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阻本仙子*重生?孽障!”
金母娘娘大吃一惊,没想到苏瞳做事居然真的这么决绝!
失去季家血脉,她再要训练新人献祭灵与肉,只怕需要一代人的时间才能完成自己*的新生!此刻这苏瞳的该死程度,在金母心中,已经不亚于东王!
“这季家是我阴灵传人的护道血脉,他们若不履行先祖的承诺,后世子孙,生生世世难逃厄运诅咒!”
“何况你乃我瑶池弟子,今日挥剑指我,已是欺师灭祖的重罪,看来玉卮将教你一身本事,独独忘记提醒你尊敬师祖!”
“苏瞳!念在你有功于我仙宗,速速放下长剑向本仙子认罪,本仙子便不会在玉卮灵牌面前将你逐出师门!”
金母元婴气得连连颤抖,目光深处迸发出一股毁灭之意。无论苏瞳在他人眼中多么特别,在金母的意识里,她永远只是个应该臣服在自己脚下的后生晚辈!
在东仙修士心中,被逐出师门可是相当丢脸的一件事情,因为师徒情谊,乃是维系修士一生人脉的根本。虽然苏瞳今日权势,用不着攀附瑶池仙宗,但在玉卮面前,将其除名,也是会损伤她名誉的大大污点。
在金母的威胁声中,金家老祖都放慢了脚步,回头悄悄瞄了一眼苏瞳。
“季家人,我要定了。”苏瞳毫不犹豫的冷哼,向给金家老祖吃下一枚定心丸,让他放开手脚指挥灵兽向献祭大阵碾压而去。
“你……”看到苏瞳如此不思悔改,金母元婴气得要吐血了!瑶池长老想要来拾掇苏瞳,却迫于静缘仙子的元婴之威与苏瞳本身强大气场无法靠近!
“畜孽!畜孽!”急得反复在嘴里骂这一句脏话。金母指着苏瞳鼻子悲愤大吼:“你今日所为,可对得起玉卮!若玉卮在此,怎么会看我没有*,元婴凄苦立世?”
“少拿师祖之名来压我。”
苏瞳扬着眉角。
“我苏瞳求道不过十余年,拜了五六个师傅,若问我师祖师兄有多少位,那简直十双手都数不过来,看得顺眼的,我便敬,不顺眼的,杀了又如何,今日这人我是救定了,你能耐我何?”
向前狠狠踏出一步,苏瞳身上激扬的杀气吓得金母的骂声都刹那弱了许多。
“我敬我玉卮师傅,至情至性,所以倘若今日她在这里,一定也不会赞同你以杀人夺灵的手段重修肉身,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瑶池这么多年没有你,不一样过得好好的?标榜自己杀人是为了拯救天下,简直无耻!恶心!卑鄙!好好看看那群可怜的人,他们是为了你才修为散尽!你却不知感激连他们的性命都要夺走,若不是我心中还留着一丁点对瑶池仙宗的旧情,现在你早是我剑下的鬼魂!”
“你再给我多嘴一句,老娘戳死你!”
一股匪气自苏瞳眉心升起,反正她也不是什么仙宗长年供养教化出来的贤良仙子,连东王都不怕,她会害怕一个小小金母吗?
束缚她的从来都不是宗门之名,不过是那些对她抱有知遇之恩的善心,玉卮已逝,瑶池,与她何干?
在这一刻,苏瞳心中,彻底与瑶池断了恩义。
狂!
真的好狂!
在这一刻,东仙的强者们才亲身体会到了苏瞳骨子里的狂妄!别看这女子笑起来眉眼弯弯,恬静温柔,但她溶于骨血中那股自由奔放,炽热浓烈得让人双手无法掌控。
她居然在自己师祖手里抢人!剑指昔日师门,气势半点都不输人,这事情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发生,八成会被人指着脊梁唾骂至死,但偏偏她这样做,却让人觉得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若她不是这样的性子,便不会在凝气境便敢与元婴为敌,若她不是这样善良,哪里能结交到呼延邪,五毒圣祖,赤城长老城主这样级别亦师亦友的人物?
人立于世,便会有自己的执着与追求。
无论苏瞳在做什么,她都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在苏瞳对着金母咆哮的同时,一阵噼里啪啦的拆物巨响也从她身后传来,献祭大阵根本经不起元婴强者与兽群的碾压,很快在利爪獠牙的攻势下四分五裂,强拆大阵后金家老祖便带着一干悲悲切切的季家人迅速返回苏瞳身旁。
季风抱着季祖的尸体早已经哭晕过去,在阵中活下来的,大概还剩下五十余人,诚如苏瞳所说,再是什么护道血脉,也没有人甘愿白白向个无瓜葛的人献出自己的一切,虽然修为尽毁,阳寿极度燃烧,但那些还能站着的季家人看向金母元婴时,双眸里迸发出来的,是不加遮掩的怨恨!
“你们会被诅咒的!你们会被诅咒的!跟着此女背叛瑶池,你们背弃了先祖的承诺!”金母元婴此刻心如刀绞,苏瞳从她手里抢走季家血脉,便是活生生从她身上剜肉。
“我也灵阴传人,你们季家,从此护我就好!”
对金母娘娘没有半点同情,苏瞳从体内散出了一丝极为微弱的阴灵真气,虽然气息淡薄,却顿时打消了季家人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亲人们紧紧抱在一起,缩在苏瞳身后,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金母元婴喃喃呓语,双目失神,完全没有料想到苏瞳的内息,也是正统的阴灵真气!
“下……下代宗主?”梨花婆婆的声音也结巴起来。以瑶池的传统来说,能修习阴灵真气的,便是宗主,现在金母只剩下个元婴,瑶池主位,应该由出身干净,实力也傲然的苏瞳来坐才是。
但今日搞得如此不快,想必苏瞳……是再也不会回瑶池仙宗去了!
瑶池众人,心中那个愧啊!要是金母没有这么急着重建肉身,也不至于将瑶池仙宗这几百年来最厉害的弟子逼走!
“苏师侄……苏师侄。”华林仙子急得满头是汗,却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活该。”只有邹凡与师弟们冷眼站在一旁,对金母的行径唾弃不止。
纵然金母境遇可怜,被负心人所骗,肉身尽失,但这并不是她将苦难转移到他人身上的正当理由。
失了肉身,她可元婴附器,在瑶池仙宗教导弟子,颐养天年,这样的结果毕竟比惨死在东王手中的玉卮要好太多去。
可她却急切地掠夺季家人的修为与*,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诚如苏瞳所说,与东王又有什么区别?
“多谢今日各位洲主大人仗义出手,为我师傅玉卮报仇血恨,东王已死,相信很多曾经的误会大家也都能一一化解。晚辈不懂战场上的事情,至于紫府,蓬莱,玄关修士要如何处置便交给列位洲主操心去了。晚辈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对瑶池众人的挽留叹息充耳不闻,苏瞳笑向呼延邪,赤无等人一一道别。
金母惹出这么个妖蛾子,众人知道苏瞳自然也没有什么继续留下与众人饮酒欢庆的心情,郑重叮咛了几句后便放她离开。
看着苏瞳率众离开的背影,金母元婴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那我怎么办?”
若此话被苏瞳听见,定要回她一个“关我屁事!”
“私事”只是苏瞳离开战场硝烟的借口,现在大敌已除,家在千年,她在东仙,哪里还有什么私事?无非是寻个安静无人的地方,等待傲青醒来。
想想傲青的“蝼蚁学说”,苏瞳悲哀地发现,现实诚如他说的那样残酷,刚被东王欺凌的金母,刚获自由之后便去算计季家人性命,因为在捕猎者眼中,反是能被自己倾轧的,通通都是微不足道的生命。
世界怎能如此灰暗?人心向善都去了哪里?站在偌大寰宇中央的苏瞳,迷茫地看着静静漂浮在漆黑星夜中的群星,彻底迷失了方向。
金家修士,忠诚地守护在苏瞳身旁,因为东王阴谋暴露,一直对苏瞳抱有淡淡排斥之意的静缘此刻也再不废话,隐隐流露出与金家老祖一起履行庇护驭灵主的使命。
也不知是东王之死给她的打击,还是苏瞳对季家人的态度,令她心意温暖起来。
季风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嚎啕大哭,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松开季祖的尸体,这些年来,爷爷一直在头顶遮风避雨,直到老人仓促过世,季风才深深体会亲情可贵。
“跟我去虚银古海,我的母星能给季家提供安生立命的场所,你们的修为虽然散尽,但灵根没有被毁,赶在阳寿将尽前重新修炼,还有希望重振家族威名。”
说了救人,苏瞳一定会把季家救到底,何况那逝去的老人,曾经多次对她提出庇护季风的央求。大概那睿智的老人,早已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不安。
可惜他若是早把此事挑明,也许苏瞳还能提前预警,不至于让他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求你,教我新的修炼秘籍,我要修炼到元婴境,再回瑶池给爷爷报仇!”季风噗通一声,竟然跪倒在了苏瞳脚下。
他恨得咬破了自己双唇,下巴流满鲜血,模样甚为可怜。
“好,我传你紫府凝气卷。至于筑基心法,等你们有人到了筑基再说。”苏瞳毫不犹豫地将从黄沙老道那里得来的紫府心法丢给季风,虽然东王混蛋,但紫府秘术,似乎是九洲一府中最上乘心诀。
没想到苏瞳这么痛快,季风的哭声倒是停了一瞬。
“你你你,你不防我将来要杀你师祖啊?”季风有些胆怯地抬头看了苏瞳一眼。
“哈哈哈哈!那是她自己招惹的怨念,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况你这大话,还是等真的修炼成元婴强者再说吧!”
未散功前,季风穷尽季家家底,也不过刚刚筑基,挑战元婴强者这条路,对他来说,还是太远。
“你能,我便能!”咬碎了自己的牙,季风浑身颤抖地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紫府凝气卷书页,嘴角滴落的鲜血,染得书页一片斑驳。
“既然主人现在无处可去,不如回我桃源吧,桃源星洲,本就是为驭灵主而准备的,我可以宣布退位将洲主宝座让给你。”此时,静缘仙子提出了一个建议,立即得到整个金家的附和与认同。
“不用了。”苏瞳低头看看沉睡在大黄身上的傲青。
“还有一两个月,我便要离开东仙,带着季家人前往我的母星,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东仙,反正你们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暴露,继续保持这样便好,这样我走之后,你们也能过得安生一些。”
以自己容易招惹敌人的体质,金家永远不要在世人面前暴露真实家底最好。
见苏瞳坚持,金家老祖也未阻拦,驭灵主本来就不可能长久留在东仙这弹丸小地,或迟或早,苏瞳总归是会走的。
金家存在的意义,只是在东仙地界,对未成长起来的驭灵主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现在看苏瞳压迫金母元婴的气势,金家老祖觉得甚为欣慰。
能看着她向更远处走,才是驭灵奴族的骄傲。
“主人您所到新地,有可能也存在着像我们金家一样的奴族,如果您遭遇什么危险和困难,大可向他们求助,老主人足迹遍布整个寰宇,说不定您觉得孤单时,便会有属下带着诚意出现在你面前。”金家老祖热情交代。
“哈哈哈哈!看来这些年来,我做的最正确之事,便是学了驭灵*呀!”一听自己日后有可能还能遇上大膀子的小弟护法,苏瞳忍不住大笑起来,被金母元婴搅起的心烦也烟消云散。
她现在应该开心欣喜才对,东王已死,玉卮师傅与玉湖师姐们的大仇得报,多么舒心惬意?
虚银古海偌大的星区在向她招手,傲青离开后,这天大地大,岂不任她闯荡?至于心中那些疑惑和怀疑,总会在她人生阅历的增加中呈现出完美的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苏瞳便带着自己的队伍大张旗鼓地在各洲做客,先是在赤城流连了大半个月,被赤城诸位长老灌酒灌得想吐,又让赤炼仙子修补好了玉卮师傅留下的火魄琉璃海棠钗子,与赤无拍桌子论道数次,这才醉醺醺地跑回瀛洲。
火魄琉璃海棠钗对现在的苏瞳而言,威力已经不甚明显,但这是她对玉卮的一个怀念,修好之后被她细细珍藏在了储物袋中。
回到瀛洲之后,自然天天与呼延邪厮混在一起,感觉自己对不起季家人,呼延邪偷偷将瀛洲毒修驱使毒物的法子教给了季家弟子,并强行让他们与一些性子相对温和的入门毒物签订了主仆契约,算是对他们战力损失的一种补偿。
苏瞳一直觉得,五毒圣祖将图腾奥义传于自己别有深意,但他老人家对此一直闭口不提,就算她追问他也装傻充愣,所以苏瞳猜测圣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纠结于此事。
将自己很快将离开东仙的消息透露给呼延邪,呼延邪一愣之后从自己储物袋里拿出了五面小旗塞到苏瞳怀里。
这是他亲手祭炼的五毒圣旗,虽然威力远不如五毒圣祖手里那副,不过布阵防御,依旧毒威惊人,虽然也想与苏瞳去闯荡虚银古海,但自己座下还有一干弟子需要打理,再加上战乱停止,瀛洲百废待兴,此刻他离不开此地。
推搡了几下,苏瞳还是把呼延邪的毒旗收入了自己囊中。从醉南仙境里带出的法宝幻器已经送得送残得残,没剩下几件,曾经从五毒圣祖手里抢来的东西,也几乎全部奉还,所以她还真的需要阵旗这种强力防御和镇封法宝补充自己的库存。
“那瑶池,你真的不回了吗?”呼延邪小心翼翼讯问苏瞳。
“不回了,想见的人都不在,那已经不是我的玉湖。”苏瞳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笑着向呼延邪问道:“怎么样?还在想你的妗妗?”
“开玩笑,与我通信的,又不是她,我还道世上终有一人能欣赏我那些美丽的诗词,结果没想到,通通都是骗人的。”呼延邪无奈地摇摇头,想想近来瑶池有意无意来邀请他去仙宗作客的请求,便一脸苦笑。
“有时间了去虚银古海找我,反正你也知道我家在哪里。”苏瞳同情地看着呼延邪,东仙太小了,如果真要找到能欣赏他那另类之美的女子,只怕真的要去更大的地方找。
“嘻嘻,你这次一走,瑶池仙宗绝对后悔死了,放心吧,日后我一定去寻你,至于 巫兰海兄弟的紫府灵泉和财物,我们已经清点好了,他随时都可以去紫府收取。对了,这段时间,怎么没有见他?”
“他呀,有些私事不方便露面,再过几天,大概你就能见到了。”数数日子,大概快到傲青苏醒的时间,此刻听呼延邪提起紫府,苏瞳心中咯噔一响。
有些事虽然不愿再想,但总归还是要面对的。
其实苏瞳心中也很忐忑,如果那日与东王对峙,她再等等,君琰的那一剑,会不会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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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对肿瘤君的诅咒,我麻麻害怕动刀子,暂时决定就这样保留着,所以才有时间万更。千言万语,就是一句,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