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服这番论调，剑荡自然觉得大为不妥，“这不是市场的问题那么简单，全国性的比赛，上上下下多少眼睛看着，你难道就以收视率这一个点为基准来评判吗？

    你以为那些电视台都那么短视、看不起年轻用户市场、不想搞新颖的节目？

    到时候随便哪个热心群众一封举报信写到上面去你这个东西伤风败俗影响社会风气，你这个节目瞬间完蛋！”

    不服也非常不客气得回道，“我哪里讲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了？哦你刚才听我风大吹得女主播捂裙子，你就以为我是想找几个绿茶婊过来露胸露腿了？

    谁看啊！

    这年头电视节目上露胸露腿的多了，有几个真的露到收视率了？

    你真以为国人没见过美女啊？

    还是以为中国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告诉你，就算前两条都成立，也没用！

    看电视的，女人居多！

    再怎么露都没用，越露还越会激起那些女用户的嫉妒心！效果还更差！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现在那帮男明星一个比一个娘炮？

    男人打开电视，不是足球篮球就是武侠军事，那些一门心思想着做综艺捞钱的电视台捧明星的时候谁会在乎你的喜好，千辛万苦把你伺候高兴了你又不来捧我的场！

    真是蠢货一头，都什么年头了，还用三十年前的思想来做事情，老顽固！

    的就是你剑荡下这个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剑荡有些无奈，“你这……是在我刚才不应该留香？”

    “没有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服承认得倒是快，“她才多少岁？才读几年书？你跟她谈思想？

    她那个年纪，本来就不可能有思想的好嘛！

    你跟她叽里呱啦那么多，她哪里会懂？

    女孩子没在酒桌上被人吃过豆腐揩过油、男孩子没有被逼着吹一整瓶白的吹进医院趟四五，都不可能有思想！

    刚才那是有外人在，我不好大张旗鼓跑过来跟你争，现在他们都走了，我就要来跟你辩！

    年轻人要不要有思想？

    当然要有！

    哪怕1万个里面9999个人都是假思想、只有一个是真思想，也应该要有，因为那9999个人对社会造成的危害过不了十年就会自然消弭，但最后那一个人的行为，却有可能直接推动人类文明向前发展！

    纵观整个文明史，哪一个划时代的理论不是在愚昧的环境下萌发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出在创造它们的先贤伟人尚在年轻之时？

    那些自以为自己有思想的蠢货能一把火烧死哥白尼、烧得灭他的理论吗？烧掉了伽利略接过前人旗帜继续研究的决心吗？烧掉了后代那么多数不胜数的伟大文学家吗？

    年轻人自以为是、容易被煽动，容易做出一些危害社会的事，这些事，在你看来，是愚蠢的代表，但在我看来，他们的那些愚蠢行为，长远来看，是好事！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恰恰就是因为愚昧的人太多，才迫使哥白尼和他后世其他真正有思想的伟大先贤穷尽毕生之力来研究、来充实、来打磨自己的理论，让这个理论一步又一步得完善，完善到其他只有假思想的愚昧之人无话可！

    真正能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思想，经得起一切考验！

    并且也必须要在这种连续不断的考验和冲击中才能得到不断的提高！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人类医学启蒙……或者可以的再严重一点，人类整个文明史的进步，就源自于欧洲中世纪那场黑死病！

    你随便用点伪科学造谣煽动那么几十万愚昧的人出来抵制核电站、对社会的影响力和危害力能跟那种害死了上亿人的灾相提并论？

    我们不能指望1万个愚昧的人里就能出一个哥白尼，但如果抱着你那套齿轮螺丝的理论，1亿、10亿乃至100亿也出不了！

    我们常年轻是资本，那这个资本是用来干什么的？

    就是用来犯错误的！

    就是用来给那些划时代的理论当作堆肥的！

    不趁着年轻的时候来多想多错，等到年纪大了，脑细胞死得差不多、思维僵化成你这种老顽固了的时候，再来谈思想，于他个人是好事，于整个社会呢？”

    剑荡无心与不服在这个问题上争辩，“可以，刚才那番话，我确实不应该跟留香，这是我考虑不周，我承认了，等待会儿她回来之后我立刻向她赔礼道歉！

    现在我不是在跟你讲思想的问题，我是在讲联赛，你要办的平易近人、你要请相声演员过来让大家热闹一下，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你内行人不会在乎，可万一到时候棋院那边真的有话要了，你怎么办？”

    不服发泄过一通，火气倒是也消了些，“留香的事我也不想多提，你到时候也不要去找她道歉，这种事出来，你尴尬、她其实也尴尬，并且搞不好让她知道了是我提的意见到时候我还更尴尬！

    你就当自己是一条鱼，只有7秒钟记忆、7秒一过什么都忘了，就可以了！

    我现在回来跟你讲围棋，人家棋院二十年前就可以那么开放、让棋手在成千上万起哄的观众面前下表演棋，到了二十年后，你反倒觉得他们变顽固了？

    严肃？你以为有棋手是严肃的？是呆板的？是不苟言笑不喜欢热闹的？

    外行人不懂，喜欢装，自以为是得下棋是恬静的一种表现……

    你这是多蠢才会得出这种论调？

    但凡你学的时候和别人下过任何一盘棋你都应该知道，棋盘如战场，这种游戏，本质上成纸上谈兵也不为过，我把你围住了、你这个子这个将就死了，这种生生死死的事情，哪里恬静？

    我可以很明确地跟你，越是水平高超的棋手，他骨子里就越好斗，争强好胜、目空一切！

    把事情做大了、闹腾起来了，他们只会更高兴！

    平时表现的恬静、对局的时候不敢开口话，是因为他怕到时候被人戳脊梁骨自己故意干扰对手、他怕到时候赢了也被人赢得不光彩、万一输了还输得更丢人。

    至于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是被那句‘观棋不语真君子’骗到了，其实这句话，是针对高手的，当局者迷、有些地方人家对弈者忽视了没有想到，你是旁观者清的专业人士，你看到了想到了，你不能开口，因为你这一句可能影响整盘棋的胜负。

    两个人的厮杀，你参了一脚进去，最后下成什么样子，都没有意义。

    可那些不懂围棋的普通人上一句两句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们哪里看得到那么深远的东西？

    可以这么，我现在去随便找一份头衔战最后一局棋谱过来给你复盘，每一招每一式我都可以给你讲至少半个时为什么要这么下，你根本连听都听不懂！

    你语不语，不会有任何影响。

    你怕棋院到时候有意见？

    人家为什么要有意见？

    你以为人家棋坛泰斗个个不问世事、成缩在家里安享年？每一个都是跟你一样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那人家今干嘛要专程跑来这里待半？

    人家什么身份？跟老一辈领导人谈笑风生、称兄道弟，自己不愿意动，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请？

    就联赛，你如果真对着参赛名单一个俱乐部一个俱乐部找过去，你会发现大量上了年纪的老一辈超一流高手依然在发挥余热；

    这种情况，你光看甲级联赛还不太能明问题，去看乙级联赛的历年对决表，你能看到不少让你震掉下巴的名字。

    即使是在乙级联赛，这些老一辈超一流棋手下出来的成绩，依然普遍不怎么样。

    是实力下降？

    是人家精力不行。

    年纪那么大了、一身都是病，平时跟老朋友随便下下休闲一下没有问题，真去那种正规比赛，不要全程在脑海里推演各种变化了，就光是什么都不做仅仅坐在那里坐两个时人家血压就上来了，有些人不吸氧搞不好可能当场就躺那里了！

    顶着这样的身体条件，就算自己不能坚持下完一盘正式比赛棋，人家依然愿意忍受飞机火车长途颠簸奔袭全国各地、依然在坚持待在围棋圈里。

    这是什么？

    是狂热。

    你会发现，棋界……围象都是啊，越是上了年纪的老棋手，对棋本身的爱好就越发狂热。

    发自内心的狂热、源自骨子的追求。

    要不是这种狂热，人家怎么可能在当初联赛找不到那么多棋手能上场的时候自己往上顶？

    哪怕他心知肚明自己上场成绩一定会很差、哪怕这种成绩可能会毁掉他的一生英名！

    即是如此，人家依然要站出来支持这个事业。

    你跟我，到时候棋院那帮泰斗会站出来批评我们做的不应该？

    你错了，人家眼里只有围棋，其他一切都看不到。

    只要你不是在那里瞎改规则做什么玷污围棋本身的事情，场外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管！

    只会因为看到有那么多年轻人被这个东西吸引到而感到高兴。

    你怕什么？

    至于其他方面的压力，你更不用管，那么多体育项目，总局那边能听风就是雨什么都去问吗？棋院没有意见，总局肯定也不会有意见。

    这两家都不话，他盛世就算想开口也不敢开。”

    剑荡似乎是有些被这话动了，犹豫了一番之后却依然道，“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光看表面现象就凭空去臆测其后的根源，你觉得那些老一辈棋手心态是那样，那只是揣测，我们现在手上可以借鉴的东西不多，理论上来，负责任的态度难道不是参照现实联赛组织者的做法吗？你难道想用帮会十多万兄弟姐妹的名誉来做试验田验证你那番揣测吗？”

    不服侧目而视看了下剑荡，“你顽固就是顽固，不通！

    表面现象，确实不能信，但有分量的人拍着胸脯跟你保证的事情你也当作不存在吗？

    刚才李牧怎么跟你的？

    放开手脚去做、什么顾虑都不要有。

    他李牧什么样的城府，会由着自己的喜好凭空放一句卫星？

    上面不点头，他盛世公司敢透这种话出来？

    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

    我现在就用人之心来跟你讲这个事情，如果以后真的在这个问题上闹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直接把李牧那句话抛出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李牧、是盛世授意的。

    哪怕是死，有他们垫背，也不亏！”

    剑荡咧了咧嘴，显然是对不服这最后一句深表不满。

    不服直接无视了剑荡这种显而易见的态度，而是接着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句话我们现在虽然是提倡要用批判的眼光来看，但如果仅仅是打个比方、没有真的违背自然规律，那它就是成立的！

    或者不敢一步到位，那我们就循序渐进，不要上来就用那种没有底线的套路，先做一些正常的、不会冒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先看看市场反响、先探一探上面的口风。

    你不敢做类似于开放棋手赛前准备空间让观众互动这种事情，之前几让玩家提前进去参观一下长长见识总没有问题把？

    不敢上来就请相声演员，我找两个声音嗲嗲的、还在读书的业余段萌妹过来当解总可以吧？

    不敢玩华山论剑的噱头让棋手在冰雪地环境里对弈，我弄两张贴图装一下那种意境总不会有人闲话吧？

    不敢在比赛的时候拉上十多二十万人锣鼓喧得旁边指点江山，我远在千里之外摆一副模拟棋局总不会影响到人家棋手发挥吧？

    如果上面没有话，那就加码，接着做娱乐，接着按照综艺节目的套路走。

    慢慢往前推，这样等到上面真的有不高兴的苗头了你也容易去揣度究竟是哪一方面出了问题，往回改的时候也不需要动什么大刀、观众们的意见自然而然也不会很大。

    底线这种东西，你以为是舔着脸直接上门去问出来的吗？

    是探出来的。

    你不去探，那就永远只能靠猜，做任何事情都只会束手束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