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来到楼顶。楼顶是一个很有创意的空中花园,还有水池,里面养着不少锦鲤。这里是整栋楼公用的道休息的地方,不过眼下是午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叶少阳拉着九在水池边坐下,在月光下看着那些锦鲤,这些锦鲤似乎也在睡觉,在水里一动不动。
两人并肩坐着,半没人话,只是隔一会就互相看一眼,叶少阳不好意思地笑笑。
“在雷池的时候,你承受雷劫,我开始以为你撑不住了,但你还是撑了下来……”
“没让你失望吧?”
“你没让任何人失望过。”
叶少阳听见这话,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栏杆边上,俯瞰城市的夜景。
路灯明灭,星星点点,不时有车辆从路上呼啸而过。
“我以前刚从山上下来,对城市挺排斥的,尤其是大城市,但是自从去了民国一个月……真的,现在看到这些建筑物、路灯什么的,我还真的觉得挺亲切的。”
九凑过来,陪他一起站着,俯瞰下方,道:“少阳,我突然觉得,其实你不适合做法师,你心中执念太多,感情,还有你的兄弟们……那些得道的宗师大能,大部分都是超然一切,心中无悲无喜,才能大圆满。”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
叶少阳歪着头,想了一下道,“不过听你这么,再想起自己下山之前的生活,确实很神奇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我从来就没想过得道,在我心中,自己一直都是个普通人。只是有些事情,逼着我不得不变强。”
“你会觉得累吗?”
叶少阳趴在栏杆上,鼓了一口气,向上吹了下额前的头发。
“有的时候,会累的。但是,这也不算什么,这世上有很多人生活得都很累,有的为了挣钱养家,有的为了升官发财,有的……”叶少阳指着楼下一个正在翻垃圾桶的黑影,“有的,只是为了活着。”
九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用你们人类的话,多愁善感?”
不等叶少阳开口,九又道:“等救出冷玉,可能会有无数势力来追杀你,你有什么打算?”
“我早想好了一个地方,可以藏起来,没有人找得到。”
九刚要问是什么,一道人影,从栏杆外面直接飘上来,出现在叶少阳面前。
“卧槽,你为啥不走楼梯啊,吓我一跳。”叶少阳一看是林三生,责备道。
“我是鬼,可以飘上来,为什么要走楼梯?”
“你这样会把人吓一跳的!好吧,你找我有事?”
“还是之前那些事……少阳,对星月奴那个弟子,你不能掉以轻心。一个神秘的人,比有身份的人更加可怕。”
叶少阳缓缓点头,没有身份,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是任何人,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这种感觉的确让人凉飕飕的。
“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吧。”
“之前你没醒的时候,我听老郭了一件事,最近,在很多地方兴起了一种组织……据类似宗教,在很多偏僻的地方开始传道,风头很盛。”
“这种歪门邪道的组织,一直都是有的。跟我没啥关系吧。”叶少阳想起了那个被自己灭掉分宗的隐修会。那个老巫婆还是很厉害的,丝毫不输给那些正修的宗师大能。
“这个时候,突然有组织崛起,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叶少阳点头道:“这个之后可以注意下,不过眼下要先备战那个什么龙华会。那个星月奴的隐徒可能会出面,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实力……”
林三生望着他,道:“少阳,你信我的,星月奴的隐徒,绝对不会公开跟你争夺什么名分。”
叶少阳一惊,道:“为什么?”
“他既然没有身份,隐藏起来,为的就是抓住机会,致命一击,但这个致命一击,绝不是跳出来跟你决斗,否则的话,他隐藏这么久,有什么意义?”
叶少阳和九听了这话,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你不愧是军师!”九也是忍不住发表感慨。
叶少阳也点头赞道:“假如建文帝时候,你已经掌兵权,可能历史就要改写了。”
林三生淡淡一笑,“都过去了。”
叶少阳道:“我不怕,我有你帮我出谋划策,谁都不怕。”
林三生道:“我赶着这么跟你正事,就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
“走?”叶少阳怔住。
“是的。我刚在阴阳镜里,已经跟婉儿了真相,她很震惊,他对跟她的来世金莹生活在一个世界,很是恐惧,她不愿意留在这里,所以,我决定把她带走,这才赶着过来告诉你,随便把这些疑问都告诉你。”
叶少阳知道他不是闹着玩,表情严肃起来,看着他道:“你要去哪?”
“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去山河社稷图里,在那里做一对鬼夫妻,要么就是去青冥界找我师父。她都答应的,我还没跟她认真讨论……总之,我得走了。”
“你不回来了?”
“回来啊,如果你真需要帮忙,我当然来,不过,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了。”
叶少阳松了一口气,道:“那没事。你想去就去,我支持的。”
林三生点点头,“那我去叫她,然后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完直接从栏杆外面飞下去。
叶少阳叹口气,对九道:“军师是个重感情的,六百年了,还这么执着。”
“你不也是吗?”
叶少阳试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能不能坚守住六百年?
这种事,没有亲身体会,其实无法猜测,不过六百年等一个人,这其中的痛苦,完全是可以想到的。
突然,一道人影从栏杆外掠过,落在叶少阳面前,还是林三生。
“我,不是让你走楼梯的吗,你……”叶少阳正在抱怨,突然看到林三生脸色不对,忙问他怎么回事。
“婉儿不见了。”林三生声音都打颤,叶少阳从没见过他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忙道:“怎么会不见了,你别着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