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顶级俱乐部的中国式发展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王雷 本章:京城顶级俱乐部的中国式发展

    这个奕劻到底是何许人也?他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庆亲王奕劻,首席军机大臣,晚清政坛第一大佬,当红炸子鸡,江湖上都叫他老庆。他是京城顶级俱乐部——庆记公司的执行董事长。

    奕劻是天潢贵胄,正宗的“贵二代”,不过他的命运并非一帆风顺。

    天潢贵胄也是分档次的。清初立下赫赫战功的八个兄弟被封为“铁帽子王”。铁帽子,顾名思义,当然是永远不会损坏,他们的爵位是“世袭罔替”,也就是说子子孙孙都是亲王,王爷当中的极品,男人当中的精品。其余的王爷就没这么幸运了,过一代都要“降替”一级,老子是亲王,儿子只能是郡王,孙子就是贝勒了。从高到低分别为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

    奕劻的祖父是乾隆帝的十七阿哥永璘,封为庆郡王。嘉庆(乾隆的十五阿哥)上台后,和这位弟弟感情很好,在永璘临终时送了一份大礼,封为庆亲王。

    奕劻的父亲是庆亲王永璘的第六子,不能承袭王位,只封为不入八分辅国公。但他心比天高,认为自己非亲王莫属。正好一个郡王被革去爵位,奕劻父亲行贿宗人府冒名顶替,结果事情败露,被发配盛京。

    这一年奕劻只有六岁,没有爵位,属于闲散宗室,像这样的宗室很多。清代对宗室约束极严,闲散宗室居住地不能离开京城四十里,不能在外面做官,不能经商。总之,架子不能丢,血统不能丢。

    家境迅速败落,使奕劻过早地尝到了生活艰辛和世态炎凉。他开始纳闷了,同是六岁,有人都做了皇帝,而自己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奕劻幼小的心灵只有一个梦想:出人头地。

    还好,他有一门特长,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特长不仅能养家糊口,关键时刻还能够改变命运。

    改变奕劻命运的人和他住在一起,当然不是家人,而是邻居。

    十八岁那年,邻居请他下了顿馆子,吃了平生第一次最丰盛的晚餐。邻居说话很爽快:“你,做我的枪手。”奕劻回答得更爽快:“我,就是你的枪手!”

    于是奕劻每天画画、写字,再交给邻居。这位名叫照祥的邻居根本不是附庸风雅的人,这是他的课业,定期都会将书画拿到宫里交给姐姐审阅。

    聪明的姐姐当然知道自己弟弟几斤几两,她暗暗赞叹:这个枪手非常拽!

    从此,这个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在十字街头彷徨迷惘的待业贫困青年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给予他春天的这个女人就是叶赫那拉氏,后来的慈禧太后。

    自小经历的世态炎凉,绝对是奕劻的一笔宝贵财富,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仕途跟着也火箭似的上窜。三十四岁郡王、授御前大臣;四十六岁管理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五十六岁晋升为庆亲王,六十岁更是荣膺铁帽子王,“世袭罔替”。驰骋官场五十余年,堪称一代极品不倒翁。

    不倒翁的秘诀是什么,很简单,摸准主子的心思而已。庚子年后,清廷实行新政,全国各地都以讲立宪为时髦,整天有人闹哄哄地哭着喊着要速开国会,仿佛国会一开,黄金万两。慈禧也连下诏旨,决心变法新政,大话说得杠杠的。奕劻却不合时宜地上了道密折,说开国会就是“权限下移”,不符合中国的国情,最好的立宪是“庶权操自上,于大局有益”。

    什么是大局?主子的心思就是大局。

    怎样才能顾全大局?摸准主子的心思。

    主子的心思是什么?抓权。

    这样的人,在官场上绝对是金枪不倒,永不泻火。仕途好,钱途当然也好,奕劻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穷人发迹了,有两种生活方式:

    乐善好施,因为他还没忘记自己曾经是穷人,不介意回到过去;贪婪敛财,因为他曾做过穷人,害怕再回到从前,曾经的屈辱要用更百倍疯狂的掠夺来弥补。

    奕劻无疑属于后者,而且是后者中的佼佼者。他始终信奉“当官不让钱做主,不如回家做枪手”。奕劻常常和媳妇说,第一次丰盛的晚餐让他彻底吻别自己的灵魂,只在乎自己的钱袋。从此,他成了一个毫不利人、专门利己,追求“高级”趣味的极品男。

    奕劻每年的除夕之夜都睡不着,操心啊,操心怎么应付明天如潮涌的客人。要知道,每年春节是奕劻最忙碌的日子。开门迎客,广开财路,官员的升迁基本上只是他嘴里一句话。

    京城上下都把庆王府叫做庆记公司。

    大家排着队,拿着红包,来到庆记公司,争着向奕劻道一声新年祝贺,许一个新年愿望。

    愿望的大小绝对和红包成正比,量“财”录用是庆记公司生存发展的基本规章制度。在董事长兼总经理、财务总监奕劻的带领下,庆记公司行情一路看涨。等着排队找奕劻的人已经预约到二月二之后,行情比春运火车票还火。

    人红就是不一样,连报纸都给奕劻做免费广告。选自清末《盛京时报》

    人太多,难免有浑水摸鱼的。为规范公司财务制度,债权明确,责任清晰,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庆记公司特意准备福禄寿喜四本账册。福字簿:现金万元以上;禄字簿:现金五千元以上;寿字簿:三千元;喜字簿:百元以上。

    到京城给庆记公司送礼流行“三节两寿”:端午、中秋、春节;王爷、王妃的寿诞。当然,你也可以在普通的日子送,可以无事找事的送,可以制造借口的送。总之,只要送进去了就好办。

    送礼也有学问,不能大白天送,要赶在拂晓前。照惯例,王府人事处处长在奕劻拂晓上早朝前,总抬着放礼物的方盘回禀:“请王爷看一看,这是某某人送来的。”奕劻头也不抬,总是不经意地说着同样的话:“费心。”如果是特别贵重的大礼(至少五十万两以上),处长会特意再加一句:“请王爷再看一看。”奕劻淡淡地扫了一眼,依然漫不经心,不过语气加重了:“如此费心!”

    多少人望眼欲穿,就期待奕劻说这句话;多少人听了奕劻的这句话后手舞足蹈;多少人因没有奕劻的这句话而号啕大哭。

    “记得拂晓前去排队”成为北京官场最流行的暗语。

    奕劻有个超大的办公桌,上面放满了各地官员的履历和小盒子。什么官员送了多少钱,应该补什么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用红笔在小纸条上标记放在盒子里。

    奕劻有个宏大的“规划”:庆记公司要进一步做大做强,二十世纪头五年要将业务扩大到每个省;设立子公司,派驻专人代表。自己不必事必躬亲,毕竟年纪摆在这儿,多养养身子骨。

    公司做大了,自然有人“嫉妒”。任何时代都不乏硬骨头战士,再厉害的角儿都有人敢碰,有人敢惹。这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群人在战斗,它就是京城另外一家著名的公司:三菱公司。

    这个三菱当然不是那个世界五百强。它是江春霖、赵启霖、赵炳麟三个御史组成的,谐称三菱(霖)公司。三个猛人三位一体,个个身手不凡,软柿子不捏,专挑强的下手;不打死老虎,专打活老虎,专和庆记公司作对,拼命上奏折弹劾奕劻。

    三菱公司全体员工个个都具有硬骨头精神,个个都是钢铁战士。长期以来,公司始终将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始终以弘扬社会正义作为生存之本。

    虽然这些年三菱公司业务量猛增,不过要想扳倒有组织、有规模、有后台的庆记公司,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三菱公司一直在准备着,首席执行官江春霖等领导班子组织精干力量,精心谋划,重拳出击,要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江春霖连上七道奏章,从奕劻的家务事入手。

    不要小看家务事,细节决定成败,小事情往往做足大文章。

    奕劻有个爱好,喜欢做别人的爷爷、爸爸;喜欢别人做儿子、做孙子。有些人年龄比他还大,但没关系,年龄不是问题,感情才是关键。当然,女儿、孙女也不排斥。

    二陈是干儿子中的佼佼者。大陈,陈夔龙;小陈、陈璧。

    陈夔龙,一个普通的京官,默默无闻地磨蹭着漫长而寂寞的仕途,直到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陈夔龙的夫人和奕劻的夫人攀上了关系,打得火热,好得不得了。一天奕劻也过来了,陈夫人双膝一跪:“干爹、干娘。”这事就定了,总不能让人白跪。

    第二天,陈夔龙过来了,也是双膝一跪,称呼更简练:“爹,娘!”

    从此,奕劻夫妇晚景不再孤单。冷了,女儿女婿会送上貂皮;热了,女儿女婿会送上好的哈密瓜。大节、小节、生日、什么也不是的日子,衣服、古玩、食物,源源不断地送到庆王府。

    奕劻有点过意不去,家里人,你太费心了。陈夔龙诚恳地说,正是因为家里人,我们才这样做。爹,求求你,以后不要管这些小事情。

    奕劻其实也是个很有心的人,寻思着适当的时机回报这对孝顺的子女。

    不久,陈夔龙最宠爱的女儿去世了。抓住这个机会,奕劻准备了全副冥器,纸房子、车马、古玩、家具、冥票,浩浩荡荡送过来。更绝的是,奕劻知道干孙女还未婚配,特意叫能工巧匠扎了个翩翩美男子,好让干孙女在另一个世界有个伴。

    陈氏夫妇那叫一个感动,拉着奕劻的衣袖硬是不让走,哭天喊地,大家眼泪鼻涕一大把。

    从此,陈夔龙的仕途不再寂寞,一直做到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所以陈夔龙极爱自己的夫人,从不纳妾,从不出席任何有异性参加的派对。

    小陈,陈璧,也是一个普通的小京官。他有一个梦想,爬得更高,飞得更远。陈璧有个亲戚开金店,和奕劻比较熟,答应帮忙,条件是以后大家一起发财。亲戚选了奕劻最喜欢的鼻烟壶、东珠(东北黑龙江流域等地产的名贵珍珠),说是陈璧送的,其实早就想送了,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次只求一见。

    终于见面了,陈璧将所有的梦想化为灵感,一见面就趴下叩头认干爹。那感情,就像失散多年的父子重逢。

    奕劻感慨不已,比亲儿子还孝顺啊。

    现在的趴下是为了以后爬得更高,陈璧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无数人趴下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陈璧是个例外,他站起来了,而且还会飞,飞得更高、更远,做到了邮传部尚书。

    干儿子、干孙子多了,自然就会“结党营私”。三菱公司开始反击了,直隶总督是奕劻干女婿,江苏、山东、陕西巡抚是奕劻亲家,山西布政使是侄婿,浙江盐运使是以前下属,安徽巡抚的儿子是奕劻的干孙子。全国山河一片“庆”,一大半省部级以上高官都和奕劻“有染”,这不是“结党营私”是啥?

    将简单的事情弄得很复杂,这是三菱公司出奇制胜的法宝;将复杂的事情变简单,这是庆记公司一贯的宗旨。

    结果,庆记胜了,因为最高层发话了,“毫无确据,恣意牵扯,谬妄已极”!江春霖造假、诽谤,用心险恶。干爷爷、干孙子,只能说明人家感情深,别人愿当孙子,你管得着吗?何必每件事都要扯上爸爸是谁呢?

    此事最终不了了之,三菱公司给弄得灰头土脸。

    奕劻早料到结果了,这年头,做做样子就行了。上面也清楚,江山要靠我们这些人,就要给甜头,所以庆记公司才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贪,绝对不是大问题,关键是要忠心、听话,守住老祖宗的基业那才是大事。

    只要江山在,不差钱,你懂的。

    奕劻给自己的书斋起名为“澹如斋”,自称“澹如斋主人”。他时时叮嘱子女们要做到“四留”:留有余不尽之禄以还朝廷,留有余不尽之财以遗百姓,留有余不尽之巧以还造化,留有余不尽之书以遗子孙。

    不过说归说,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到跟前,不动心的没有几个。边说话边拿银子,最起码心安理得一点。人,总是需要不断自我安慰的。

    钱多了,想法也就多了。但奕劻害怕花钱,花自己的钱,他怕钱花完了又回到以前的穷日子。为了遏制自己的想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钱存到银行。在北京的东交民巷,美国的花旗银行,英国的汇丰银行、麦加利银行,法国的东方汇理银行,俄国的道胜银行,日本的正金银行,哪里有外国大银行,哪里就有奕劻的大存款。

    堂堂的庆亲王、军机大臣不好公然在国内银行存钱,奕劻偷偷地将六十万巨款存到英国汇丰银行,既安全又能拿到利息。但他忽略了一点,别人看见这么多钱,也会有想法的。

    早就知道你钱多,落到我手里,好好地讹你一笔,有这想法的是汇丰银行具体经办存款的一个小职员。不过他自己势单力薄,必须要找个胆子大的,还要把后路想好,毕竟得罪当朝第一权贵,风险很大。

    什么人胆子大?御史,看谁都不顺眼,专门弹劾官员权贵。

    不可以找三菱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江春霖吗?他可是奕劻的死对头啊。

    江春霖胆子是很大,但他不爱钱,是个君子,这事还是交给小人干,以毒攻毒,胜算更大。

    胆子大只是一方面,还必须具备一点,穷,而且很穷,急需要钱。这样的人不说一抓一大把,但费点心思还是能找到的。小职员很快物色到了一个胆子大、穷得叮当响的蒋御史。

    蒋御史躲在家里做了一天的宅男,终于想通了,这个可以参,真的可以参;狠狠地参,名利双收。

    两人一拍即合,分工合作。职员只要钱,蒋御史既要钱也要名。

    蒋御史开始行动了,他义正词严,摆事实、说道理,感叹号满天飞。说庆王府“细大不捐,门庭如市”,大财小财都要,天天有人送礼;“其父子起居、饮食、车马、衣服异常挥霍,尚能储蓄巨款”,凭公务员的工资一辈子也享受不起,明显巨额财产来路不明。

    怎么花钱我无权过问,来路不明我有权查账。

    最关键的是蒋御史将存款数目、时间、地点说得一清二楚。奕劻看得心惊肉跳,知道有人背后搞鬼。

    银行职员出马了,找到奕劻,摆事实,说道理。很简单,我给你官路,你给我财路。讨价还价后,三十万成交,够狠的,举手投足间一半存款到手。

    一向涵养很好的奕劻怒了:存款的公务员这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道理很简单,你是带头大哥,不找你找谁?

    朝廷的专案组来了,组长是鹿传霖,军机大臣,奕劻的同僚,年纪大了,不大管事。鹿传霖选了个好日子,穿戴整齐,八抬大轿,谱摆得很大,前呼后拥地来到汇丰银行。

    奇怪,大门紧闭,敲了半天,一个洋人懒洋洋地从门缝里问:“什么事?”

    我们大人要查账!

    查账?今天不可能。

    为什么?

    周末我休息!

    鹿传霖碰了一鼻子灰,过了周末,他轻装简从找到银行部门经理,说明来意,说是奉旨查账。银行方面口气很硬,对不起,世界银行惯例,存款涉及个人隐私,不能查。这时八国联军刚走没多久,洋人牛得很。

    鹿传霖本来也不想多事,马上要退休了,何苦得罪人?回来后的报告只有四个字“查无实据”。

    职员辞了工作,跑到租界逍遥去了;蒋御史被勒令回原衙门行走,停薪留职,但他毫不在乎,因为已从此脱贫。

    京城上下都交口称赞蒋御史刚直不阿,敢于和不正之风叫板,真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从此,奕劻更贪了,也更谨慎了,存款都交由专人一条龙服务。

    这次阴沟里翻船,让奕劻充分意识到,无论官做得多大,下面都必须要有人照应着,他开始寻找政治盟友。谁呢?放眼天下,能够被奕劻看上的,除了袁世凯还有谁?

    袁世凯在自己的贵人荣禄去世后,也深知,要想继续混,上面必须要有人。谁呢?放眼天下,能够被袁世凯看上的,除了奕劻还有谁?

    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两个男人的关系一点都不暧昧,他们早就惺惺相惜。只不过男人都不善表达,虽然心有灵犀,却很难大声说出爱。

    奕劻首先打破沉默了,唉!

    这不是怨妇似的幽怨,而是奕劻在诉苦。他长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奕劻正在算账呢,官要坐稳,首先要讨上面欢心,决定奕劻前途的只有一个人,慈禧老太太。

    大伙儿都知道,老太太很喜欢奇珍异宝,女人嘛,不管多大年纪,钻石、宝石都是她的最爱,光这一项,奕劻每年都要花费三十万,这还只是个平均数。还有庆王府的几十号主子们都是只享受不挣钱的主,这银子也是哗哗地出去。

    不是有人排队送礼吗,奕劻还缺钱花?可那都给奕劻存到租界银行了,是养老钱,不能动。

    就怕奕劻不诉苦,这轻轻一诉苦,立马就有人过来了——袁世凯,正愁着没机会。他亲自跑到庆王府,真诚地表态:从今以后,庆王府里里外外、老老少少,生活费、车马费、降温费、烤火费、后勤供应、福利保障,生日party(聚会)、家庭party,统统都由我包下来。

    能包得下来吗?当然可以,袁世凯身兼八项差事。他喜欢敛财,但并不爱财。从来没有人说袁世凯是贪官,他从来不在乎钱,只将钱用于投资。

    那他能投资一点点给穷人吗?

    不可以,这个真的不可以。奕劻能替袁世凯说话,穷人连发言权都被剥夺了,能替谁说话?钱给了穷人,打水漂都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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