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在曲谙听来，就是空云落为了不让他孤单而选择留陪他，这份体贴之心让曲谙十分感动。

    “没关系的，洛洛。”曲谙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空云落，“就一个晚上而已，哥哥不孤单。”

    “？”空云落回了个“孤不孤单关我何事”的疑惑眼神。

    梁庭受不了曲谙的腻腻歪歪，嗐的一声道：“都去了得了。曲谙你胆子放大点，路上都是咱偏院的人，你看谁敢动你！行了你俩收拾收拾，等会我带个背篓来，保准孔爷不被发现的去。”

    就这，曲谙如愿以偿，得以行。而空云落万分不满地被放到背篓里，在梁庭的背上颠簸了一路，远离了偏院才被放。

    “来，洛洛以来了。”曲谙想把空云落抱来，但空云落推开他的手，轻巧跳了来。

    “我就把你送到这，曲谙你认路吧？”

    曲谙点了点头。

    “那行，我跟兄弟吃酒去，回见。”梁庭一扬手，回头还和空云落打了个眼色让他记己一功。

    空云落不耐地表示己看到了。

    曲谙牵起了空云落的手。“那我也走吧。”

    不夜行街的范围有三条街，每条街道上都挂着数不尽的灯笼，道路灯火通明，小摊贩陈列街道两边，各种各样应有尽有，还有不投射、猜谜等摊位，吸引了许多人围观。

    在现代曲谙就很门，更别说是这种喧闹的场所，所以眼前的种种都让他眼花缭乱，夜晚的西平镇与白天不，在灯笼暖黄的火光之，似乎多了些温暖的人情味。

    小雪还在飘扬，这繁华热闹的街景像是山中一场绮梦。

    比起曲姥姥逛大观园，空云落倒无意悠闲，这路上定有不归山庄的人，若其中还有对他手的人在，见到他现在的模样，后果不堪设想。

    更糟糕的是，空云落感觉有许多陌生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喂。”空云落扯了扯曲谙的手警惕道，“为何他都在看我？”

    “嗯？”曲谙看了周一圈，确实有不人在看着这边，“难道我身上有什？”

    曲谙穿的是那次新买的衣裳，上衣是白底蓝纹对襟，外罩宽松浅桃色衣袍，白

    色腰带勒纤瘦的腰身，坠一块铜牌。他的长发只简单用发带束起，有些随意舒散，衬得他五官无害柔软，这身稚嫩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反而显得温顺文质，像个不食烟火的富家爷。

    而空云落身上的这套几乎是曲谙的缩小版，，文雅的青年牵着粉嫩爱的小孩，他一大一小活脱一对人畜无害的兄弟，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别人好像以为我是兄弟。”曲谙呵呵笑道。

    空云落讨厌被人肆无忌惮的打量，他迁怒给曲谙：“我本要穿玄色，你偏要给我换成这个！”

    “很爱的。”曲谙认真鼓励。

    空云落怒而甩开他的手，曲谙当他害羞了，调笑了几句，但还是选择维护他的尊心，帮他买了条兔绒毛领，半张脸都遮上，这样空云落好了点，虽然这毛领毛茸茸的傻透了。

    “好久没见到这热闹的声音了。”楼雯润娴静的脸上难得露新奇雀跃的神色，她从福海楼三楼的雅间往看，这里俯瞰整条街，虽不高耸，但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小贩，己似乎也融入其中。

    “千玿你瞧，那是什东西？”楼雯润像年幼的姑娘，眼睛闪着欣喜动人的光，她常年都在山庄上，上一次来是两年前，所以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坐在她对面的段千玿却不答话，楼雯润转头看去，段千玿嘴唇紧抿，正襟危坐，旁人一眼就看他在紧绷着。

    楼雯润的视线再平移，萧责正安静倒茶，修长的手指和凸显的腕骨都透着优雅。

    楼雯润手掩着唇角，微微探向前悄声说：“千玿，你和萧责怎了？”

    从山到现在，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段千玿的眼珠往旁边挪了一点，很快又回正，道：“既然也有人山，为何还要我陪着？”

    “这是……”

    “因为我过会有别的事情要做。”萧责答道，他把茶送到两人面前，彬彬有礼地说，“请。”

    楼雯润小声道谢，又对段千玿说：“原先我叫了阮誉，他……你也知道的，他不见生人。是我添麻烦了。”

    “无事。”段千玿道，他只是不想和萧责行，但萧责非但不被他的态度所逼退，反而挨得更近，这宽的地方，他的手

    臂还总是相碰！

    段千玿不好当着楼雯润的面计较这些，便也靠向窗往看，和萧责拉开了半人宽的距离。

    但没想到只是随意一看，竟也看到熟人。

    “洛洛，这个头花你喜欢吗？”曲谙从首饰小摊上拿起一支金镂桃花与蝶，活灵活现十分精致，“戴在你头上，多合适。”

    空云落脸色一黑，说话都咬牙切齿：“这是……女子用的。”

    摊贩很会审时度势，趁热打铁道：“像小公子这个年纪也是以用的，这金色和您的天生贵气多相配！您试试，试又不要钱。”

    空云落狠狠瞪着曲谙，试有一副你敢把这玩意放到我脑袋上我就宰了你的架势。

    “孩子害羞。”曲谙俨然一副体贴的好父亲模样，他问了价钱，摊贩见他挂着偏院的牌子也不敢坑他，于是愉快买了这个头花。

    空云落正要发怒，但突然浑身一僵，他立刻在曲谙的身边找到最好的掩藏角度。

    东北方向，上而，有人在看着他。

    第26章

    “曲谙？”段千玿眉梢微扬，看着楼的小摊子前，正在老板交易的男子，他身边好像还挨着个小孩，但被曲谙和摊位挡着，就只看得到一边肩膀。

    “认识的人？”楼雯润问道。

    “有点渊源。”段千玿道，接着他感觉后背几乎陷入宽厚的温暖中，萧责的气息将他全部包拢，他一时僵了。

    萧责一手撑着窗台，倾身过来，错开段千玿的脸也往看，“你救来的那个曲谙？”

    楼。

    “洛洛，怎一直抱着我的腿？”曲谙不解道。

    空云落低声道：“蠢货，别看我，离开这里。”

    “你叫我蠢货？好啊你，来来来，戴上头花让我瞧瞧。”

    空云落恼怒：“不准碰我的头发！谁要这劳什子头花！”

    曲谙正准备身体力行教育他什是尊重大人，却听有人叫他的名字。

    “曲谙！”

    空云落听着声音，心中一凛，他抓紧了曲谙的衣裳，低头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

    曲谙看过去，是个身材修长的清秀年，曲谙不记得己在哪里见过

    他。

    段千玿轻咳一声，道：“我是段千玿。”

    曲谙记起来了，段千玿是易容高手。他眼睛倏然睁大，惊喜万分道：“段、段先生！”

    从他被段千玿送到偏院，两人就再没见过，他还想着等梁庭上山庄了，让他给己带个话，未想居然在这里与段千玿再会。

    段千玿的脚步似乎有些急切，他来到曲谙面前，生硬的问候：“你最近过得如何？”

    “过得很好，全倚仗了段先生您的帮助。我还没正式向你道谢，谢谢你那时救了我。”曲谙正说着，却看了段千玿脸上的一点端倪，“段先生，你的脸怎是红的？”

    段千玿立刻横起胳膊挡住，但又反应过来己此地无银，假装无事放手，道：“这张皮脏了。”

    他瞥到曲谙身边的小孩，问：“这孩子是？”

    曲谙想把空云落拉到面前，但空云落死死抓着他的衣袍不愿露面，他道：“这是我认识的朋友的孩子，叫……”

    空云落呼吸一顿，如果曲谙说了他的全名孔洛，说不准会叫段千玿察觉。

    “洛洛。”曲谙局促地笑笑，洛洛和他一起住偏院的事也不告诉段先生，但一见面就要对恩人说谎，太作孽了，“我带他来逛逛。”

    若在从前，段千玿一眼就看穿曲谙不对劲，但在此时，段千玿脑子里全是被萧责半搂住的场景，乱作一团。

    楼上。

    “原来千玿也交到了山的朋友。”楼雯润收回了目光，笑看萧责，“你也认识？”

    萧责道：“虽不认识，略知一二。”

    楼雯润但笑不语，萧责重视段千玿身边的所有人和事，一直都是如此。

    “他要上来了。”萧责道。

    “他？”楼雯润又看一眼，段千玿带着曲谙正走进茶楼。

    “段先生，这样不好吧？你不是说还有别人……”曲谙拘谨不安道。

    “无事，喝茶而已。”段千玿道，他需要有个人来削弱萧责道存在感，楼雯润他都认识，不好叫她冷落萧责，但曲谙只认识他，有曲谙在萧责也不会再有逾越之举。

    这对空云落而言，也是一次大的挑战，段千玿，萧责，还有楼雯润

    ，若他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