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玿问：“你说你是家，这是你写的故事，是怎回事？”

    “逗你玩的。”曲谙笑了起来，“哪会有这离谱的事呢？其实我也不清楚己为什会那厉害，是因为，”曲谙按着己的心脏，“这里面有个东西罢。”

    曲谙便和他说起己对心脏里的东西所知道的事。

    “你所言之意，这一切都源于附在你心上的不明之物？”空云落道，“为何先前不曾说起？”

    “丙十说，如果没有，我就活不去。”曲谙低声道，“这件事越人知道，我就越安全。”

    “世间有何物，附于人心，保命尚理解，但对他人发号施令，令对方绝对依从……莫非那日暴雨也是你叫停的？”段千玿眼中异样，若这也是真的，曲谙操控天象，与神何异？

    曲谙连连摆手，“这真是巧合！”必须要是巧合，不然他彻底解释不清。

    段千玿沉吟，“又是一遡时蛊一般，闻所未闻的奇物。”

    “或许也是一种蛊呢？”空云落淡淡道。

    曲谙闻言，脑子里浮现的是小飞虫的模样，想想一只虫在己的心脏里，顿时感觉极度诡异。

    “不会……吧？”曲谙道。

    “是什不得而知，有没有也不得而知。”空云落道，“像刚才那样，短暂与死人无误，与你向人发令有关？”

    “也许吧。”曲谙说着，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他问得越多，他就暴露得越多，“等揪对我手的人，这些会水落石。天快黑了，我继续赶路吧。”

    等上了马车，曲谙对刚才的事情恍过神来，“洛洛，你是故意被那个人抓住的吗？”

    空云落握着段千玿买的一带酸果干，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并不打算做解释。

    “段先生也早就知道我被抢劫了？”曲谙不置信道，“为什？试探我吗？”

    空云落瞥了他一眼。

    曲谙无奈地叹了气，他也有不对，隐瞒了许多事，但将己置于危险来试探，未免风险太大。

    “次不要这样了。”曲谙道。

    空云落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曲谙有些无措，突然间他

    之间像隔了一层纱。

    又过了半个月，他终于到望悬湖的所在地，中芮城。

    这些日子曲谙途径了不城镇，但中芮城却是他所见过最繁华的一座。

    如果从上空俯视，中芮城规划得无比方整，街道俨然，房屋平整，几条河流蜿蜒而过，又平添几分闲适情趣。与其他城镇最大的不，就是中芮城已打破坊市的界限，随处见街道商贩，一派热闹喧哗之景。

    而望悬湖，就在中芮城之外不到五里处，西平镇的镇心湖虽然美丽，却不足百分之一大，那一望无垠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风光无限。湖边有不船家，乘船于望悬湖上，吹着清爽的湖风，赏辽阔的湖景，好不惬意。

    望悬湖的另一侧，与中芮城遥遥相对的一座山，高耸斜直，仿佛一把倾斜插/入大地的利剑。

    这日天气晴朗，正午太阳高照，但马车里的暖炉还在烧着，刚才曲谙不小心打翻茶水，便脱衣服挨着暖炉烘。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挽着袖子，神色困顿，白皙细瘦的手臂支着，前襟系得不禁，锁骨若隐若现。

    空云落觉得车里空气过于燥热，便掀开了窗帘透风。

    曲谙立刻睁大眼，倾身过去有把帘子放，严肃道：“小心被斜山派的人注意到！”

    空云落：“……”

    第59章

    只是曲谙的这个动作，几乎贴着空云落的肩膀，他身上那股被温火烘烤得格外暖香的茶味，缭绕地钻进空云落的鼻子里，空云落的视线不觉从那修长的颈项蔓延而，默不作声地在锁骨转了一圈。

    空云落的喉咙滚了滚。

    接着，曲谙就被推开了。

    再接着，空云落冷着张脸，一句话也不和曲谙说。

    直到入住客栈，曲谙还不明白己哪里又招惹到空云落，时不时还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坐之后，三人开始商量取得望悬草的对策。

    “首先要找到一艘船。”曲谙道，“没有船家愿意带我到湖心，望悬湖湖心距岸足有三里，那里的水深不测，湖面寒气刺骨，久留会被冻坏经脉。”

    “望悬草在湖底，潜入湖中会有什后果？”段千玿问。

    “如果没有做好

    充足的准备，贸然水只会立即被冻成人棍。”曲谙说。

    “充足的准备是？”

    “去之前，先吃一剂烈性药。”曲谙说了一串药草名，“催动身体中的火气，与寒气相抵，方在湖中滞留一刻。”

    空云落的神色变得奇怪，段千玿也一言难尽，许久才道：“你所说的烈性药，就是春药？”

    曲谙愣，继而红了脸，“成分相似，但那真不是春药，比春药更厉害些，但不会让人产生……欲望。”

    曲谙说着头低了去，脸红到了耳尖。

    空云落看在眼里，尖抵着齿，意识地在按耐着什。

    “望悬草长在望悬湖极寒处，药性阴寒，不直接用手触碰，须戴上冰蚕丝手套。”曲谙又道，“摘上岸后须以冰玉蕴养，才保持其药效不散。手套和冰玉我都有了，剩的麻绳之类的东西应该都买到。”

    段千玿点了点头，“我去买。”但说完他打了个呵欠。

    这些日子，段千玿日夜兼程的赶车，与各种人打交道，几乎没好好睡过一次，没人比他更累。

    曲谙见他眼角都溢了疲乏的泪花，顿时愧疚不已，“段先生，这些天太辛苦你了，天你休息，买东西的事交给我吧。”

    段千玿看向空云落询问他的意思。

    空云落略一点头。

    段千玿便道：“那便由你去办，哑哨带着，有事叫我。”

    空云落道：“我和你一起。”

    曲谙呆呆答道：“哦好啊。”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行，你太显眼了，会被注意到的。”

    空云落生得极美，身量又高，走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没人忍得住不多看他几眼，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中芮城地段繁华，来往行人或许来天南地北，江湖中人也大有其在，一定会有知道不归山庄的。最主要的是，斜山派也在这附近，且极受当地人敬仰，而他的身份尴尬，要是空云落被认来了，和斜山派起了冲突，就麻烦了。

    空云落默默拿来了幂离。

    曲谙：“……这也挺扎眼的其实。”

    既然庄主想去，段千玿然要为其达成目的，便道：“我来为您易容罢。”

    这是个好办法，于是曲谙有幸看到段千面现场易容的手法。

    首先是一张薄如纸的人皮面具，贴合在空云落脸上后，原本雪白的皮肤变成了不那惹眼小麦色，但五官仍是俊美夺目。段千玿再用细笔勾勒，寥寥几笔却一让空云落的五官暗淡了去，眼角塌，鼻翼放大，嘴唇厚实，整个人敦实了来。

    最后便是将细节拾缀好，手和脖子与脸色，在灵活地为他挽起头发梳上发呆，一个高大沉默的护卫形象就来了。

    用时不过一盏茶，却将空云落改头换面，曲谙每一个步骤都没错过，但还是不置信，觉得段千玿用了鬩法一般。

    他心想，要是段先生来到现代，很受女孩子喜欢。

    做完一切，段千玿又打了个呵欠，告辞回屋睡觉。

    曲谙和空云落一起走客栈，中途曲谙问，“段先生一直都以假面示人？”

    空云落：“嗯。”

    “那他的真实面貌你见过吗？”

    “见过一次。”空云落淡淡道。

    曲谙好奇道，“什样的？”

    十年前，他手刃了仇人，无意救了被仇人所囚的两个年，一个年却稳重，另一个胆怯惊慌，躲在背后。

    “千玿，要向恩人言谢。”

    一张小脸小心翼翼探了来，单看五官是极为隽秀，但他左脸却有一块形状如兰如莲的奇异胎记，令他平白多了几分妖异。

    “多谢……恩人。”

    “有鼻子有眼，没什特别的。”空云落道。

    曲谙：“……”说了等于没说。

    计划是明天才前去望悬湖，所以天一天的时间都不紧，曲谙当是来旅游的，慢悠悠地在中芮城的街道上逛，这比西平镇的行街日都要热闹，街道宽阔，车水马龙。曲谙还路过了衙门，他生活在水生火热的西平镇太久，差点忘了这个世界其实是有官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