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焦奴发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开始动了,吓得魂不附体,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肚子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兴风作浪。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那名中年男子又来了。那人告诉焦奴,如果他想控制自己体内的蛊虫,必须要先学会如何控制他、驱使它。等学成之后,才能慢慢地把它逼出来。
于是,焦奴开始向那人学习驭蛊之术。焦奴原本就聪明,还跟父亲学过武功,学过吹陶笛,所以,学起驭蛊之术来,也还算是得心应手,十分顺利。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焦奴学会了驭蛊之术,想要把自己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可是,那中年男子却突然派人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让他无法吹笛子,也无法逼出自己体内的蛊虫。
那中年男子走后,焦奴开始练习用鼻子吹陶笛,又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再次慢慢地控制和驱使自己体内的蛊虫。
可是,焦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那人的耳目。当焦奴可以用鼻子吹奏一整首驱使蛊虫的独特乐曲时,那个中年男子又再次及时来到了焦奴的面前。
那中年男子命人喂焦奴喝了一碗毒药,命令他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做,否则就不会按时给焦奴解药。那解药一个月必须服用一次,如果不服用解药,就会痛得死去活来,最后肠穿肚烂而死。
焦奴非常恐惧,便答应了那中年男子的要求。那中年男子答应放焦奴回去,但是不允许焦奴把自己体内的蛊虫逼出来,也不允许他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焦奴不得不听从那中年男子的命令,因为从此后,他每隔一个月,都要到大蛮山下去找那名中年男子取解药,如果他不听命行事,就拿不到续命的解药。
焦奴失踪的时候是秋天,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所有的族人都为焦奴失去了舌头,而感到悲哀。而焦奴,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心性和行为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心底善良,喜欢帮助别的,依然深得大家的喜爱和信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几年就过去了,而那中年男子一直没有要求焦奴做过什么伤害族人的事情,只是问他一些简单的问题,他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即可。所以,焦奴的心也就慢慢地放了下来。
可是,却没有想到,大约在半年前,那中年男子竟然主动找上了焦奴,逼焦奴把自己体内的蛊虫传到乌蛮族的小公主乌丽娜的身体里。并且,亲自教会了焦奴如何去做,还为焦奴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天夜里,突然有刺客袭击乌蛮族的老族长,也就是乌丽娜的阿爷,将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去,只留下在熟睡中的乌丽娜,和睡在乌丽娜卧房外间的乌兰。
焦奴用那中年男子给他的迷药将睡梦中的乌兰迷晕了,然后悄悄进入乌丽娜的房间,顺利地将自己体内的蛊虫逼出来,然后驱使蛊虫飞进了乌丽娜的体内。
当时的焦奴不是没有拒绝过,内心也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是,最终还是抵不过毒发的痛苦,抵不过对那中年男子的畏惧。如果没有解药,焦奴会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而且,那中年男子可以轻易地令焦奴体内的蛊虫疯狂,让焦奴痛不欲生。
焦奴也想过自杀,可是那中年男子说,如果焦奴死了,他就会折磨焦奴的尸体,并且还会挖出焦奴父亲的尸体,一起鞭尸,把他们的尸体拿去喂狗,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焦奴最终还是屈服了,将蛊虫引入到了乌丽娜的体内,并且,每个月去拿解药之前,都会吹响陶笛,让乌丽娜毒发一次。也只有这样,焦奴才能拿到每个月的解药。
十几天前,乌丽娜突然不见了,焦奴去找那中年男子拿解药的时候,向那中年男子说明了情况。那中年男子并没有责怪焦奴,而是带着他去了驻扎在西陵国边境的一个南越兵营,在那里等了近十天之后,那中年男子就把他交给了一位美貌的小姐,然后他就跟着这名美貌的小姐来到了西陵国,而那位美貌的小姐就是南越国的宏德公主洪小天。
可是,让焦奴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到西陵国,就被西陵国的太子西门玉清夺走了陶笛。那只陶笛他父亲留给他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不可能再去买一个相同的回来。虽然他可以再做一个,却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然而,正当焦奴在自己房间里焦急万分地踱来踱去时,却突然嗅到一股奇怪的香气,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当焦奴醒来时,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位美貌的小姐,竟然拿着一柄长剑,刺进了他的胸口。他以为他这一次是死定了,心里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就这样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在微弱的意识里,焦奴感觉到有人在给他输真气,有人在给他喂药,有人在帮他包扎伤口。也感觉到自己慢慢地活了过来,从死神的手中逃了出来。
林宛进来的时候,焦奴确实已经恢复了知觉,恢复了意识,可是他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和事。他怕睁开眼睛,会看到更加可怕的现实。
可是,林宛并没有放弃,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这儿和焦奴比耐性。漫长的一个下午,对于焦奴来说,是对他的精神和肉体巨大的折磨。他一动也不敢动,不敢睁眼,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喘气。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再次昏迷,可是,他却做不到,他只能在恐惧和提心吊胆中慢慢煎熬。
所以,当焦奴听到乌丽娜的声音时,他就已经开始慌乱了。当他听到乌丽娜的质问和指责时,他的防线就便渐渐崩溃了。不管是他的内心,还是身体,都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所以,他选择了屈服和坦白,用自己的方式地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