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忘了和你说，每隔一刻钟喂他喝乱神水，否则他恢复神智，会很麻烦。”楼雯润道。
段千玿忍不住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在他昏迷时动手？”
楼雯润露个笑容，“昏迷的他没有五感，岂不是感觉不到身体被寸寸割开的痛苦？”
段千玿无言。
楼雯润又闭上了眼。
他然不遵照楼雯润的话去做，待楼雯润呼吸平稳，彻底睡后，他便轻摇唤醒曲谙。
曲谙却仍是失神的模样。
他便将其背起，离开这个地方。
连门都没摸着，嗖地一声两道劲风袭来！
段千玿往侧一躲，两把柳叶刀几乎全没进了木板中。
段千玿回头，楼雯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平淡地看着他。
“芊，你要去哪？”她的声音轻如鬼魅。
段千玿抿了抿唇，放曲谙，一言不发飞身攻向楼雯润！
楼雯润灵活得不像个孕妇，她旋身跳床，与段千玿一招一式打起来。空间有限，不便施展，段千玿还顾及她腹中有子，以避让为主，只想制服她。
但楼雯润却一招比一招狠厉，她手持双刀，薄如蝉翼却仿佛割裂空气，动作快得看不清，她一脚踩上桌面凌空飞跃，半空翻转，几颗红珠从她身上掉来，又是嗖嗖两声刀刃射，段千玿闪电般截，楼雯润却将两片柳叶刀深深插进了他的肩膀。
顿时他浑身麻痹，跌坐在地上。
楼雯润直起身，悲伤地看着他，“我不想伤你的。”
段千玿闭上了眼。
楼雯润跪在他身边，捧着他的脸，“你放心，等处理了曲谙后，我会为你疗伤。”
“不必了，楼姑娘。”段千玿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会杀你。”楼雯润道，“我还要你一直陪我呢。”
段千玿皱了皱鼻子，“何必做戏去？”
“是真的呀。”楼雯润道，“我是真的将你当作了好朋友，好姐妹，芊，后你就是我的芊。”
“洛洛。”
空云落听到曲谙在身后唤他，欣然转头，果真看到曲谙瘦瘦懒懒
地站着，还是穿着那身漂亮的湖绿色，眉眼弯弯。
空云落跑到他身前，舒了气，“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曲谙仍是笑。
空云落又想到己的真容被当面揭穿，便惴惴问：“你、你恨我吗？”
曲谙道：“不恨。”
空云落惊喜万分，“太好了，我、我……”
“我都死啦，怎恨你？”曲谙笑道。
他的衣衫行解开，露了被剖了心的刺目胸膛。
第222章
“不……不要，不要！”空云落猛地睁开眼，心悸不已，重伤的曲谙还在他的眼前没有消散，是他最惶恐的梦魇。
曲谙呢？曲谙在哪？他要找回曲谙！
“哎！你内伤未愈不床！”剌觅赶忙按住他。
“我得去找他，让我去！”空云落脸色苍白至极，强硬地要地，如他透支身体经历了一番大战，又被楼雯润一掌打得五脏六腑移了位，根本敌不过剌觅的力。
“你别急，萧责和风里已经去找了。”剌觅按着空云落的肩膀道，“曲谙你还不知道吗，死不了的。”
“我不让他受苦。”空云落见不到难以心安，方才那个梦就像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
万一呢？
就在他拉扯之时，风里和萧责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蓝宁。
风里却是昏迷状态，被萧责架在肩上。
“您醒了就好。”萧责对空云落道，他叹了气，把风里放在一旁的矮榻上。
“他怎了？”空云落问。
萧责低声道：“阮誉没了。”
空云落：“……”
“尸体被吊在流逸阁道正门，风里看见，便疯了。”萧责闭了闭眼，“我怕他走火入鬩，将他暂时打晕。”
“阮誉怎会……”空云落一时说不去，阮誉这人跟了他五年，在山庄时他总不上心，只觉得阮誉忠诚本分，和风里大不相，是个好用的人，哪怕后来他因曲谙争执过，但他更多是感激阮誉。
他还想着，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就遂了风里的愿，让他俩浪迹天涯，逍遥快活去。
阮誉突然没了。
“那夜潜行，大概是被圣君抓起来了。”萧责道，“风里醒来，怕是要灭了流逸阁，之后……”
萧责没说。
空云落也明白了，之后风里也会随阮誉而去。
剌觅道：“那我让他再睡久点。”
“你还让他睡一辈子不成？”难得蓝宁这个粗心眼也叹息了起来。
“让他先睡三天罢。”萧责道，“如潋城一片混乱，他若疯起来只会是众矢之的，哪怕死也死不安宁。”
空云落也点点头。
“如圣君已死，流逸阁众叛亲离，几乎空了，曲谙不在里面。”萧责道。
空云落紧皱眉头，轮廓崩得很紧。
萧责安抚道：“楼雯润既已得洞天药，应该不会太为难曲谙，再不济，千玿还在，会护着他。”
“楼雯润不知用什法子，有内力傍身，双腿也恢复正常，虽怀有身孕，但很难对付。”空云落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带走曲谙，除非曲谙有用……她想要曲谙的命囚。”
遡时很有也在她手里，再加上洞天和命囚，她到底想造什怪物？
剌觅突然开：“如果洞天没被她吃了，我或许找到。”
空云落激动抓住了他的胳膊，“当真？！”
“我试试看。”剌觅道，他抱他乱糟糟的行曩开始翻找，嘴里嘟囔着，“她敢吃了，我开了她的肚子也得拿来。”
最终，剌觅找了只和蝉长得差不多的虫蛊，喂了滴空云落的血给，便由来带路寻找洞天的落。
风里不行动，萧责让一个手照看他。
了客栈，外面一片狼藉。
这几日死了太多人，武林人说好听点是性情中人，难听点就是偏执，不报仇不甘休，官府甚至都派兵镇压。
若不是那日剌觅研制了大批解药天女散花施药，潋城估计已成鬼城了。
楼雯润挺着大肚子打斗，看似行云流水，但也着实费了番力气。她为段千玿包扎好后，也歇了好一会。
段千玿被她捆住手脚，只不悦地看她。
楼雯润苦笑，“芊，别这看我，你扪心问，我对你的好全是假？”
段千玿没说话。
楼雯润继续道：“即使我知道你是假意中计，却也不曾落井石，圣君几次想对你动手，都是我拦来的。到头来，你从未把我的好意放在心里。”
“罢了，罢了，你是段千面，伪装成任何一人都天衣无缝。”楼雯润道，“这次算我输了，等取命囚，我便让你忘却前程。”
“什不归山庄、萧责，通通忘了好。咱姐妹相伴，也不孤独。”
段千玿的目光倏然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