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哥儿娶亲前半个月,方辉回京来主持他的婚礼。汤氏没回来,不过带了和哥儿跟茜茜兄妹两人来了。
到安阳侯府内,方辉才知道壮哥儿还在军中并没回来。
宁海道:“壮哥儿回来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就让他过几日再请婚假。”
“爹,阿壮让你费心了。”
宁海扫了他一眼道:“阿壮没了娘,你对他又不上心,我再不操心阿壮可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了。”以前话比较委婉,可现在他却是有什么什么了。
方辉面色一顿,不过他也不敢反驳。万一惹了宁海不高兴,气着老爷子可不妥了。
肖氏打了圆场:“方辉赶了这么多的路也很累了,你让他先下去休息。有什么话,晚些时候再。”
宁海哼了一声,就让他下去了。
等方辉出去以后,宁海道:“还算有些眼力劲,知道不带汤氏回来。”若是敢带了汤氏回来碍眼,他可不客气。
肖氏没好气地道:“你就适可而止了。方辉脾气再好,你也不能这般。方辉都要当公爹的人,你好歹给他留些脸面。”
“我又没当着孩子们的面他。”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肖氏道:“就怕你口无遮拦,到时候将父子关系弄得很僵。”
宁海觉得肖氏越来越啰嗦了。
和哥儿照样是跟方辉住一块,而这次茜茜却是没跟欢姐儿住一块,而是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日中午日,茜茜突然哭着跑来找方辉,她要回家。
和哥儿面色难看地问道:“茜茜,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你了?”
曾晨芙治家很严,下人没那么胆敢欺负主子。哪怕茜茜是已经分出去大房的姑娘,可那也是主子。不过欺负是不敢,闲话却是敢的。
茜茜听到几个婆子非议汤氏,汤氏害死了马氏这个原配,又克扣了妞妞这个嫡长女的嫁妆,太过恶毒。然后感叹着幸亏阿壮被侯爷养在身边,若不然能不能成年都还不知道,哪还能娶到勇义伯府的姑娘。
听到这些话,茜茜气得要罚这几个婆子。可惜其中一个婆子顶了她一句,自己是侯府内的奴才,要罚也轮不到她来。
看到茜茜哭得这般伤心,和哥儿道:“爹,我们回自己的宅子去住吧!”他也不稀罕住什么侯府。
没等方辉开口,就听到外面随从世子夫人过来了。
曾晨芙得知几个婆子冒犯了宁茜,过来道歉的:“大哥,都是我驭下不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大哥放心,我一定会严惩。”
茜茜擦了眼泪道:“婶娘,我要看着她们挨板子。”
曾晨芙看了她一眼,这是不相信自己会惩戒那几个婆子了。
方辉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皱着眉头道:“茜茜,不许胡闹。”
宁茜咬着下唇不话。
曾晨芙倒是很和蔼地道:“既三姑娘要亲眼看她们受罚,那就随我来吧!”前年来的时候,她感觉宁茜还不错。这次再过来,感觉有些移了性情。不过,这与她无关。左右壮哥儿成亲,他们又要回桐城去。以后,一年也难得见几次。
听到三个婆子每人被罚十大板子,宁茜觉得太少了。这样的恶奴,最少也应该打二十大板。而且必须狠狠地打,不能手下留情。
曾晨芙道:“她们犯的是口舌之罪,按照府里的规矩,口舌之罪是打十大板子。”
宁茜道:“婶娘,该怎么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他们府里的下人,怎么罚都是她娘了算。
话是这般,可曾晨芙却不愿如她的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定下这个规矩,就得按照规矩来。若不然,这规矩形同虚设了。”
宁茜听了这话,认定曾晨芙是在包庇这几个婆子。回去后,就跟方辉告状。
方辉道:“既这是侯府的规矩,自然是要按照规矩来。”
宁茜道:“我看这些狗奴才就是她纵容的,若不然她们怎么敢这般非议我娘。”
方辉有些生气,道:“侯府那么多下人,你婶娘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还有,你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竟然非议起长辈来了。”他跟曾晨芙打过几次交道,不觉得她是这样的人。
宁茜闹别扭的事,很快就传到宁海跟肖氏的耳中了。
宁海对这事没发表评论,只是等宁湛回来问了他一件事:“我记得前些你与我,河北跟陕西两个地方都有合适的缺。这事,你跟你大哥了没?”
宁湛摇头道:“没有。”想着方辉要回来参加宁湛的婚礼,所以没写信问他。而这段时间他忙得很,并没有回家。
“也别问了,就选陕西吧!”
宁湛有些讶异,问道:“爹,这事是不是该问下大哥比较好?”
宁海摆摆手道:“不用问了,就让他去陕西。离得远,以后也不会经常回来。省得我看了他们,心烦。”
宁湛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能让宁海意气用事:“爹,这事还是让大哥自己做决定吧!”
肖氏也在旁道:“你不喜欢汤氏跟她生的几个孩子,以后不让他们她们到府里来就是,何必拿方辉的前程置气。”
在母子的劝之下,宁海没好气地道:“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恶人。”
其实不用问,宁海也知道方辉肯定选河北了。既决定让和哥儿跟宁茜在京城念书,两人肯定舍不得走远了。
如宁海所预料的那般,方辉毫不犹豫地选了河北的缺。
方辉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问了方辉:“二弟,这的上下打点大概需要多少钱?”
宁湛笑着道:“不会花多少银子的。”
“二弟,你为我奔走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还能让你掏钱。”谋个好差事,不仅要钱去打点,还需要人脉。
宁湛见方辉执意要给钱,笑着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要花多少钱。等事情落定,我再跟你。”
方辉点了下头。
成亲前五,壮哥儿回来了。
看着长得高大魁梧的壮哥儿,方辉有些感慨。想当年送到京城的时候,壮哥儿还丁点大,如今都要娶妻了。
方辉道:“过几就要娶妻,要不了多久就要当父亲了。以后行事要稳重,不可再莽撞了。”
壮哥儿点头道:“我会的。”
父子两人了半。当然,基本都是方辉在,壮哥儿在听。
成亲前一晚,宁远航笑着问壮哥儿:“大哥,我今晚跟你睡吧!要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宁海为了增进兄弟两人的感情,自就让他们睡一块。
壮哥儿一脸嫌弃地道:“还是算了。跟你睡,我今晚哪能睡得着。”宁远航的睡姿,实在是不敢恭维。
宁远航道:“明就要娶媳妇了,你今晚睡得着?也是看在咱是好兄弟的份上,我才愿意舍命陪君子的。”
看着他一副我牺牲很大的模样,壮哥儿笑着道:“今晚不用你牺牲,不过明日你可得帮我挡酒。”
“这个义不容辞。”等他成亲,也得靠壮哥儿跟宁远逸几个亲兄弟帮着挡酒。若不然,就他那群狐朋狗友肯定要灌醉他了。
第二风和日丽,日子极好。
壮哥儿的婚事,办了三十六卓。来往的宾客,除了启佑跟启轩两位王爷以及长兴侯,还有英国公府等各勋贵之家的子弟。
看着来的宾客非富即贵,方辉心情有些复杂。若是在自己家里办,哪能办得这般热闹。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与宁湛的差距。
哪怕有宁远航帮着挡酒,壮哥儿还是被灌了好几杯。
瞧着他模样不对,宁远航压低声音道:“大哥,赶紧装睡。”再灌上几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可就泡汤了。”
阿壮真就趴在桌子上装睡。
有人怀疑阿壮是装醉,不过毕竟是新婚之夜,大家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过新郎官可以放过,他们可愿不放过身为伴郎的宁远航。一群人,死命地灌他。
壮哥儿是被宁远逸跟个贴身厮抬回会了新房,放下后跟高语柳告一声罪,两人就出去了。
高语柳长出了一口气,叫了替身丫鬟打水来给他净脸,然后自己上前帮他脱靴子。
手刚碰到靴子,就见壮哥儿坐了起来。高语柳很惊讶:“你没醉呀?”
“若不装醉,今晚真就被他们灌趴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重要的日子哪能喝醉呢!
不等高语柳开口,就见外面婆子道:“大少奶奶,世子夫人让人送来了醒酒汤。”
想得还真周全。
壮哥儿喝完醒酒汤,语柳的丫鬟也端了热水来。
壮哥儿起身接过水后,朝着丫鬟道:“你出去吧!”
高语柳上前准备服侍他净脸,壮哥儿笑着道:“不用,我自己来。”
语柳听到这话,心地问道:“平日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吗?”
壮哥儿笑着道:“祖父男孩子不能太娇惯了,所以我们兄弟几人从四岁开始就要自己穿衣洗漱了。在家里其实还好,到军中衣服都得自己洗了。”
洗漱好后,两口坐在床上。
高语柳原本有些紧张,可见壮哥儿一直看着自己,红着脸道:“你看什么?”
“语柳,你真好看。”在壮哥儿心中,高语柳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了。
高语柳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