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柴九答应带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准备好被阴了,他们看到外面那些孩子的时候,便觉得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都来对了。
“哥,他在我体内植入了千年寒雪虫,我只有八天的时间了!”
没有理会宁川,柴九也一扫此前的怂样,看着宁川,冷声的说道。
听到他对那人的称呼,宁川也随之了然。
难怪,在城门的时候,他一个流寇也让凌家的人叫一声九哥,还可以在这城中,随意转悠,原来他是这人的弟弟。
但是入城的时候,他便觉得奇怪了,只是那时候被路上遗弃的婴儿震撼了,他才没有仔细思量这些问题。
那人往前走上一步,伸出手,笑着说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头,柴九的大哥,柴五!”
鄙夷的看着柴五,宁川并没有伸手,因为这种人,根本不配和他握手,柴五也不介意,收起手来,继续说道:“这样吧,你我做一桩交易,如何?”
“用你弟弟的性命来交换?”
不知道这柴五心里在想什么,宁川冷笑着,心里却在提防,因为他从这柴五的眼神中,不单单看到了危险,还看到了阴谋。
这人,绝对是一个集实力和智慧于一身的人,和这种人打交道,稍不留神,便会坠入深渊。
“不错!”
柴五点了点头:“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样,那孩子,你带走,我也不会对你不利,我弟弟体内的千年寒雪虫,你拿出来,一命换一命,如何?”
说完,柴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宁川,宁川却是笑了。
一命换一命,看上去的确是一桩不会赔的买卖,但是对于宁川来说,这一次和买卖无关,而是关乎这村中无数孩童的未来。
“如果我说不呢?”
笑过以后,宁川收起了笑容,丝毫没有退让,看着柴五,脸上古井无波。
摇了摇头,柴五一脸惋惜:“那你将会后悔,因为你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之前来杀我的那些死士,也是这么说的,后来,他们都被我葬在了黄沙之下!”
最不怕的,便是这种无所谓的恐吓,如果恐吓能杀人,宁川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凌家死士被杀,柴五脸上仿佛被宁川抽了一巴掌一般,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直指宁川的心底,只是宁川的眼神,平静如同秋水一般,任由那凶狠的光芒落入他的眼眸中,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无论柴五想用什么方式来压制他,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宁川身怀破天决,体内还流淌着斗战圣猿的血脉,并不是这么轻易能够压制他的。
“我还真有点欣赏你了!”
平静的气氛大约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柴五笑了。
他是一个以杀伐为生的人,手下不知道沉淀了多少人的亡魂,但是宁川却能和他对视如此长的时间,不得不说,宁川的确有着不一般的地方。
“你一个阴暗中生存的死士,也配说欣赏我?”
只可惜,宁川并不在乎他的欣赏,冷笑一声,毫不给面子,冷笑这说道。
柴五的心境,明显就比柴九的要好得多,即便宁川如是说,他都没有任何愤怒的模样,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宁川。
二十出头,正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级,在宁川身上,他看到了一个勇士,一个不畏惧敌人的勇士。
看了一会,柴五又轻声说道:“只可惜啊,你快要死了,不然的话,成为我的死士,那将会是多么出色的战士!”
宁川听在耳中,却是头皮发麻,他实在是忍受不了眼前的柴五,总是以为自己用如此多的孩童,培养出傀儡一般的死士,像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般。
别的不说,就因为这一点,宁川已经和他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我求你了,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有本事的,你就杀了我吧!”
双手合十,宁川“哀求”着说道,因为他实在不想继续听这个人吹嘘下去了,他怕忍不住会吐出来。
这种吐,是真的恶心的吐。
“如你所愿!”
笑着摆了摆手,柴五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而柴九则是走到另一边,扳动了一个机关。
“轰隆隆……轰隆隆……”
整个大院都在颤动着,甚至开始崩塌,地面上,一根根尖刺升了上来,如同一个囚牢一般,将宁川和姜女两人困在里面,而柴五和柴九,则是在囚牢之外,看着两人。
“你以为这样能困住我们么?姜女!”
姜女心领神会,缓缓的走了出去,想要穿过那囚牢,却没想到,姜女一碰到囚牢,那囚牢便传来一阵雷电,将姜女逼退。
“真是天真!”
看着眼前的两人,柴九嗤笑着:“既然要对付你们两个,不拿出一点东西来,又怎么可以?”
“看来,你是飘了?”
看着柴九,宁川冷哼一声,心念一动,沟通着千年寒雪虫,原本脸上还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的柴九,瞬间面色便难看了起来,捂着丹田,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这一刻,他的内脏仿佛被千年寒雪虫撕咬一般,疼痛更是之前的好几倍。
原本他以为,他能够承受千年寒雪虫的蚕食,却不成想,真正的痛苦却远远不止于此。
“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宁川冷冷的说道,之前他特意将千年寒雪虫造成的损害,控制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怕的就是柴九耍花样,果不其然,他还是做了宁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浪子回头金不换,正因为知道浪子回头的艰难,宁川才会留下一手。
他始终相信,像柴九这种因为性命受到威胁,而暂时妥协的人,就像是冬眠的蛇一般,暂时收起了獠牙,只要他找到机会,定然会再次出来咬人。
“你给我停手!”
看着自己的兄弟如此痛苦,一直以来都十分平静的柴五,大声的喝道,只可惜在囚牢中的宁川,依然无动于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哥……杀……杀了他……”
痛苦中,柴九断断续续的叫着,而柴五也的确是紧握了拳头,想要上前攻击宁川。
宁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挺身而出,丝毫不惧:“有胆量的你便杀了我,杀了我,他体内的千年寒雪虫就无人能解了!”
这千年寒雪虫,是宁川以前得到的,他相信,除了他,在北域中绝对无人能解,这也是为什么宁川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咔咔咔……”
柴五拳头握的嘎嘎作响,看着宁川的眼神,也充满了恨意,只是此时他别无他法,只能沉声的问道:“说吧,你想要怎么样!”
“两个办法!”
宁川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知道,这一次的谈判中,他获得了主动权:“第一,这城中的孩子,我要全部带走,第二,你忠于凌家,放弃自己的兄弟!”
“不可能!”
柴五想都没想,一口便拒绝了宁川的两个办法,这两个办法,无论是哪一个,对他来说,他都不可能做到。
作为凌家的人,他对凌家有着绝对的忠诚,但是让他放弃唯一活着的兄弟,他更加不能。
“我只能让你带走昨天柴九送来的那个孩子!”
柴五的声音低沉如猛兽,单单从他的声音中,便能听出他内心有多么的愤怒。
“啊!”
就在这时候,柴九体内的千年寒雪虫突然暴动了起来,它化作一道白光,在柴九的体内疯狂乱窜,不单单吞噬着他的精血,还在破坏着他的经脉。
在北域,没有丹药,经脉被破,想要痊愈,那是要耗费一段时间的,况且,依照千年寒雪虫如今的模样,它可以将柴九身上的所有经脉都弄碎!
冷漠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柴九,宁川又“好意”的提醒了一句:“放心吧,他还死不了,至少还有好几天的时间!”
不是宁川吹牛,现在他想起当初那一段被千年寒雪虫折磨的日子,都觉得心有余悸。
出道以来,宁川承受的折磨不算少,但是千年寒雪虫绝对是他印象最深刻的记忆之一。
“我答应你!村中的孩子,你可以带走!”
无可奈何,柴五沉声的说道。
在忠诚和亲情面前,他最终选择了亲情。
在这里,柴五见识过太多的死亡和冷漠,但是很荣幸,他并没有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的冷漠,至少对弟弟,他还是十分紧张的。
“呼呼呼……”
得到想要的回答,宁川沟通着千年寒雪虫,让其逐渐沉睡过去,而随着体内疼痛的减少,柴九的惨叫声也停了下来,只听到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柴九,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冲撞我,不然的话,你这身子估计承受不了多长时间的!”
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看的柴五想要冲上来暴揍宁川一顿,偏偏现在他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可以说这是柴五最为郁闷的一次。
明明他就可以一拳把宁川的头颅都轰成肉酱,却偏偏要忍耐着他得意的模样,这种感觉,是真的不舒服。
“还不打算放我出去?”
对柴九说完,宁川又对柴五说,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命令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