景烨咬牙。</p>
陆白藏看着他，挑了挑眉：“不过，若是以我陆氏山庄之名出面，必能不战而使其却。”</p>
景烨垂眸默然，很快开口道：“你想要什么？”</p>
“七星灯。”陆白藏道，“就在陛下的府库里。”</p>
景烨记得七星灯是传国秘宝，是当年女皇从西戎战得的宝物，就放在皇室府库中，几十年不曾见天日。</p>
但活人总比一件死物珍贵吧。</p>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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