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太阳高挂在上,整个王府都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之中。
站在明王府的大门口,玉熙指着牌匾笑着道:“这三个字还是我写的呢!”
枣枣忙道:“娘,你要舍不得,我们将牌匾拆了带去京城。”
柳儿很无语,她大姐的脑回路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娘是舍不得这牌匾吗?她娘是舍不得住了十多年的明王府。
玉熙笑了下朝着姐妹两人道:“走吧!”再舍不得,也是要离开的。
马车外观很普通,除了大点与平日坐的马车没啥区别。不过上了马车,这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马车有两扇很宽大的窗,在每两扇窗的车壁上有一副山水壁画装点着。马车内的四角挂着宫灯。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宫殿是为晚上所用了。
枣枣低头看着脚下厚厚的地毯,笑着道:“娘,难得见你这般奢侈?”地毯用的是鹅绒的材质,颜色是高贵的紫红色,上面一簇簇的牡丹跟凤凰,非常漂亮。
玉熙失笑道:“不过一张地毯,有什么舍不得的。”玉熙平日虽然比较节俭,但也不会亏待自己。像她的衣服虽然不多,那每件都是用的最好的料子做的,穿在身上很舒服。平日极少佩戴饰,但只要佩戴的饰那都价值连城。
柳儿也声援玉熙:“大姐,得好像娘虐待了你似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枣枣的衣服以及配饰,哪一样不值个百八十两。
枣枣笑着道:“我又没娘虐待我了,我就觉得爹跟娘平日太节俭了些。娘,我听韩玉辰从不穿重样的衣服,也从不佩戴重样的饰。娘,你也要好好享受下生活,别总是忙呀忙的。”看着她娘跟个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她心疼呢!
玉熙望着枣枣宝蓝色的劲装道:“等回京城,我让绣娘给你做三十套裙子。一个月,可以****穿新衣。”枣枣最怕穿裙子了,用这个威胁她,保准有用。
柳儿乐了,也凑趣道:“对呀!大姐,你穿裙子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只要裙子的样式颜色跟枣枣相配,确实很好看。不过不能走路,枣枣穿着裙子走路大跨步地揍,怎么看怎么怪异。
她不想穿裙子,玉熙从不勉强她。所以,枣枣也没有跟柳儿斗嘴:“娘,韩玉辰锦衣玉食的,你却那么辛苦,我心疼嘛!”
这话,玉熙很受用。坐在地毯上,玉熙将手放在泥金桌子上,笑着道:“娘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没必要去跟别人比这个。”过活自己的日子就好,没必要去跟人论高低。
柳儿倒了一杯水端给玉熙,然后也坐下:“大姐,好端端的,干嘛将娘跟韩玉辰比?”她娘虽然累点,但过得舒心自在。至于韩玉辰,竟然能嫁给杀夫的仇人。只这点,她就很不待见了。拿韩玉辰能跟她娘比,大姐也不嫌晦气。
“的时候娘过得不如意,现在爹都要当皇帝了,娘还是没她过得舒适,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呀!”完,枣枣道:“你们不知道,那章华宫真是富丽堂皇,比我们王府不知道强多少倍。”对比之下,枣枣觉得玉熙过得太苦了。
玉熙笑得很灿烂:“一家人和和乐乐在一起,粗茶淡饭也是幸福。反之,****锦衣玉食也不得欢颜。”
“娘,你又吊书袋子了。”姐弟六人,就数枣枣念书最少了。不过她死活念不进去,玉熙也没办法。
柳儿笑着道:“大姐,娘哪吊书袋子了,她这是在跟我们讲人生的道理。”
枣枣一副头很大的模样,玉熙跟柳儿两人看了乐得不行。
柳儿靠在玉熙身上,问道:“娘,听皇宫很大,到时候我们住得岂不是很远?”
玉熙笑着道:“只要不分散住,也不会很远,几分钟就到了。”
“柳儿,你到时候就住章华宫吧!”那宫殿真的很美,枣枣进去都舍不得出来了。
柳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要,那宫殿是韩玉辰住过的,我才不要住。”
“真不愿意住?”见柳儿态度很坚定,枣枣乐呵呵地道:“你要不住那我可就住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柳儿是嫌玉辰住的地方晦气,哪怕章华宫再漂亮她也不会住。不过这话,她是不会的:“若后悔了,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住。”
“哈哈,好呀!”完,枣枣看向玉熙问道:“娘,你到时候是住乾清宫还是住坤宁宫呀?”
玉熙好笑道:“你呢?”肯定住坤宁宫了。乾清宫,在那处理政务就好了。
了这么半话,柳儿犯困了:“娘,昨晚没睡好,我能不能在这里补个觉。”姐妹两人有一辆专用马车,那马车如今正在后面跟着。只是柳儿觉得玉熙的这辆马车更舒服,也不大颠簸,所以不大想回自己的马车。
枣枣道:“娘,你就让她在这里补个觉吧!昨晚她睡不着,大半夜跑来跟我睡。早上我来看到她,好悬没将我吓死。”
玉熙轻笑道:“只这次,下回不行了。”谭拓跟三位尚书都跟在后面。有事,玉熙得召他们道马车上商议。不过今刚出,暂时没什么事。
柳儿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枣枣就见美兰掀开左边的地毯,再掀开一块木板,从里面取出了薄薄的锦被出来。
接了锦被,枣枣忍不住感叹道:“娘,你这马车真是方便。”有桌椅,有茶杯,现在连被子都有了。
玉熙嗯了一声道:“你要累了,也睡会。”她昨晚睡得还不错,不用补觉。
“娘,我不困。”完,枣枣靠着玉熙,轻声道:“娘,跟我你时候的事吧!”虽然很多事她都听过,但不妨碍再听一遍。
正好也没事,玉熙就捡了时候的一些比较有趣的事了。比如她刚学药理的时候,经常将药性相近的药材弄错,气得全嬷嬷总她笨不想教她了。
这些事枣枣以前没听过:“没想到嬷嬷以前对娘那般严苛呀?”全嬷嬷这么大的年岁,这次跟着去了京城有生之年是再不会回来了。所以前些回了老家一趟,不巧回去没几就生病了,干脆就在老家养病,等病好了再去京城。
“这还算好的,学规矩的时候没学好不仅要重新来一遍,还得受罚。”完,玉熙看向枣枣,笑着道:“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学规矩礼仪琴棋书画,还要学如何掌管中馈以及交际往来,想想,其实也很累。
枣枣抱着玉熙,乐呵呵地道:“还是娘最好了。”玉熙从没要求她学这些东西。
“有我跟你爹在,不学也没关系。”他们夫妻护得住孩子,不学这些东西也不会被夫家人欺负。若不然再不喜欢,她也会逼着枣枣去学的。
玉熙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封夫人问了封志敖:“你王妃只带了十六个大箱子?”
封志敖点了下头:“嗯,听都是一些换洗的衣裳。”其实这十六个大箱子,有一半是装的是重要的资料。
“这可真简单。”常氏自认为她的东西比较少,可一整理,竟然装了八十多个箱子。
主要是常氏过习惯了苦日子,什么东西都舍不得丢。封志敖她,她还数落了封志敖一顿,他不会过日子。
封志敖倒没趁机让常氏丢掉那些用不着的东西:“娘,王妃平日用的东西都在路上,其他暂时用不上也会由人送去京城的。只带一些随身用的东西,能早些抵达京城。”东西带多了,肯定就耽搁行程了。
常氏听了这话问道:“那你觉得王妃需要多长时间到京城?”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要碰上下雨,时间就要长一些。
常氏听了这话倒是心头一动:“要不,我们的东西也让人送去京城。”赶路太累,她也不愿意在路上多耗时光。上次从榆城到镐城,她们一行人走了近三个月,累了个半死,还被丈夫骂了一顿。
完,常氏又犹豫了:“交给下面的人,万一将东西弄丢了怎么办?”王府的东西都是军中的人运到京城的,而她们只用让下面的家丁运送。这些年,封大军也得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丢了一两个箱子,这等于是在割她的肉了。
封志敖笑着道:“让家将运,不会丢的。那些特别贵重的,我们就自己带着。”
常氏还是下不了决心,想了下道:“让我再考虑考虑。”
封志敖知道是以前的苦日子,让她娘有些患得患失,所以他也没继续。
辛妈妈在外道:“夫人,崔夫人过来了。”自崔伟奇娶亲以后,佟氏就将家务交给了儿媳妇。闲得无聊,就经常到封府来。
封志敖站起来道:“娘,那我回去了。”自娶亲后也就过年在家,平日都在军中。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家呆一段时间,得好好陪陪妻女了。
常氏是个好婆婆,笑着道:“那你快回去,要不然果果醒了没见你,又要哭了!”去年年底封志敖回来,果果都不要他抱,一抱就哭。现在果果非常腻他这个当爹的,醒了没见着就要哭。
“好。”女儿跟自己亲,封志敖还是非常自豪的。
常氏看着笑得跟盛开的菊花似的佟氏,问道:“捡钱了?这么开心?”自闹出牛氏的事,佟氏就很少笑了,这般开心的就更没有了。
佟氏压低声音道:“美怀孕了,一个半月。”原本未满三个月不能对外,可是心里藏着这么好消息没人分享,也是极为难受的。
常氏笑眯眯地道:“这可是好事,正好跟我儿媳妇作伴了。”唐氏这么快怀孕,证明夫妻两人很恩爱了。这也算了了佟氏一直以来的心病了。
“我准备等美生完再启程去京城,要不然不放心。”上千里的路,得走两个多月。万一中间出个什么差池,那可就追悔莫及,所以,佟氏决定晚一年再去京城。
完,佟氏对常氏道:“我觉得保险起见,你还是让七七生完再去京城吧!”也是两家极为亲近,所以她才这话。
常氏有些犹豫:“我马上就要启程去京城了,志敖最多只能留三个月。到时候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没人照料,我也不放心呀!”卢秀在二月底就启程去了京城。这也是韩建明的意思,她早些回去将韩国公府收拾好,秋氏到京也就能直接住进去了。
“交给我了。一个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七七是第二胎,她自己有经验,身边又有老练的妈妈看顾,并不需要她费什么谨慎。不过,能提这话也是因为封大军跟常氏一直帮着他们。这要出了什么事,她也要担责的。
常氏觉得佟氏得有道理:“我等会问下七七,看她自己的意思。晚些,我再给你确切的回复。”
佟氏点了下头。
两人聊,免不了起牛氏了。佟氏道:“之前给她了两家她都不愿意,这次给她了军中一位百户,她倒是同意了。”开始的两家都是死了老婆的商户,另外也都有儿有女。牛氏不能生,肯定要嫁已经有子有女的男人。要不然,可就将别人坑了。
常氏有些诧异:“既然是百户,哪里还愁娶不到媳妇?”百户也是正六品的官,就算娶不到黄家大闺女,也不至于要娶声名狼藉的牛氏呢!
佟氏道:“那徐百户头个成亲媳妇不能生,后来得病没了。后娶的媳妇倒是能生,一口气生了三个大胖子,可惜在生儿子的时候难产没了。”
顿了下,佟氏道:“那徐百户如今已经四十岁了,又有三个儿子两个姑娘,想娶个好的可不容易。我答应只要他愿意娶牛氏,就给他调到湖南去。”两个姑娘不是徐百户的,是他袍泽的遗孤。
其实调任到地方,对于年岁大的将领来也是一条出路。只是没有门路,外调很难,且容易调到荒芜的地方。像湖南,那可是比较富裕的地方。对徐百户这样没有任何背景且年岁又大的人来,是个极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