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下,林宛发现此地位于东郊马场的东侧,离周昌安的东郊行宫不远。此处有不少行人,有一些是农户,还有一些周昌安留下的守卫,和东郊行宫的下人。
林宛想了想,拉着西门玉清退回到树林里,掏出两个帕子,一瓶药水。将药水倒在帕子上,然后用眼神询问西门玉清,得到允许,才伸手往西门玉清脸上擦去。
西门玉清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林宛在他的脸上仔细地擦拭,他知道林宛是要擦去他脸上的易容膏。
等林宛停了下来,西门玉清才睁开眼睛,只见林宛微笑点头,调侃道:“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西门玉清邪魅地一笑,道:“那,有没有让宛儿动心呢?”
林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西门玉清的问题,将剩下的半瓶药水倒在另一个帕子上,然后仔细地擦自己脸上的药膏。擦完,抬起头来,问西门玉清道:“西门大哥,我擦干净了吗?”
西门玉清接过林宛手上的帕子,在她的两颊和下巴上轻轻擦了擦,然后仔细端详了片刻,才道:“好了。”
林宛解下自己的腰带,将身上的黑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米色袄,黑色马裤和黑色马靴。
西门玉清也不迟疑,解下了身上的黑色长衫,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劲装,更显英挺俊美。
二人相视一笑,大大方方地向马场走去,白虎屁颠屁颠儿地跟在他们身后,竟然走了这么多的路,也不知疲累。
林宛和西门玉清并肩走进了马场,马场上的马倌连忙迎了上来,认出林宛和西门玉清,立即躬身行礼,道:“的参见宛心公主,参见西门太子殿下。”
西门玉清淡淡一笑,道:“去挑两匹合适的马来,本太子和宛心公主今日兴致好,来溜两圈马。”
马倌立即高兴地点头,道:“是,的遵命。”完,转身就向马棚跑去。
马场上有两个人在骑马,一男一女,但离得太远,林宛没有认出来,等马倌牵着两匹马回来了,林宛才不经意地问道:“马倌,那骑马的两个人,是谁啊?”
马倌回头看了一眼,赔着笑脸道:“那是秦尚书家的二公子和他的未婚妻马家八姐。”
林宛一怔,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马月芬,不由抬眸看去,只见那二人正顺着马道缓缓向这边行来。远远看去,只见那女子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骑装,英姿勃勃。
那男子中等身材,面白无须,文质彬彬,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但脸上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稚气。偏着头,一双眼睛一直看着身边的女子,仿佛永远看不够一般。
林宛和西门玉清毫不避讳地看着他们二人,一直等到他们来到近前,才微微点头,互相打着招呼。
秦文儒和马月芬翻身下马,向林宛和西门玉清走来,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马月芬似乎对林宛也有一些好奇,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林宛,走到面前,才屈膝一礼,道:“民女马月芬参见宛心公主,西门太子殿下。”
秦文儒也拱手一礼,客客气气地道:“下官秦文儒见过宛心公主,西门太子殿下。”秦文儒也在户部当差,是有官职的。虽然现在职位不高,但是以后的前途,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林宛向秦文儒微微点头,然后目光落在马月芬的身上,亲热地笑道:“月芬姐姐不必这么客气,算起来我们也是亲戚。总是听大舅母称赞月芬姐姐,我还想着,这次等你们进京了,一定要好好儿聚一聚,却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也是一种缘分。”
马月芬听了林宛的话,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常听姑母提起宛心公主,对宛心公主十分好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宛莞尔一笑,调皮地问道:“大舅母都是怎么我的?”
马月芬大大方方地笑了笑,道:“姑母一直称赞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聪明又调皮,总是能哄得老夫人高兴,大家都喜欢你。”
林宛听了,“咯咯”直笑,娇声道:“月芬姐姐这样当面夸我,我可要不好意思了。”
马月芬瞥了西门玉清一眼,凑近林宛,压低了声音,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让我在西门太子面前夸夸你呢。”
林宛闻言,看着马月芬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心道,这个马八姐倒是个妙人。
西门玉清静静地看着林宛和马月芬,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其实马月芬的悄悄话,西门玉清都听到了,马月芬也并没有要避着人的意思,显然她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林宛拉着马月芬的手,缓缓向前走去,边走边关心地问道:“月芬姐姐,听马夫人和月华姐姐也来了,你们住在哪儿?打算在京城长住了吗?”
马月芬摇了摇头,道:“过两日,我们就要回山东去了。不过,明年我成亲的时候,母亲和九妹妹还会再来的。”
林宛点了点头,有些惋惜地道:“我今年已经没有机会见到马夫人和月华姐姐了,只能等下一次你们再来了。”
马月芬却神秘地一笑,道:“你以后见到月华的时间,可比见到我的时间要多得多了。”
林宛蹙眉看着马月芬,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呢?”
马月芬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又有一丝无奈,低声道:“我母亲和姑母正在谈月华和明晰表哥的婚事,也许明年,他们也要成亲了。”
林宛看出马月芬目光中的哀伤,不由心中一叹。她虽然不知道赵明晰为什么喜欢马月华,但是她发现,陆琦姗给马月芬和秦文儒赐婚,不仅是因为秦家需要马家的支持,更是因为马月芬确实配得上尚书府少夫人的身份。
秦厉中只有两个嫡子,大儿子秦文彬,是秦厉中死了二十多年的原配生的,也就是秦伶如的父亲。秦文彬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家里妻妾成群,但前几年不知道生了什么病,突然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