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杀了他，不许眨一眼，做得到，我就信你。”空云落道。
“你疯了？”曲谙不置信道，“为了一件莫须有的事，你要杀人？”
“要证实后，才知是不是莫须有。”空云落的眼中没有温度。
“你怎了……”曲谙悲伤道，“你答应过我不会滥杀无辜。”
“他把你的心勾走了，怎说是无辜？”空云落轻声说。
曲谙扯住空云落的衣襟，踮脚吻了上去。
一个漠然，一个颤抖。
这是他之间最冰冷的一个吻。
“我只喜欢你。”曲谙微微哽咽。
“曲谙，你真该看看己的表情。”空云落不为所动，“虚假得像面具。
这一刻，曲谙清楚的意识到，这份他曾视如生命的感情，居然毫无意义。
空云落推开了曲谙，扭头就走。
曲谙叫道：“你要去哪？若真是要去杀柯茏，那才是真的让他把我的心勾走！”
空云落脚步一顿，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曲谙，“你胆敢在说一次？！”
曲谙闭上眼，视死如归般，“来和我做吧，如果这让你冷静来。”
空云落感觉己心里的某一处炸开了，让他又怒又疼，只想把曲谙撕碎了吃掉。
“滚！”
第156章
空云落留一个“滚”字，愤而离去，曲谙一人在屋中矗立，神色空白。
这还是他认识以来，空云落头一次如此生气。但这也是曲谙想要的结果，他之间已经到了相依相偎却是负担的地步，多一些争执，反而让他的离开变得简单些。
是……
曲谙蹒跚走向一张椅子，摸着椅背缓缓坐，他像瘫软了似的，闭上了眼，胸腔的那颗心有些过速了。
他高兴不起来，在看到空云落的背影时，他本想做的，竟然是挽留。
空云落离开后，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
一开始，曲谙还心慌空云落该不会真受刺激去找别人了吧？但他按耐住了己想要打听的欲望。
他明白，机会来了。
暗中观察曲谙的人
不，他将曲谙一日作息细无遗地反馈给空云落，空云落得知曲谙仍有闲情看书练字，照料盆栽后，手边的桌案分五裂，他几乎忍不住冲回去，对曲谙施刑，逼迫曲谙表明衷心。
但这仅是念头罢了，空云落的内力处于不稳定状态，连带着情绪也受到影响，若真要对曲谙手，很要了他的命。
饶是深谙人心的萧责，也不理解空云落的做法，他对曲谙的心仿佛是两个极端，爱极又恨极。
曲谙那边，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他在等剌觅。
那一日，他表示去意，剌觅不假思索就说以协助他，事到如，曲谙也只把希望寄托在剌觅身上，还主动向剌觅承诺，尘埃落定后，己就将体内的命囚取，交由他处置。
剌觅闻言喜形于色，当即愿意把己的命献给曲谙。
曲谙无奈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你好好留着，别被空云落杀了就好。”
剌觅告诉曲谙，只要将空云落从他身边支开，他就有办法帮曲谙逃跑。
而现在，就是最佳的机会。
但也不知剌觅眼的处境如何，若空云落真的有心刁难，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在阴沉的正午，剌觅总算现。
“你怎在青天白日来？”曲谙惊愕道。
“这时候才最安全。”剌觅快速道，“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只有一刻钟！”
曲谙没什拿的，连衣服都选择轻便的，被剌觅揽着腰，飞身而。
“你这几天去哪了？”曲谙顶着寒风问。
“接了任务，但没走远。”剌觅答道，“每日观察看守你的人的动向。”
曲谙道：“那他岂不立刻发现我不在屋内？”
“放心，我留有一手。”剌觅道，“不过顶多撑半日。”
“西平镇城门都是偏院的人，我不躲得过他的搜查。”曲谙道。
“所以要另辟蹊径。”剌觅道。
剌觅所谓的另辟蹊径，竟是让曲谙现在不归山上躲藏等候，他去调虎离山，等晚上，容易掩人耳目了，他再回来接曲谙。
剌觅把曲谙藏在一处隐秘的小山洞里，枯藤积雪就
是最好的掩饰，“他定会在山上搜查，你有把握躲过吗？”
曲谙有些虚疲地点了点头，“就靠你了。”
“拿着这个。”剌觅往曲谙手里了一只细长的飞虫，“这是子虫，若飞起，便是我回来了，你安心。”
曲谙收好了飞虫，坐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开始漫长的等待。
洞内阴冷，也不生火取暖，曲谙只硬挺着。他没有身体底子来磨，只靠意志。
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就离开这个寒冷的地方，去往一个没有怀疑、没有杀机的地方，在那里他以尽情做己。就算那样的人生或许很短暂，但足矣，原本这一年多的时间就是他侥幸捡来的，经历了那多，够本了。
美好的幻想让人从现实中抽离，曲谙就如那点燃了火柴的小女孩，沉溺于寂静的漆黑中。
不知过了多久，曲谙忽然听到了雪块落地的声音。
有人经过这里了！
“啧！你动静小点！生怕人发现不了是吗？”
“别一惊一乍的，那个曲爷没有武功，就算发现了，跑多远？”
曲谙浑身一抖，臆想烟消云散，他不敢乱动，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对话。
“若他一个人，敢跑？”
“也是。不过这带没人，连条冬眠的蛇也没有。”
对话声倏然消失，想必外面的两人已掠去远方。
曲谙才敢喘一气，满脸错愕。
即使他没有时间概念，但这连一个时辰都没过去，空云落就发现他失踪了？剌觅也忒不靠谱！
错愕过后，曲谙立刻飞速思考，师不利，这一次行动很有失败。
不过不要紧，还有转机……
“禀报庄主，搜遍了整个西平镇，未见曲公子。”
跪在堂的属不敢抬头，就算不去看，也感知到庄主正处于危险的暴戾中，那气势比深海更压抑。他也是饱经血海的人，却仍对这位年轻的庄主忌惮不已。
“一群废物。”空云落言词冷锐，屋内无风，他的发丝却微微颤动，这是他内力暴走的征兆。
一旁的萧责道：“继续去找，扩大搜查范畴。人刚不见不久，跑不了多远。
”
后面的话是对空云落说的。
属退去，萧责还想安抚几句，空云落先道：“不在镇上，那就还在山里，加派人手，把山翻遍了也要找来。”
萧责领命，去指派。
人都走后，空云落闭上了眼，眼睫轻颤，从得知曲谙失踪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乱得让他想狠狠攥住。他也不明白，是怒多一些，还是慌多一些。
他不管曲谙是因何失踪，但妄图离开他的身边，就是犯了大忌。
你逃不了的。
空云落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