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着点子，慢吞吞的找打么！”

    “给老子多放点辣子，羊肉烤着吃最香，不辣可就没味儿了！”

    “羊头给我留着，我一人能啃一个！”

    元山寨热闹，后厨更热闹，一群山匪闻到了香味，全都围拢在后厨，一边看着道士在两座火堆前忙得满头大汗，一边还不忘数落或者吩咐，好像他们全都是大爷，而徐言就是个奴隶一样。

    “都有份都有份。”胖大厨叉着腰喊道：“今儿中秋，大当家吩咐了，给弟兄们吃点好的，都别急，人人有份！”

    “吴大厨，你们后厨这回算是轻巧了，都不用干活了，我也会烧饭，调来你们后厨成不成。”一个山匪笑嘻嘻地打趣道。

    “谁不呢，有这个道士在，我看你们后厨整都能睡大觉了。”

    “是不是道士都爱干活，下次让这子跟我们出山，最近宰人宰得我手都酸了，让他替我宰几个。”

    “道士，老子就住在西边大木屋，从今开始，夜壶就归你了，听到没有！”

    最后话的，是山寨里的一个头目，胖乎乎的跟头猪差不多，拿眼睛横着徐言，语气很冲，看起来凶神恶煞，他吼完半，现人家依旧在忙着烤羊，顿时怒火大起，上去一脚把徐言踢了个跟头。

    “老子跟你话呢，聋了是不是！在他娘跟我装傻，信不信老子把你架到火上烤了！”

    “叫我么？”徐言挠着脑袋爬了起来，憨笑着道：“我以为你喊别的道士呢。”

    “整个元山寨就他一个道士，他当这里是道观啊，蠢死了。”

    “这子要是不能干活，早被砍死八回了，我们元山寨可不收憨子。”

    “跟猪一样，他这么大是吃什么长起来的呢？”

    一群山匪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那胖头领一手按着刀把，一手拎起徐言的脖领子，喝道：“你他娘吃猪粪长大的吧，跟你最后一次，西边大屋的夜壶归你了，让老子现早晨的夜壶不干净，我宰了你！”

    一把推开道士，胖头领上去掰下来一条半生不熟的羊腿，大啃了一口，又立刻吐了出来。

    “他娘的还没熟，快着点，都快黑了还没烤熟，你们后厨都是饭桶么！”

    头目在三位寨主面前跟孙子一样，可是在其他喽啰面前那就是真正的大爷，胖头目把羊腿扔给徐言，恶狠狠地道：“多放辣子，这条羊腿我要了，烤焦点，老子就爱吃糊的，辣子有多少给我放多少！”

    “好嘞，好嘞。”

    徐言捧着羊腿接着去烤，随手撒了一大把辣子，火堆里立刻火苗乱窜，那群看热闹的山匪不耐烦等着，一个个勾肩搭背的先去耍钱了，他们可没有看到，堆着的辣子里面，被混杂了一些十分细的草屑。

    梅三娘投进井里的毒草只是一大半，还有一少半被徐言全都混杂在盐巴和辣子里面，今这顿烤羊肉，谁最口重，谁死得最快！

    日落时分，三头完整的烤羊被后厨送到了三位寨主的院落，负责送饭的自然是道士，金黄金黄的羔羊，表面上洒满了一层红彤彤的辣子，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那是徐言为三个匪特意准备的美餐，毒草的份量最多。

    送去烤羊的时候，大当家廖九鸣看到肥羊点了点头，十分满意，二当家寒雷根本是抱起来就啃，唯独三当家的院落里，烤羊是被两个手下接过去的，卢海竟是没在寨子里。

    三个寨主都是高手，徐言不知道先武者究竟强到何种地步，所以毒草的份量才被他加大，如果这种连十头牛都能毒翻的剧毒还毒不死那三个寨主，徐言也就没办法了。

    对于钩吻与惺蜈草所调配出的毒药，徐言十分清楚药效如何，不仅老道士曾经用这种毒药来毒杀狼群，在乘云观生活的时候，老道士经常会教给徐言分辨各类毒草，还教他毒草之间的药理。

    医术之道，徐言只能是略懂，可是毒药这一途，把徐言成是毒道的大家都不为过，尽管他现在并不清楚自己学来的那些本事有什么用，但他已经隐隐能察觉到师父对他的一番好意。

    能分辨毒草毒药，至少行走在人世间，徐言不会在毒药上面栽跟头。

    后厨的菜园里，听着山寨中吆五喝六的呼喝声，徐言越开心了起来，忙了一他也饿了，今的食物可不能吃，于是趁着火堆还有余热，徐言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找出一只昨刚收拾过的山鸡，用树叶泥巴包裹好，埋在火堆里，用不了多久，这只叫花鸡就能吃了。

    钩吻的毒很慢，至少要半的时间，毒之际，中毒之人会觉得腹部绞痛难忍，因为剧痛，所以整个人都会佝偻起来，死的时候还会死死地抱着双腿，像个皮球一样。

    惨烈的景象并不遥远，傍晚开始的大餐，到得午夜时分，元山寨会变成真正的地狱。

    上千人的山寨，如果被一举屠空，根本是人间惨剧，可这里是匪寨，寨子里全都是作恶多端的山匪，杀掉他们，徐言的心里没有半分愧疚。

    烤着山鸡的道士，坐在火堆边低头沉吟。

    徐言在思索着三寨主卢海。

    今清晨，卢海独自离开了元山寨，不知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如果在午夜之前他还没回来，那就麻烦了。

    上次在猪圈的时候，为了黑猪，卢海就对徐言生出了杀意，后来被梅三娘挡了过去，这些卢海虽然没找徐言的麻烦，可是徐言始终记着对方离去之际的阴冷目光。

    那位三寨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徐言的双手不自觉地捏了起来，人算不如算，谁能想到中秋的时候，卢海还能离开山寨，如果漏掉这条恶虎，徐言和梅三娘的处境都会危险。

    “一脉先武者……”火堆旁的道士低声呢喃：“会有多强呢，他的真气不如飞蝗才对，难不成我打出的石头，能与先剑气抗衡？”

    徐言的疑惑，来自先武者所持的刀剑上那层暗淡的真气。

    从到大，徐言除了见过自己全力打出的石头会出现流光之外，他从没有见过那种怪异的光晕，徐言以前始终以为石头上的光晕是因为石头的度太快，与风摩擦所致，自从在元山寨见到卢海长刀上的真气，徐言才惊觉，他自己全力打出的飞蝗，好像也携带着先真气。

    我是先武者？

    徐言自嘲地笑了笑，根本不可能嘛，自己连刀剑的一招半式都不会，怎么可能踏入先武者之列。

    的道士，并不懂得武道之，刀剑其实只是武道的一种而已，还有许多种技艺，都可归纳到武道一途，而真气的形成与壮大，除了以刀术剑法运转习练之外，还与经脉的运转有着莫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