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曲谙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你想啊，咱也算是在这相识的。”
“哦。”空云落的声音毫无起伏，“我还记得，你那时就轻薄了我。”
“我？轻薄你？”曲谙一脸问号，且不说那时候空云落还是豆丁状态，他一身湿露露，又不省人事，曲谙哪还有别的心思？
“你亲了我。”空云落道。
亲……他是说人工呼吸吗？
曲谙笑了起来，“那不算亲，是在救你，帮你通气。”
空云落皱皱眉，“对别人也做？”
曲谙道：“按理来说是以的。”
空云落便不高兴了，加快脚步把曲谙甩在身后。
曲谙追上去，“你吃醋的角度也太清奇了吧？当时我救你，也是有复杂的情感因素在里面，要是换做别人，或许我就没办法了。”
这话倒是不假，当时空云落柔弱的外表，弱势的处境，还有那旋空时曲谙的惊鸿一瞥，都是促成他强烈意志的原因。
空云落道：“吃醋是何意？听不懂。”
“除了你，我也没那样亲过谁。”曲谙像只扑腾的小鸟似的跟在空云落身后，“这说是不是好听点？”
“不过尔尔。”
曲谙扯住了空云落的衣角，委委屈屈道：“你别走那快，我要跟不上了。”
空云落回头，哪怕有幂篱隔挡，曲谙也感受到他沉静的视线落在己身上，曲谙心头一动，抬手微微拂开空云落的幂篱，只露那轮廓锋利的与浅色的薄唇。
曲谙上前半步，踮起脚，吻了吻空云落的唇。
他的身旁，一侧是幽碧的湖水，一侧是熙攘的人流，他忘记去想两个男子当街亲密会遭怎样的非议，他只想到，在他初遇之地再亲吻一次，应该很美好。
这个吻很轻，却让曲谙重重热起来，他不敢往旁边看，拉着空云落快步走去，臊得慌。
空云落的手一紧，施力不让曲谙走，这时他变得慢悠悠地，颇具闲情逸致道：“急什，你不是喜欢此处风光，慢慢看。”
曲谙声音结结：“刚才太、太招摇了，我怕落人。”
空云落似乎无法理解他的顾
忌，仍是悠闲的，牵着曲谙的手也没有松开半分。
而数丈之外，柳树阴，一刻薄嘴脸的男子啐了一，“世风日，断袖也敢当街行，真是不要脸！”
他刚说完这话，就见他鄙弃的其中一人转过头，对方戴着幂篱，他却感觉是在看着己。
他也算江湖人士，也经历过几场风浪，对危险的反应迅速，现在他就本的紧张了起来。
不听到吧？他隔了这远不说，街上嘈杂，他只随一说，根本传不多远。
接着，他见那人抬手朝他随意一弹——
几乎时，他嘴里剧痛，血腥满，一吐，两颗门牙混着血躺在他的手中。
他冷汗直流，不敢多呆片刻，慌忙朝与之相背的方向逃离。
在闲逛途中，空云落忽然在一个小摊上站定了。
曲谙问：“有想要的东西？”
探头一看，在空云落身前，是个首饰摊，各式各样堆成了座小山，一看就知货源不正经。
老板却是个和善的，笑呵呵道：“两位公子，看中了什？从我这买走的东西送给姑娘，就没有不成事的。”
“买给我罢。”空云落对曲谙道。
曲谙：“……”
老板：“……”
第131章
空云落修长的手在首饰堆里漫不经心翻着，他的声音从黑幕之传：“你欠我一个，忘记了？”
欠？曲谙冥思苦想，直到看见空云落拿了一支由五朵铜花围簇而成的头花，突然明白了过来。
莫非空云落还记着曲谙把要送给洛洛的头花转送给楼雯润的事？
这也太……
太爱了吧？
曲谙心花怒放，忍着笑说：“你是男子，戴头花会不会太另类了？”
一旁的老板早就习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当即道：“男子怎不戴头花？您看看这样式，内敛蓄，戴在头上不招摇，还更添一分风采，我看啊，再适合男子不过了！”
曲谙：“……”
空云落扔拿着那头花。
曲谙道：“那好吧，买了。多钱？”
老板道：“这是前
朝的古物呢！我看你面善，就收你五十两！”
“五十两？”曲谙惊笑了，“老板，你叫五两，我都要还价。”
这老板也是个人精，就刚才的几句对话他就看来戴着幂篱的男子性子执拗，而这位秀气白净的小公子脾气好，便放言道：“实在抱歉，我这头花五十两一分都不卖，若不愿意，就另寻他物罢！”
幂篱男子看中了这东西，定然不会轻易放手。
果然，空云落对曲谙说：“你很缺钱？五十两也没有？”
老板内心暗喜。
曲谙挨近了空云落悄声道：“不缺钱也不挥霍，还是给明显坑人的人，你信我，给他五两他都是赚的。”
但空云落不喜欢麻烦和啰嗦。
曲谙便说：“咱俩，我主内，财政由我管，你得听我的，不许任性。”
若是其他人对空云落说“不许”，他必然要一指真气弹过去，先让对方吃苦头再说，从曲谙嘴里说来，仿佛过了层蜜，他只尝到了甜。
于是空云落听话了。
“既然老板这说，那我就再看别的了。”曲谙说。
空云落也顺从地把头花放。
老板怎看到手的肥羊跑了？连忙道：“二位公子，咱好商量，好商量，五两太了，看看这做工，没十两怎做得来？”
“两吧。”曲谙道。
“公子，你这就不给活路了。”老板干笑道。
“那，三两？”曲谙笑道。
还价还得那不给面子的，老板还是头一次见，他已经不悦了，手往后背探，看着曲谙的眼神带上了些许狠意，“公子，看来得让人教教你何为生存之道。”
空云落随手拿起一根银簪，簪子在他手中诡异的融化，又凝合，圆润的尾部变成了锋利的刺，对准的老板。
老板：“……”
“那就三两吧！”老板堆起笑脸，忙不迭给曲谙包起来，“多谢光临，好走不送！”
“钱还没给呢。”曲谙以为己的砍价水平提高了，还挺高兴，掏三两银子给了老板，又撇见摊子角落有两根缠在一起的红绳，他拿过来，两根红绳各穿了颗红豆似的珠子。
“老板，这个多钱。”曲谙问。
老板道：“送给你了！”赶紧走吧！
曲谙开心收了。
空云落把头花收了起来，曲谙则低头解开红绳，解好后，他在空云落的手腕上试了试，正好合适。
一根简单的红绳，系在空云落的手腕上都分外好看。
“你也帮我。”曲谙把另一条给空云落。
空云落便也帮他系上。
两只手腕挨在一起，红绳映衬，宛如月老为他牵起的红线。
“这是约定。”曲谙微笑看着空云落，“我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