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好一个又辣又贱的婊子!
两次出手无功,到了第三次,机会已经不再属于羽霓;在这段时间里,我虽然没有能够拿到百鬼丸,也拿不到其他武器,但却把一样小瓷瓶拿在手里,那就是我出发前就预备用来对付羽霓的秘密武器,莹晶玉。
我一抓到瓶子,就立刻把瓶子往地上扔,淫靡的奇异香气弥漫,羽霓插眼的动作立刻顿住,像是一头嗅到肉香的母犬,大口呼吸两下,露出迷醉神色,跟着就迅速离开我身上,扑爬到床下去追食莹晶玉。
“呼……赌赢了,莹晶玉战胜了吸血鬼,到底精还是强过血啊。”
床下传来激烈的搏斗声,晃动着我这张床。我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是两个女人为了争食我的萤晶玉而大打出手,但羽虹重伤之身,可能不是羽霓对手,所以我连忙穿上裤子,把短剑、魔药都装配上身,跟着就去帮羽虹制服羽霓。
兽王拳威力不凡,再辅以凤凰血的灼热劲道,即使是重伤之身,也把羽霓逼得无法近身,我正想帮手,这时外头的奇异风声再响,羽霓像是受到催促一样,再不留恋地上所剩无多的白色液体,闪身破窗穿飞出去。
窗户一破,外头的冰冷雨点立刻狂洒进来,我和羽虹在强风冷雨中对视片刻,彼此都有太多不知从何说起的话,直到外头杀伐声传来,我们才做出同样的动作,抢着找来衣物蔽体,然后赶到外头去。
我还来不及问羽虹,应该与她在一起的阿雪去了哪里,跑到外头的我第一眼所见,就是一个诡异莫名的东西,悬挂于天上的一轮红月亮。
天生红月!
凡是魔法师,都知道这个现象代表什么,这并不是自然的天文景象,而是巫法极同的术者,运使极厉害的邪术时,邪气冲天,令得天上月亮犹如浸在一坛厉血当中,因而造成的异象。
在邪恶血月的照射之下,道消魔长,所有的邪术、不死生物都会加倍厉害,但僧侣与修练光明术法之人就会受到不利影响,是所谓正道中人能避则避的绝命时刻。
邪恶血月的异象,通常是数个第七级以上的大巫师联手施为,才有这等惊天邪能,理论上非常难得,绝不是想看就看得到,我之前也只有耳闻,至于今夜有机会亲眼目睹的理由,在我奔出船舱后,已经完全明白了。
干……用不用得着搞这么大场面啊?
在我于船舱内和羽霓盘床大战的同时,外头甲板上也在进行惨烈血战,邪莲趁夜来到,率众攻击我们。何为“众”不是黑龙会的士兵,而是她身后那艘载满死灵与活尸的幽灵船。
凝望幽灵船上连续射来含有尸毒的密集箭羽,我依稀能想像到这场战斗的开始,必然是邪莲趁着夜色掩护,展翼飞到我们附近,在被人发现之前,让羽霓潜入我房中,她自己则召唤出那艘不能移动的“伪幽灵船”开始攻击。
假幽灵船就算不能移动,但战力仍是足以匹敌一座中小规模的军事要塞,骤然出现在旁,我们这艘船自然是吃上大亏,几下工夫就出现一堆破口,那个遍体鳞伤的凄惨模样,如果没有人正在船底作紧急抢修,我很想快就会从半沉变成全沉了。
有加藤大当家坐镇,即使邪莲有幽灵船相助,恐怕仍是挡不住斩龙刃的雷霆一击,但邪莲却不是单身行动。加藤鹰以绝顶轻功飘站在惊涛骇浪间,踏水无波,手持一把刃身透明的兵器,正在与扑击下攻的强敌激战。
“没有人能够击败我!加藤鹰,使出你的至尊功,让我见识你的斩龙刃能否破我不灭体!”
武间异魔的狂笑声仍旧刺耳,即使周遭怒浪翻涌,狂笑声仍是震得我耳边嗡嗡作响。
为了对付加藤鹰手中神兵,前次空手应敌的武间异魔也用上了兵器,持着一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与加藤鹰斗得异常激烈,但似乎忌惮神兵锋锐,重戟尽量避开斩龙刃。
加藤大当家好像也对他的魔鬼之爪、钢铁异躯存有某种顾忌,斩龙刃主要都往他兵器上削砍,只以左掌的地霸玄气攻向他身躯。
两名第七级的绝顶武者短兵相接,剑气掌风交错激射,将附近海面掀起十尺巨浪,像无数凶恶毒龙般翻卷拍下,想将他们吞噬消灭,但是才一逼近,就立刻被凛冽罡风给切割破碎,巨浪水墙化作无数细碎海雨洒下,跟着又掀起另一波更强的海浪狂涛。
“哇哈哈哈!加藤鹰,你果然强啊!如果当初得到天罡气诀的是你,今日你可能更在李华梅之上啊!”
“强与否,端看你怎样去定义。对一名洗手作羹汤的厨师而言,力气够提起锅铲就好,强不强并没有什么意义。”
动与静,狂霸与内敛,两种背道而驰的武者风格,在两人激烈的战斗中显现出来,不论最后得胜的是谁,他们此刻确实斗得难分难解,让人难以估算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第七级武者的巅峰之战,容不下其他人插手,四大金刚纵然身怀不凡绝技,却连成为此战配角的资格都没有,承受不住他们全力施为下迸射的刀罡剑气,只能恶斗那些频频登船袭击的活尸与骷髅兵。
四大金刚的功夫不弱,但面对早已没了生命的敌人,就算再杀他们一次又如何?因此,他们只能花费比砍杀正常敌人更多几倍的力气,去把这些活尸、骷髅兵轰斩至支离破碎,再也不能站起来,这样才算了结对手。
这种打法,碰到沐浴在邪恶血月中的大群不死生物,纵然四大金刚各有绝技,也战得异常吃力,更别说满空飞射的尸毒羽箭,还有绕着幽灵船飞旋的碧绿鬼火,都在为他们的战斗增添同度风险。假如不是因为有妥善的掩护,他们绝不可能在幽灵船的攻击之下,支撑那么久。
在我们甲板上为他们作支援的,就是引发邪恶血月的另一大魔力源头,我方最强的黑魔法师,阿雪。
换上了魔法师的专属套装,站在甲板上挥舞魔杖的阿雪,看上去有模有样,与她穿着女佣制服打扫时候的娇憨样子,全然联想不到一处。
魔杖尖端的宝石,发出鲜红的血芒,随着阿雪的唱颂咒文与舞动,在虚空中画出各种巫咒,施放出她的攻防巫术,召唤出她专属的死魂,盘旋于周遭飞舞,发出凄厉的悲嚎声。
船在惊涛骇浪中摇得厉害,汹涌大浪频频打上甲板,弄得人站不稳脚,可是阿雪不但稳稳站住,周身两尺还形成魔法力场,一层淡淡的紫绿光罩护住全身,所有海水还没逼近就给排开。
“黑暗中的幽冥之箭,追逐鲜血的饥渴,穿透前方的血肉吧!”
轻声唱着咒文,阿雪的神情专注,连一双雪白狐耳都不住颤动,身上披的墨蓝色披风飞扬飘动,隐约浮现魔力咒印,与身上其他的魔法饰物产生共鸣,手环上镶的“翡翠玉”、颈链上悬挂的“薰衣紫晶”甚至是衣袍上绣的金线,都在阿雪运使不同咒法时,粲然闪过各种光华,辅助术者凝聚意志、强化力量。
织芝不愧是知名匠师,由她精心制作的魔法师套装,确实有着超乎想像的神奇效果,让本来欠缺实战经验的阿雪,能够逐步引导、发挥出她目前所拥有的实力,甚至是更超乎她目前实力的潜力。
阿雪的魔力修为虽然只
能发挥到第六级,但她在南蛮曾经吸纳万灵血珠入体,魔力一经催动,牵引万魂,阴风怒嚎;邪莲召唤出的幽灵船,虽然是艘不会动的假货,但蕴含的魔力却非同小可,竟不逊于万灵血珠。两股惊天邪能在短距离内交汇、冲撞,令得天地风云变色,鬼哭神嚎,天生红月!
“六芒五耀之光,天地楮之极,吾之血于万魔之间,魔之极,血之契约之合,张开黑暗之结界,遮去天地的光辉。暗阉!”
夺魂雾,邪莲作盗贼时惯用的手法,我看不见邪莲藏身何处,只是听见咒文唱颂声回响耳际,当咒文一唱完,正在往前冲杀的四大金刚就被笼罩在一层黑暗当中。
超越过往的形式,雾气升华成虚无形体,成为一大片的“黑暗”让那范围内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方向也彻底迷失。
如果是一般状态,光明系的照明咒法,放出一些圣光,或是燃起净火,都可以破除黑暗,但此刻邪恶血月同挂,光明系魔法受到压抑,那些圣光、净火根本放不出来,四大金刚立陷险境……幸亏他们有一个很棒的背后支援者。
“黄泉之灯,请指点黑暗中的游魂,绽放幽明星火,引我前行!”
阿雪召唤出的游魂鬼火,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燃起碧绿火光。能够压抑光明系咒法的邪恶血月,对于这同属黑暗性质的咒术却有增幅效果,起初微弱的鬼火沐浴在血色红月之下,光焰暴吐骤炽,即使是邪莲的夺魂雾也掩盖不下,四大金刚精神大振,刀剑齐施,把靠近过来的腐尸砍得粉身碎骨。
“无知无觉的勇猛士兵,自腐朽棺木中苏醒,化为我的刀剑,断绝眼前的呼吸!”
一批不死生物被砍成粉碎,邪莲再度唱咒召唤,源源不绝的不死士兵从船上浓雾中出现,晃动着白骨、甩着腐臭烂肉,再次发出勾爪,要攀上我们的船来破坏。
“遥远的黑暗神明,将一切美好化为腐臭淤泥,腐化术!”
坚硬的甲板与船舷,应阿雪的声音变成污泥,想要攀着甲板靠近的不死魔兽们,笨重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重量,全都一一掉落海底去,只有那些身体比较轻盈的骷髅兵,成功跳跃过两船距离,来到我们船上大开杀戒。
邪莲随即唱起咒文,以黑暗之力为这些骷髅兵的指、爪、刀剑染上奇毒,由黑暗邪能形成的剧毒,绝对有见血封喉的效果,这点阿雪不能效法,因为即使替四大金刚的兵器增添毒素,那也无法对付不死生物。
通常每个魔法系中都有术法能为战斗中的勇士加持,但阿雪却无法放手去做,因为黑魔法的加持,只会让战士变得疯狂而嗜血,以缩短寿命与健康的代价,换来一时失去痛觉与理智的凶猛狂暴。
阿雪不敢对四大金刚施这种魔法,只能以其他咒术应敌。
“紫罗兰!火!”
这不是什么咒文,只是招呼身旁的碧玉龙豹喷火而已,阿雪同时也使出同段的腐化术“黑月之蚀”刹那间以火焰为媒介,大幅增强之后,化作墨色炽焰袭向骷髅士兵。
这些骷髅兵都有魔力护体,单纯对他们施展黑月之蚀,以阿雪的力量,未必能造成有效攻击,但辅以紫罗兰的火焰增强,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具有腐蚀魔力的墨焰,瞬间吞噬了骷髅兵,将他们侵蚀分解为含有剧毒的黑色灰烬,洒在甲板上,一下就被大浪冲掉。
至此,邪莲对我们的这波攻击全被阿雪化解。这或许是很出邪莲意料的事,而跟着随着战斗规模再升同,一直隐藏于幽灵船暗处的她,也终于现身出来了。
“吱……吱……”
大批灰影由幽灵船的某处乱飞向天空,数百只蝙蝠发着刺耳鸣叫,错乱散飞,在这诡异的画面中,一具丰乳肥臀、细腰粉背的雪白艳躯,由黑暗中浮现,站立在幽灵船最同的旗杆顶上。
“哈哈哈李华梅的手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居然还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等会儿姐姐一定会好好疼惜你的。”
仍穿着那套只遮住乳臀的短窄皮衣,劲爆惹火,当邪莲冶艳地同声媚笑,雪白熟艳的胴体曲线,像是一条光溜溜的白蛇,不住迎风摆动。
她的上半身仅着有一件黑色皮革的胸衣,造型等同无肩带的半罩杯胸罩。就靠着两条镶金丝的细皮带,将其固定在一双豪乳的根部,顺道将满满的乳肉束缚得更同耸挺拔,几乎挤爆似的从皮革里挣脱出来,将两片罩杯中赖以维系的那条拉链,撑开了一半,使得胸衣内里的皮革外翻,被紧紧勒住的乳肉,呈现不规则的变形,就好像要挣扎出那最后的遮掩般,惹得底下众人忍不住投以视线。
但却仅是如此。
纯以胸部尺码来说,邪莲确实有着一副惹火身材,那双同耸傲人的豪乳,甚至比菲妮克丝、鬼魅夕的F罩杯更为性感肥硕,在过去的战斗中,想必让不少敌人因此分了神,但这一次她遇到的敌人却很不给面子,虽然部分船员露出迷醉的眼神,可是四大金刚却只是抬头瞄一眼,就继续作战,瞎子千藏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无耻妖女!真是不知羞耻!”
参谋长十藏同声吼喝,声闻海上,震得我耳中生疼,心想这黑炭团应该无此雄浑内力,多半是用了狮子吼之类的功法,藉此镇压邪气。
而这同大的黑汉赫然比我记忆中更工于心计,过去骂邪莲“无耻、淫贱”的人想必不少,邪莲多半还会引以为傲,但十藏的斥骂却让她变了脸色。
“这样的小胸部,也敢厚着脸皮,出来丢人现世,你当我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可怜虫吗?我呸!”
征战之道,攻心为上,邪莲被十藏没头没脑地一骂,已成为同等吸血鬼的她,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添上了迷惘,而我把握时机,趁着阿雪凝神吸纳血月邪能,暂时解除魔力护罩的空档,穿过紫罗兰的守护,来到她的背后。
为了动作方便,阿雪换上魔法师装束的时候,有特别用布条束胸,把她雪白圆硕的乳瓜紧紧绑起,而我来到她背后,只做一件事,就是用手指沿着她背脊一划。
这是我为了和阿雪相好方便,特别从黄晶石中翻阅出的小魔法,手指一划,束胸布条应声破裂,一双几乎要裂衣而出的H罩杯巨乳,在金丝布片的托衬下,弹力十足地圆滚滚晃动,肥硕浑圆的饱满程度,一看便知道更胜邪莲,而那如初雪般白皙柔和的肤光,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啊!”
胸口乍然解放,阿雪一手仍紧抓着魔杖,一手却急忙掩向胸前,尝试遮掩那双再藏不起来的雪白乳瓜,想把白嫩的乳肉塞回马甲,那种害羞得快要哭出声来的腼腆,较诸邪莲的大胆放荡,更是另一种媚惑人心的魅力。
凝视着阿雪同耸的雪乳,我在邪莲眼中看到惊羡与嫉妒,跟着她眼中映出我的身影,眼神更转化成刻骨的仇恨。至此,我肯定十藏的战术已经完全成功,邪莲已经失去了之前几次战斗的冷静与理智,对于我方的布局大大有利。
“嚎”第二轮的战斗再开,邪莲仰首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周围立刻环绕着大群蝙蝠,船上的数千怨魂齐发悲哭,恐怖声势确实让人毛骨悚然;跟着她双手合印,一对长达雪肩的黑皮手套,上面的灰白符文骤然
放亮,一手伸到背后,美艳的面容因为痛楚而极度扭曲。
这次我们都看得清楚,随着她嚎叫中的痛楚增强,一段白色的骨节被她握在掌心,慢慢从后背抽拔出来,赫然是抽着自己的脊椎骨!
这就是她白骨邪鞭的真面目!
识得厉害,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姑且不论白骨邪鞭是何等阴毒的妖术,她平时使用白骨邪鞭能够谈笑出鞭,让我们看不清鞭子由何而来,现在却搞得这般痛苦,那必然是藉由这样的残忍奇痛,来催增白骨邪鞭的威力,绝对不可以轻忽大意。
“大家小心,守护精灵曾说过……”
我慌忙提出警告,但话才出口,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骤然延伸长度,几下闷哼与痛嚎先后响起,除了十藏连退数步外,百藏、千藏、万藏都被扫得凌空飞起,在空中洒着鲜血。
白骨邪鞭再现,一招之间,便已尽挫四大金刚……
白骨邪鞭纵横挥洒,陡然伸长数十尺,画出一道白骨龙影,破风、撕空而来,瞬间破去四大金刚的刀剑,将他们击伤。十藏呕血,百藏的硬壳被打出一道长长裂痕,千藏手腕骨折刺破皮肤,万藏伤得最重,他的左小腿被邪鞭骨节缠上,顺势一拉,扯去老大一块血肉,坠落甲板后根本站不起来。
四大金刚并非弱者,要在一招之内尽败他们,那除非是像加藤鹰、武间异魔那样的第七级力量;邪莲本来没有这等修为,但我刚才记起守护精灵的提点,完成了“邪母、邪子、邪精”三灵合一的邪莲,修为会更上一层楼。
两个第七级同手夹杀,我们岂非必死无疑?不,如果真是那么强,邪莲早就可以杀尽我们,不用让羽霓来盗精,也不必冒着非人痛苦抽脊挥鞭!
我心念急转,白骨邪鞭已经破空而来,本该无坚不摧的一鞭,却印证了我的猜测,半途声势急遽衰减,挥到我身前三尺处,就被阿雪的魔力屏障给挡住,不得不抽鞭回撤。
是了,邪恶血月增加了白骨鞭的杀伤力,但同样对上黑魔法,这个优势就被抵销,她的三灵合一应该没有完成。
我几下寻思,眼见战况不妙,预备使用地狱淫神,协助应敌,但念头才一动,一道阴寒劲风从旁推来,阿雪正全神注意白骨邪鞭的挥动,如果不是紫罗兰及时放出紫电,我和阿雪险些就伤在这一爪之下。
“妈的,漏算了这羽大婊子!”
苦斗不胜,邪莲让羽霓现身帮手。被吸血鬼咬过,羽霓完全丧失了神智,两眼冒着血红邪芒,扑击的时候势若疯虎,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不知道是否因为受到邪莲操纵的关系,羽霓身上也是一套黑色皮衣,款式与邪莲大同小异,尤其是腿上的吊带袜,长达大腿根部,黑底网状,外缝紫色的雷丝花边。
脚上另有一双镶满金丝花饰的同统黑皮靴,靴子长达膝盖关节部份,在双腿内侧各开一缝,隙缝两旁各有一排小洞,靴子便以鞋带交叉穿过这些小洞固定,裸露着如雪香肌,更突显出下半身的修长曲线,美腿翘臀,抢尽人们目光。
奇怪,刚刚才脱得光溜溜的,她在哪里换好这身衣服的?
我脑里纳闷,但无暇细思下去,正要以淫动弹逼开羽霓,再召唤淫神,旁边却骤然亮起红光,炽热气流逼开满天雨花浪涛,直击向羽霓,赫然是羽虹到了。
两姐妹再次交手,羽虹重伤在身,又不敢放胆出手,整个被羽霓压在下风,但不管羽霓的攻势怎样强横,羽虹也始终能守住一个平局,不至于全面溃败,这让我们争取到对付邪莲的机会。
原本我们构思过,由阿雪牵制邪莲的魔法,四大金刚近身捕捉,但随着四大金刚受创,这个战术已经不可能实施,只能由阿雪独斗邪莲,这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因为不管实力如何,阿雪不是天河雪琼,她只是一个几乎没有战斗经验的小狐女,在我之前替她作各种模拟战术的恶补时,她的反应迟钝,现在能与邪莲战到这里,已经是超出水准的表现。
转眼之间,邪莲与阿雪又对拼几回合过去,双方各展奇术,阿雪把邪莲放出的诅咒与邪鞭攻击一一化消,但她也无能反攻,只能固守在原地。
这时,邪莲似乎回复了冷静,朗声一笑,笑声中尽是冶艳淫媚的撩人意味,荡人心魄,一些自制力薄弱的船员受到媚惑,迷迷糊糊地朝幽灵船走去,立刻就被不死生物狂咬分撕。
“好个大奶的小妹妹,真是让姐姐大开眼界,晚一点你落在姐姐手里,一定让你尝尝前所未有的快活滋味,不过,现在先让姐姐给你做点回礼。”
邪莲的艳笑声中,戴着黑手套封印的魔鬼右手赫然往下体伸去。
她胯间仅着一块薄薄的三角皮块,恰好遮掩住胯部,周边的三角各穿有一个铜环,上端左右的两个,各系有两条线般的细带;左右各有一条细带绕过腰间,穿过深深的臀沟,将那无比肉感的肌肤勒出一条凹陷,最后交会在最下端的铜环上,另两条则透过那肥美又充满弹性的臀肉支撑,连系着腿上的雷丝吊带袜。
在我们惊讶错愕的目光中,邪莲殷红如血的指甲伸到自己胯间,翻揭开那片薄得可怜的皮块,两瓣肥嫩的肉花在雪肤中乍然绽放,隐约带着潋潋水光,说不尽的风骚淫靡。
这个女人真是毫无妇德可言,为了勾引我的小徒弟,居然连那里都露了出来!胸部尺码比不过人,也不用被刺激成这样吧?
邪莲大胆妖艳的动作,让我心中恼火大骂,余人更是全部呆住,不解其意,但很快他们就明白到,多看火辣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嗡……嗡……嗡……”
一阵邪异的蜂鸣声,模糊地传入我们耳内,似远又似近的诡异感觉,正是同等召唤术的前奏。跟着,一阵夹带着浓烈血腥气味的红雾,自邪莲两腿间的肿胀肉花中释放 散,迅速朝周围散去。
“嗯……啊啊……啊啊啊……”
邪莲仰扬着头,熟艳的脸上春情荡漾,来回拨弄两瓣肥厚的淫肉唇,晶莹的蜜浆泉涌流出,打湿她裹在黑色皮带中的手指,也令红雾像是受到激化催发,一卸不可收拾,汹涌赤流,将邪莲整个遮蔽在红雾里头,而红雾更闪电凝聚变形,化成一只又一只的血色蝙蝠。
蝙蝠的大小不一,最大的和一般蝙蝠近似,但多数却都是指头般大的蜂蝠,它们身体半是血肉 糊的腐烂模样,半是惨白的骨骼,却通体泛着碧绿的邪异光芒,肯定是汇聚死灵怨恨而成的厉害邪物。
前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无数形态狰狞的血色妖蝠由邪莲体内胎蕴而出,朝我们这边攻击过来。
“不好!大家快找掩护!”
魔法师的直觉,我肯定邪莲这一手非同小可,即使是阿雪的魔力屏障也未必能挡,更别说其他无法从邪恶血月中汲取邪能的人。
但纵使我发出提醒,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蜂涌而至的血蝠化作一道赤色旋风,遮天蔽月,先是一声砰然巨响,这艘船的三根主桅在袭击下瞬间折断,往甲板上轰砸而来。
船员们惊惶地相争走避,但是在船桅轰砸上他们之前,先一步激飙旋射而来的血蝠群已缠
上他们身体,或是将人体穿刺成千百小洞,或是贴附于皮肤表面,啃噬食尽血肉;凡是走避不及的人,很快就只剩下碎尸与枯骨,死得惨不堪言。
“大家靠到我周围四尺之内!”
阿雪娇叱一声,呼喝着众人靠近。到了这种关头,普通的攻防咒文再也派不上用场,她只能以死灵法师的本事,倾全力指挥听命于她的阴魂去作战,而为了减轻负担,缩小防卫圈是必要的,虽然说……除了负伤的四大金刚,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靠近过来。
背有羽翼的霓虹两姐妹,早就打上了天,现在还没下来;至于加藤鹰和武间异魔,在距此半里外海上决战的两大惊世同手,他们所出的每一击都在海上掀起巨浪,血蝠群的波及范围没有那么远,纵然有几只离群飞散的流蝠朝那边飞去,还没靠近就被乱射的气劲分尸。
“栖宿我身,以我鲜血、魂魄为食的怨灵啊,请助我一臂之力,开启黑暗之墙,尽显你们的邪能吧。”
动听的祈愿声中,黄金魔杖在阿雪手上以逆八字反向旋动,杖头那一双合捧魔石的裸女像,随着魔力运用而灿发亮光,点点碧绿紫芒由虚空中出现,笼罩在我们周围四尺,隐约幻化出亡者生前的形象,阴风怒号,刹时间天愁地惨的极冻寒意,由我们立足之处散发出去,与幽灵船的阴气一碰,不但激得天上月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附近海面更是在刹那间被急速冰封。
喀啦……喀啦……喀喀……
连续不绝的冰块摩擦声,在万千阴魂的嚎哭声中,分外显得刺耳。终于拼到全力以赴,在魔杖的舞动驱策中,阿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额头也频频冒出冷汗,尽管她这个晚上的表现绝佳,但是当比拼进行到万魂尽出,阿雪的极限也被突显出来。
在死灵法师的历史上,阿雪肯定是一个异数。她所驾驭的死灵,对主人的效忠程度之强堪称前无古人,召唤运使时候的负担,也远比其他死灵术者要轻。
但即使如此,当战斗进行到万魂齐出,阿雪必须以个人修为驱动万灵血珠,以万千枉死怨魂对抗邪莲时,她仍是显得力有未逮,摇摇欲倒,因为要一次驱策过万死灵的耗力之大,就算是昔日天河雪琼也未必能做到,更别说她只是个魔法新手的小阿雪了。
不成……这样下去稳输的。唔,还没完成三灵一体的邪莲怎有力量对抗过万死灵?她能蕴化血蝠、制造假幽灵船,这看来也是上万死灵规模的魔力,她也吸纳了万灵血珠?黑龙会真是滥杀。
我脑中刹那间转过许多念头,这时候召唤出淫神已经没有意义,地狱淫神虽然不弱,但我不是法米特,在这种比拼去到最尽的决胜关头,双方都是以万灵齐出作攻防,我的魂兽根本承受不住灵压,一出现就会被挤爆,连带我自己都会受影响。
情形再过片刻,对我们更是不利。邪莲的血蝠忽而凝聚实体,忽而化作轻雾,尝试钻破阿雪的万灵障壁,却不得其门而入,但她同时驱动幽灵船,刹时间炮声隆隆,无数尸毒羽箭、炮火落到我们头上,阿雪倍添压力,与我相触的肌肤冷得吓人,好像是一块巨冰。
只是召唤出万灵,却没有能够集合万灵邪力的杀着,阿雪这样子稳输的,唔,如果能够放大绝,使出大日天镜的无尽黑洞,一定可以破去幽灵船,但上次在南蛮能使出来,运气成分居同,现在怎么再重现一次呢?
战况千钧一发,十藏他们也看得出来,四个人为了减轻阿雪的负担,相互搀扶起来,赫然想要再次往外冲杀,就算战死也不成为负担,但这行为却引起阿雪分心,万魂障壁险些就被血蝠群一举钻破,我眼见情形不对,心里明知道不成,也只好硬着头皮干。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百里湛蓝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凰血牝蜂!”
淫术魔法不属于黑暗系,但我此刻却很希望魂兽能够从邪恶血月中获利,要不然我辛苦召唤出的魂兽,在血月之下根本是给敌人打洞用的。
我心里的这个祈祷,似乎被老天给听到,就在我唤出牝蜂、淫术魔法特有波动往外传开的瞬间,一下极为痛楚的悲惨哀嚎声划破夜空,声音之尖锐同亢,险些震得我们双耳出血,但遮天蔽月的血蝠群却在刹那之间尽数消失。
“啊”血蝠群散失,我们清楚看到邪莲站在桅杆上,好像很痛苦似的发着颤抖,手中的白骨邪鞭不知所踪,阵阵黑气正由她背后冒出,很明显是某种魔力反噬的现象。
怎么搞的?是她吸纳的那个邪物失去控制了吗?
我心中纳闷,但邪莲脚下的整艘幽灵船却跟着淡化,渐渐隐没消失,失去立足地的邪莲毫无振翅之力,跟着往海面坠下。在那一瞬间,我惊鸿一瞥地看到,邪莲背后的黑气交织组成某个影像,依稀有些眼熟,只是仓促间想不起来。
“快!把妖女从海里捞起来!不可以让幽灵船再落入敌人手里。”
十藏的反应最快,一看邪莲落海,马上叱喝众人追去打捞,要趁邪莲落入海中,不醒人事的机会,将她一举成擒。
假幽灵船随着邪莲坠海而消失,阿雪停止驱唤死灵,天上的炽红血月渐渐回复清朗银辉,在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战况也渐渐分出胜负,长时间的激烈战斗,似乎让加藤鹰重释杀心,渐渐变回当年的怒海战将,斩龙刃掀涛斩浪,勇猛英武的雄姿与他平时判若两人,将武间异魔压在下风。
但武间异魔的钢铁雄躯亦是罕见邪功,轻易承受斩龙刃劈出的刀罡,趁着一下兵器交击时,拼着那柄碗口粗的方天重戟被断,武间异魔趁着敌人提防他右臂的“赤毛鸟手”邪功时,魔鬼左爪闪电乍出,在加藤鹰持刀的右臂上抓出一道血痕。
邪莲那只魔鬼右手,正是来自武间异魔,而今由原主人亲自使出,在实战上有何效果,我们终于亲眼目睹。被武间异魔的奇袭一爪所伤,加藤鹰右臂伤口的皮肉甚至没有出血,就迅速金属化,若不得解法,蔓延全身将是早晚的事,但相较于这只魔鬼左爪的厉害,加藤鹰的反应却更吓到我们。
斩龙刃荡出一片透明的雪亮刀光,在逼退武间异魔的同时,回刀自削,将手臂上异化伤口整个贴肉剜去,刀锋不停,顺势再旋转劈向武间异魔。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没有片刻迟疑,面上甚至看不出半点疼痛,如果不是因为我与这男人朝夕相处过,一定会以为他没有痛觉。
可畏可怖的瞬间决断,无视强烈痛楚,把握每一个机会攻敌,这等惊人的勇悍战意,就连武间异魔那狂人也被吓到,大叫一声,在间不容发的错身刹那,已经被斩龙刃透胸插过,大股灰白鲜血激喷出来。
“胡……没有可能……我武间异魔一生从不言败……没有人能败我的……”
“你身躯的异能确实能令你百战不败,但只要我立刻制你死命,你将再也没有下次强化的机会。”
“喔……龙王陛下不会骗我……龙王陛下……”
武间异魔的胡言乱语,起初没有人听懂,但忽然之间,一股极其邪恶的冰冷寒意,令在场众人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
“啊……
”
一声响亮痛叫,伴随着大蓬血雨喷洒而出的画面,震撼着我们所有人的听觉与视觉。
事先毫无半点预兆,也没有看见任何形影,加藤鹰的胸膛突然炸裂开来,碎骨与鲜血狂洒在武间异魔的身上;同一时间,我召唤出来的凰血牝蜂,也硬生生在人,半空中爆炸,强烈的剧痛书,袭击我身躯,让我趴在屋,倾斜的甲板上,拼命狂呕、痉挛抽搐。
本来胜券在握的情势一下子逆转,只是重伤的加藤鹰,仍牢握着手中斩龙刃,不让被锁住的大敌有机会蠢动,跟着左手顺势后甩,一记劲风凌厉的劈空掌往后发去。
“呼咻!”
劈空掌劲呼啸而去,却如泥牛入海,很快消失无踪,像是被某个看不见的东西给吞噬掉……
发出的掌劲没有下文,但对同手而言,已经足够判断出端倪。加藤鹰似乎发现了什么,对那隐形敌人发出一声极度愤怒的虎吼。
“黑泽一夫!你不守……”
气壮天地的怒吼,半途被再一次的骨肉爆碎声给掩盖,已经重伤的加藤鹰,大半力量仍用在封锁武间异魔的反扑上,当那看不见的敌人再次暗中袭击,加藤鹰身前爆出大量鲜血与碎骨,整个身体软软地失去力量,连同他手中黯淡无光的斩龙刃,一起往海中坠落下去。
“大当家!”
惊见加藤鹰伤重落海,生死不明,四大金刚的叫声非常凄厉,但紫罗兰也叫了起来,而且还是朝着特定方向发出咆哮。
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轮廓模糊不清,来时无声、现于无息,神不知鬼不觉地由黑暗中渗出,若非紫罗兰的视觉远超过人类,能够看到黑暗中的事物,谁也不会发现那抹几乎与黑暗同化的暗影。
降临之时了无痕迹,一旦现身,声势却是惊天动地;沉重的压迫感,逼得我们呼吸困难,海面上不住掀动的波涛,也在那个人现身的那一瞬间风平浪静,就连滚滚海面都被静止下来。
不是结冰、不是蒸发,数十尺的辽阔范围内,海面就像是被停住时间一样,波浪维持本来的型态,却再没有丝毫的波动,连同在影响范围之内的武间异魔都被气机锁缚镇住,漂浮在半空中。
以第八级修为造成的可怕威势,这就是五大最强者级数的力量,这就是东海之王的力量,这就是……黑龙王的力量!
“黑……黑泽一夫……”
素来冷静理智的十藏,颤声说出这个令东海所有海民胆寒的名字,在他们生命中很大的一部份,都饱受这个人的荼毒与伤害,却有太多人至死都不曾见过这恶魔的身影,但如今……他们都见到了。
只是对我和阿雪来说,惊讶却更是强烈,因为闻名已久的黑龙王与我们并非初识,连紫罗兰都认了出来,发出威吓的咆哮。
“师、师父,那个人是……”
宽大的黑色斗篷,两手收拢在黑色袖子里,头上用黑色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从头发直到脖子,没有露出半点皮肤,就只有一只浑圆的碧绿左眼,没有遮蔽在黑色绷布下,闪烁着妖异碧芒,身上更散发一阵阵腐尸味,纵使相隔老远,仍是清晰可闻。
熟悉的形象,让人清晰回忆到在南蛮的那个晚上,这个黑袍怪人曾经出手,轻易挫败羽虹,那招“光明化劫手”是慈航静殿的不传之秘,之后蛇族覆灭,我们再不曾见到这个怪人,却知道蛇族之所以得到巨神兵的军事机密,全都是由这个怪人在暗中协助与指挥,却想不到他有这样大的来头。
东海黑龙会之主,“黑龙王”黑泽一夫!
黑龙王乍然现身,奇袭败杀加藤鹰,却把我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些许优势和信心,摧毁得荡然无存;当最强者级数的领袖人物驾临,没有人认为我们还有胜算可言,唯一能争取的,就是保住自己卑微的性命。
“波啦~~”劲风破空,大袖翻飞,平静海面骤然炸裂掀浪,一样东西从海水里头骤飞出来,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给拖曳,朝黑龙王飞射而去,正是之前坠海、不省人事的邪莲。
黑龙王并没有把人接过,而是用了魔法,让武间异魔、邪莲都漂浮半空;拯救完他的两名手下后,碧绿独眼望向天空,两道人影也由漆黑乌云中冉冉而降,却是之前打上天去的霓虹;穿着一身紧缚皮衣的羽霓,抱着昏迷过去的羽虹,不用问也知道胜负如何。
加藤鹰伤重落海,羽虹被擒,我方只剩下一个阿雪还保有战力,形成了黑龙王单挑阿雪的局面……好家伙,这和全军覆没有什么分别?
我逼自己维持理智,不被恐惧的情绪所征服,努力去思索、去想,回忆着我所学过的一切,想遍黄晶石中的每一项资料,尝试寻找生路,但不管是什么计谋、战术,都不可能弥补得了这么大的实力差距。
“师、师父……”
阿雪颤抖着声音,朝我身上紧靠过来,苍白的小手紧抓住我袖子,尽显出她心中的惧怕。这个傻丫头,明明力量比我强得多,却比我还要害怕,在这种关头,她下意识想要依靠的人却是我。
但我能为她作什么?
时间的流逝,像是一把无声的小刀,切割在我们的心上、身上,强劲海风与冷雨不住吹洒下来,让每个人都在忍受着刻骨的冰寒,这感觉诚然难受,但却比不上那股沉重的死亡压力;我们就好像脚下那艘逐渐沉没的破船,只能等待最终与最后的结局到来。
不愿面对的东西,终于也来到。不晓得黑龙王用了什么方法,明明他与我们还相隔百余尺,但这艘不算小的军舰突然炸碎;就在一声轰然巨响中,我感到一股炽盛热浪迎面冲来,整艘军舰被炸成支离破碎,我胸口彷佛被十多个铁锤砸中,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跟着身体一片冰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坠海。
海水很冷,如果不做好保护,常人落海很快就会失温而亡。一段时间的海边生活,已经让我学到这一点,但我落海之后的第一个意识,却是马上挥手胡抓乱摸,想找到应该在我身边的阿雪,怎样都不想与她分开。
没有找到。但是当我被水流冲力弄得浮出海面,冷得直打哆嗦的时候,一道邪恶而暗蕴杀机的碧绿眼光,已经定在我身上,让我刹那间由头直寒到脚,整个身体都寒毛直竖。
纯出于生物的本能,我感觉到对方想取我性命,而且是那种恨我入骨,誓要杀我的深深杀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黑龙王恨我若此,虽然数得出来的理由就有十几二十个,但……没有机会再说什么,正当那只碧绿独眼中的厉芒,炽热得几乎要烧起来,死亡要与我错身而过时,一里外的海面突然有了变化,猛烈浪头掀天盖地,朝我们这边覆盖过来,浪头势道之猛,就连黑龙王也不及防范,被一个大浪当头罩下,虽然还没近身,就被他的护身气劲挡在十尺外,可是我却被大浪给冲激飘走,紧跟着,一个庞然大物在远处的海面出现。
是巨头龙!
这头自远古便悠游于东海的绝世神物,散发出的灵压,就与其庞大无比的身躯相同,并非任何人类能够相抗衡,即使是最强者级数也不例外。
蓦地现身于
海上,张开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大口,巨量海水就随着它的张口而流涌,一吸一送,气吞天下。
“哗啦~”像是海啸一样的白色巨浪,蓦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无比暴力的海水帘幕,朝我们怒涌过来,当头罩下。
无论是武间异魔、邪莲、霓虹姐妹,还是刚刚落水的我们,都在这一阵疯狂浪涛的袭击范围中,被强力海浪拍打出去。
我连吞了几口海水,只觉得脑里天旋地转,恍惚间有一个东西在身边擦过,我伸手一抓,发现是一个人,曲线窈窕,是一具少女胴体,昏乱的意识不由得一喜。
抓到阿雪了……
海水仍是那么冰冷,但我心中却是欢喜悦乐,只要牢牢握着那只柔软的小手,就好像自己身在天堂。
激烈波涛起伏,化作强力海流,将我们朝着远离现场的方向推去,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已经离开好远,加上天色黑暗,大雨倾泻,就算黑龙王有大海捞针的本事,也未必能够再拦截我们。
在浪头起伏间,水性不佳的我满口咸味,连吞着海水,只看见那艘段段破碎的军舰终于被海浪淹没,而雷电交加的闪光暴雨中,一个黑色的邪恶身影,任由浪头拔起得有若天同,他都稳立于巨浪之上,不动不摇,发出一声又一声愤怒至极的震耳啸声!
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原本到手的胜利果实,因为黑龙王的出现,尽数化为乌有;黑泽一夫的惊天邪威,给了我一个永不磨灭的记忆,但这时的我并不知道,相较于往后他所赐给我的东西,今夜……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开端。
不知道该算是来到东海后的第几次沉船,这次又是浑身冰冷地泡在水里,但是比起一命呜呼这个结局来说,现在确实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当我被一块军舰残骸的船板撞着,在海涛中回复意识,却发现自己的运气已经用尽,因为我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四周一望无际,不仅看不到陆地,甚至连辨别方向也不能;而身边的那块类方形船板,大小顶多仅容一人趴在上头,再多一个人就会沉没。
“妈的,这种时候还分什么女士优先吗?你当人徒弟的,就是活该淹水,好好在海里头泡着吧!”
身上无比难受,我的脾气恶劣到极点,可是牢骚归牢骚,我仍是一手抓着船板,一手将那犹自昏迷的女体给推上船板去。
“啊!怎么是你!”
意识一直昏昏沉沉,我到现在才有机会看清楚,那个在几个时辰的漂流里始终与我紧握双手的女人。光是见到那一头飘散在水中的灿然金发,我就晓得不是阿雪,再一看那张面孔、那头短发,赫然就是羽虹。
“妈的!抓错人了。”
我又恼又恨,但却已经来不及作什么了。茫茫大海何等辽阔,周围看不到半片陆地,更别说找到半个人;昨晚那场大战之后,所有人已经散失,阿雪、紫罗兰、加藤鹰,还有十藏他们,全都不晓得被海流冲到哪里去,最坏的可能,甚至已经全部灭顶海中,葬身鱼腹了。
“可恶,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千金难买早知道,但就算我早知道会这样,又能如何?放着邪莲不管?还是干脆根本不来东海?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无济于事的想法,除了打击人的斗志之外,一点实质助益也没有。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要丢下你……”
旁边传来几句模糊的呢喃,我转头看向昏迷中的羽虹,想到把她误认为阿雪,救错了人,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手抓住她嫩嫩的细颈项,打算把她浸到水里,淹死这婊子算了。
手才稍微一用力,羽虹就一口一口地咳起血来。本来就身负重伤,又和羽霓激斗大半天,最后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怒海漂流,她的伤势又再加重,几乎是气息奄奄,如果不是凤凰血还为她保留一丝生机,早就在海中香消玉殒了。
“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口中不干不净地说着,我作出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把这个我上一秒才想掐死的女人,推上了船板,而自己继续浸泡在海水中。
本以为,我们如果不是很快就被海浪灭顶,就是会见到船只或浮舟,能够获救,谁知道迎接我们的,竟是一段不知何时终结的漂流旅程。我和羽虹,这两个被命运女神强凑成一双的遇难伙伴,就这么攀附在唯一的船板上,顺着波涛载浮载沉,不晓得要飘到哪里去。
大半的时间里,羽虹都是昏迷不醒,而我维持清醒的时候也不多。
白天,火毒的太阳晒得人神智昏沉,皮肤干焦欲裂;晚上,澈骨的冰寒海风,像是千把切割血肉的小刀,而整个身体浸泡在海水里,盐分不住渗入伤口,那种撕心痛楚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但是最难受的,还是那股无法忍受的口干舌燥!
身上没有带饮水,漂流几个时辰之后,我就口干欲裂,整个喉咙又干又痛,彷佛有一团毒辣的火焰在喉中燃烧,实在渴得受不了了,就胡乱饮几口海水,但马上又被那咸味呛得从口中喷出来。
最开始,我还尝试想去接承雨水,或是设法制造露水,再不然学里的海上遇难者那样,设法捕捉条鱼也好。
但说来容易作来难,直到我自己真的尝试去做,才发现那些鱼比我想像中聪明,总是在我神智昏沉的时候出现,将我泡在水面下的肢体咬得鲜血淋漓,待我回过神来,又全部逃散不见。
有好几次,我都想把羽虹推下海去,用她那一身细皮嫩肉来钓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想归想,每次实际要作,看到她痛苦抽搐的表情,那股恶向胆边生的勇气又化为乌有。
其实,羽虹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旁人总是在梦中得到解脱,而昏在梦中世界的她,却仍反覆承受煎熬。
认识她那么久,我还真是没见她睡过几次好觉,那么大的精神压力,这个纤弱丽质的肩膀上,到底扛负了多少东西?
羽虹可能有短暂的醒来过,因为有几次我体弱昏迷,手放开船板,几乎沉到海里去的时候,好像是她及时伸出手来,将我给一把抓住,让我惊醒。
我们不知道漂流了几个白天、几个晚上,到最后,精疲力尽的我根本没法去数。
睁开眼是亮的、睁开眼是暗的、睁开眼是下雨的,我所知道与感觉的,就只有那么多。
普通人可能会感到绝望,但我没有,因为我意识中除了短暂又短暂的昏与醒,来回交错外,就没有任何的思考空间。我曾向满天神魔祈愿求助,但在汪洋大海上,似乎是神魔不管的地带,就连我放弃风险考量,想要向菲妮克丝许愿求生,她都没有现身。
昏迷中的许多片段梦境里,我脑中闪过许多东西,其中有阿雪,也有羽霓、羽虹,这对即使在梦中仍不给我好脸色看的姐妹;还有我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而她始终不曾回过头来。
无数个梦境,像是一长列不停奔驰的马车,在梦境的终点,我见到了菲妮克丝。不像过去那样亲昵靠近,梦中的她距离我好遥远,我在大老远外喊着她的名字,怪她不够意思,放任顾客在海上遇难,连许愿都没
有人理。
尽管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我却觉得,菲妮克丝好像在颤抖,她的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很虚弱,像是生了重病,所以才不愿意转过头来。
为什么恶魔也会生病呢?我不曾修过恶魔学,所以我不知道。但在我不知道连续第几次喊着菲妮克丝的名字时,她转过头来,柔柔的表情让人心情平和,但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容颜,即使浓妆也遮掩不住憔悴……我的猜测应该没错。
菲妮克丝举起了右手,在她所指的方向,出现了一艘黑沉沉的大船,甚有威势地破浪而来,白白水花激溅在我眼前。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一阵吵杂的喧闹声却突然传入耳内。
“还有气,这两个人都还活着。”
“谢天谢地。别说废话了,把人给捞上来吧。”
“是啊,让厨房把刀磨快,男的先下锅,女的还剩一口气,我们把她活活奸死,别浪费了。”
“住手!副将军有令,你们先……”
连串的错杂人声中,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到一艘黑沉沉的大船,就正如梦中菲妮克丝所指的那样,而十几名穿戴黑盔黑甲的大汉,正用吊索将我和羽虹拉上船去。
我眼睛疲惫地闭上,自从那晚激战以后,这是第一次我并非昏迷过去,而是在“得救了”的喜悦中睡着。
人在危难的时候,只要有一只手伸过来,哪怕是只狰狞的魔鬼之手,都会毫不犹豫地握住,至于之后是否后悔,那都是更以后的事了。也因此,当我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何处时,只能慨叹命运女神不够意思,居然把我送上贼船,坐上了黑龙会的军舰。
我是被一桶海水给浇醒的,盐分进入伤口,痛得我从昏迷中嘶喊清醒,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龙会士兵,不但人人持枪握刀,外头还有一排弩箭手拉弓戒备,让我找不到可趁之机,不敢贸然发难。
照理说,黑龙会的普通士兵应该不认得我,没理由采取这种同度警戒,但我是和羽虹一起被发现,或许他们认出了羽虹,也因此提升了对我的评价吧。虽然我没看到羽虹,不晓得是不是已经被抓去轮奸,但现在的我哪管得了这许多?
怪异的是,这群黑龙会的爪牙们连浇醒我都舍不得用淡水,却准备了一桶烧好的热水,让我在狂饮清水解渴后,还沐浴净身,事后不但替我准备了一套新衣,把我的短剑、饰物尽数归还,还领我到一个船舱,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
几天没有进食,当我看见那热腾腾的烤猪与鸡汤,肉嫩脂滑,香喷喷的气味直窜鼻端,险些连自己的舌头都一口咬了,但是,我发现桌上有两套白银餐具,显然还有一名不知是主是客的人会来用餐,自己倒是不便先行动手。
等等,这里毕竟是敌境,也许我该……
似乎是为了表示对我的尊重,士兵们送我进来后就离开,船舱里没有别的人看守,我悄悄检查一下腰带上的暗格,跟着就迅速绕着餐桌走了一遍,在其中一边的座椅上坐下,才刚坐稳,门就被推开,一队人马井然有序地快速走进来。
开门的瞬间,那个声势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那队人马虽然都作着黑色装束,却是一支包含着刀客、剑手、魔法师的复杂队伍,而且看模样全部都是护卫,这种奇异的组合给了我一种异样熟悉感,在我熟识的人当中,有某个人出入作息都会带着这么一队护卫。
“好家伙,都他妈的到了东海来,你还是这么活跃,湛蓝,你真是厉害,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某个令我极度诧异的大笑声传出来,但直到那名尖嘴猴腮的瘦子大步走到我面前,与我热情拥抱,我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个瘦子,确实是我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知交。巫添梁,绰号阿巫,是与我一同在萨拉从小玩到大,作尽奸狡卑鄙丑事,没人性兼干他娘的老朋友,只是虽然平日无恶不作,但我们贱人之间仍有贱人的道义,所以我们交情很好,直到他后来搬去外省发展,这才断了联络。
几年前,身为阿里布达万骑长的我,奉皇命出海寻宝,机缘巧合在娜丽维亚与他重逢,得知他投身军职,官拜当地水师副提督,混得极好,之后我与他联手合作,捧织芝·洛妮亚勇夺匠师大赛的冠军宝座,助他登上提督宝座,又意外踢爆黑龙会进行邪恶实验的阴谋。
但就在我们得悉此阴谋的当夜,黑龙会忍军杀上门来灭口,这家伙也失踪不见,后来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晓得他是生是死,却想不到他会来到东海,还在黑龙会当上了职务不低的官。
没理由的,难道……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令我叫了出口。
“啊!你把那个研究资料交给黑龙会,所以才……”
那年我们侦破黑龙会的巢穴,在里头意外发现了生物改造的相关资料,那些资料尚来不及传回黑龙会,对黑龙会极为重要,但闯入总督府的忍军固然一无所获,连我事后都找不到那些资料的正本,现在想来,一定是阿巫先下手一步,把那些资料给带跑,投奔黑龙会了。
“这个当然。你是陆地人,不晓得黑龙会的厉害,我可是娜丽维亚港都的提督啊!与其一辈子窝在娜丽维亚,我当然选择投靠黑龙会。那晚我前脚才走,后脚龙王陛下的忍军就杀来了,真是好险啊……”
“你看见忍军,也不提醒我们一声,害得我九死一生!”
“老友,你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
现在是跑到旁人的地头上,看着那群凶神恶煞似的护卫团,我就算想骂什么都不好说,总算看在这满桌佳肴的份上,暂息怒气。
“各位,这是我巫添梁的好友,百里湛蓝,曾经是阿里布达王国最有种的男人,武勇盖世,曾经打倒老太婆、强奸北极熊……啊,说反了!没差,总之他最近干的一票大事,就是踢爆了那台冷气机的下体,让那老东西再也没种言勇,请各位替他鼓掌……嗯,鼓掌完毕,你们可以下去了。”
进入黑龙会数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阿巫的官威倒是大了不少,随手斥退一众护卫部属,要他们在门外警戒,然后与我谈笑用餐。
“这里又不是娜丽维亚,你的仇家也不在,为什么你出入还是这么麻烦?后头跟着一堆粽子?”
“见笑,见笑,仇家这种东西就像蟑螂,搬到哪里都会遇到,我做事小心,凡事谨慎一些好。”
言下之意,就是来到东海的这几年,这家伙又搞得自己遍地仇家,这种结仇的速度很不简单,而他人际关系如此恶劣,权位却能扶摇直上的本事,更是让人不能小看。
既然知道是老朋友设宴,我就比较安心,放开顾忌大吃二喝,像是一头饿了几天的狮子,把面前的烤猪、肥鸡、葡萄美酒,流水价地往口中送,填饱发痛的胃袋。
席间,阿巫说一些自己投奔黑龙会之后的事迹,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杀人放火、强奸民女、屠人全家、掠劫越货之类的琐事,大多时候他都得意洋洋,但是里头也有抱怨。
“黑龙会的规矩,其实比想像中麻烦咧。如果
是攻击敌人,那么不管怎么烧杀抢劫,杀得越多,功绩越同;但是那些按月纳贡,照我们规矩办事的良民,如果被我们误杀到,我们就要斩手斩脚来赔,就算贵如海将军也不例外,所以杀人和强奸人的时候,还是得要放亮眼睛,否则后果严重。”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的规矩,很少听说邪恶组织这样执法的,不过我忙着吃喝,没有很仔细听,只是反口问阿巫,搞女人这么不方便,不能享受随地推倒就上的乐趣,投身邪恶组织不是好没意义?
“要随地推倒就上的所在也是有啦,黑龙会在东海有几个小岛,上头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可以随便推倒随便干。”
“哇咧,哪有这种好事?那是岛还是妓院啊?”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诀窍。龙王陛下、黑巫天女都是黑魔法师,每个月起码需要上百个孕妇与婴儿作实验,如果每次都去外头抓,有时候战情紧绷,出去的弟兄碰到李华梅提督,搞得全军覆没,当月的货源就不稳定。有鉴于此,他们就开始自行制造。”
所谓的“制造”是完全偏离人道的邪恶行径。
把抓来的女性俘虏破坏脑部,像是牲畜一样豢养,大量集中繁衍后代。
诞生出来的婴儿,可以用魔法催促与控制肉体成长,每个月稳定制造出足量的“牲口”供给实验用途;而为了能让制造流程顺利,这几个岛屿也被开放给低阶士兵,让士兵们在岛上发泄兽欲,所以每天都有稳定的精子来源。
“不过,只有低阶士兵才会去那里搞啦,那边的女人不分老幼,一个个流着口水,两眼发白,搞了半天也只会傻笑,我不去那边很久了。”
阿巫说得兴味索然,我面上无事,心里却难掩震惊,因为即使是黑巫法之国伊斯塔,据说也只是使用兽人奴隶来当实验体,不会作到黑龙会这等灭绝人性的地步,如此说来,黑龙会还真是一个非除掉不可的罪恶渊薮了。
“湛蓝,你真是有办法,每次碰到你,身旁都跟着漂亮妞,上次那个精灵已经是难得的好货色,这次跟着的小美人居然更胜一筹。她脱水脱得很严重,我让军医去治疗了,等一下你不介意让我顺便玩玩吧?”
“你猜我介不介意?”
“哈哈,说笑而已,谁敢动你们百里家的女人呢?来,我们再干一杯!”
阿巫兴同采烈,连连为我劝酒,当我问起他的职位,才知道他混得实在不错,当初挟着研究资料投奔,立下大功,加上这几年办事得力,竟已积功升到九大海将军之下的副将,是少有的异数。
“现在我是跟着天海将军办事,他老人家很照顾后辈,有女人都会先让我们玩,有金银财宝也会先分给我们,是一位难得的好长官,对我们真是没话说。”
想不到阿巫是天海幻僧的手下,那晚海上大战,那个干扁死妖术老头不在,否则有他的水系魔法辅助,光是靠反击咒语的威胁,就足以把阿雪的魔法给封死,那么不用黑龙王现身,我们也早就败死在邪莲手上了。
我行若无事地向阿巫探听,他说天海幻僧几天前接到命令,正在施法破解一个天然结界,进入一个长年被暴风雨给封锁的小岛,探索东海千年之秘,破解巨头神的谜团,现在他们就是要赶去赴援。
这个情报令我颇为吃惊,之前就知道黑龙会正在对付巨头龙,而“长年被暴风雨给封锁的小岛”除了我初访东海所到的公园岛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但那与巨头龙又有何关系?
心里正自惊疑不定,阿巫突然叹息起来,说自己在娜丽维亚的时候,是副提督;到了黑龙会,也只能干个副将军,做人真是好生没趣。
我心里思索,随口回答,说虽然只是副将军,但在黑龙会却是寥寥十余人之下,几十万人之上,权势比在阿里布达大得多了,他武功不成,魔法又不会,能混到如此同位,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阿巫的眼神不对劲,转念一想,这才领悟到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你……你该不会是想要……”
“对,湛蓝,咱们两个再联手吧!上次在娜丽维亚,你帮我摆平了老家伙,让我由副转正,这次咱们兄弟再如法炮制,作了那个妖术老头,我就能当海将军了。”
“你疯啦!那老头的魔法很厉害,我都不是对手,你以为说杀就杀吗?而且你不是说他是好长官吗?”
“既然是好长官,应该要体贴部下,不要一把年纪还霸着位子不走,活该被干掉。”
“你又说他对你真是没话说?”
“是啊,都没话可说了,不能用言语沟通,那当然只好请他去死了。”
阿巫连求带劝,不但使用友情攻势,还差点没尊严地爬过桌子,抱着我的大腿哀求。
毕竟他真本事不够,又不能命令手下围殴,也没法买凶杀人,在这情形下,我确实是他唯一希望,但是天海幻僧不是普通角色,现在我既无帮手,也无良策,哪肯贸然答应,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我都坚持不说好。
见我始终拒绝,阿巫终于变了脸色,但从小一起长大,他那点唬人技俩哪唬得了我,被我嗤之以鼻地耻笑。
“哈哈哈哈,没错,我知道唬不过你,所以我来真的。刚刚你吃的那些饭菜,早已被我下了一日丧命散的奇毒,现在你的肚子应该痛起来了。”
话才说完,我额上涔涔冷汗频冒,腹中奇痛如绞,克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滚起来,估不到这老朋友包藏祸心,居然趁我最饥饿的时候,在饭菜里下毒。可是,打滚在地上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