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修叨叨。

    “是怎么回来？”

    只要李奉恕肯有反应，王修叨叨着立刻来了兴致：“周烈有个头衔是‘九边巡查’，你哥封。当时周烈人在甘肃清理乱民，突然敕封，周烈还没进京谢恩你哥就……”

    李奉恕沉默。

    王修继续：“要看中书省现在门前冷落车马稀，大小奏报文案全都在。没事儿爱翻个东西，就刚好翻到对周烈调令。个级别将军擅自入京可视同谋反，阁批准。”

    “何首辅？”

    “是，刘次辅。”

    李奉恕拈起筷夹块蹄给王修：“费心了，吃，补补。”

    王修有个过目忘本事，从小买起书本背练来。般而言“过目忘”只是个恭维，王修却是真看过便记得错。李奉恕拿着酒杯看王修鼓鼓脸啃蹄，咯吱咯吱津津有味。

    伙计上菜，光看李奉恕，担心没钱结账，直着嗓：“您菜齐了！”

    李奉恕看眼，伙计肚转，立刻退雅间。丰富经验告诉，要得罪这位爷。

    王修吃东西时最幸福，弯着眼睛笑：“俩乡佬。”

    李奉恕向后靠在椅上，星鹤楼椅比王府还舒服：“脸油。”

    “知道啦知道啦。”

    第5章

    这顿饭从午吃到晚上。王修拼着撑死把菜吃得七七八八，抱着肚会动了。李奉恕没怎么吃，喝得有多。这桌吃了三两，王修还想把残羹剩汤打包。李奉恕扯着往家走，两个人像是寻常醉汉踉踉跄跄。

    看来是够低调，京城里传得宛如董卓再摄政王竟然没啥人认识。还好京城搞宵禁，两人互相搀着摇摇晃晃地溜达。

    溜达会儿王修眼尖，忽然道：“个是周烈？”

    李奉恕眯眼，远犄角馄饨摊上坐个人。背对着们，大个在昏暗小摊灯笼光里缩着。馄饨是个好东西，大碗热汤。虽然实料定多，但即便是热水喝了也能御寒。

    李奉恕上前拍周烈。周烈回头看，笑笑。手里捧着碗清汤。馄饨都吃了，汤也得喝了。

    李奉恕道：“去家吧。”

    周烈扬眉：“你家在哪儿？”

    李奉恕道：“远。去趟吧。请你吃。”

    王修作证般头：“家确远。而且很有钱。”

    周烈抿了嘴：“你真有意思。也问是什么人。”

    李奉恕道：“知道，你是昭武将军。”

    周烈道：“惹了很大麻烦。你离远。”

    李奉恕道：“帮了你。但是可以自保。”

    王修又作证般头。

    周烈打量李奉恕，仿佛在慢慢回想自己认认识。确实认识。很多年没有来过京城，八成成帝鬼混飘在眼前都认来。

    军官地位很低，因为们似乎随时都能造反，可是真造反军官寥寥无几。

    周烈摸几个铜给了馄饨摊老板。站起来，笑道：“行。你有钱就行。量大，怕吃死你。”

    也确是饿了。馄饨个水饱，很快就没有了。三个人穿过灯火辉煌夜市，路往西走。越来越西，巍峨大宅第耀武扬威地盘踞在京城西边，像是群庞大野兽，幢比幢危险。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周烈统共没来京城几次，东西两地更没怎么涉足过。蹙着眉，张望。

    王修道：“们是人贩也卖你，谁买啊？”

    李奉恕咳嗽声。王修曾经很时间在“活去大了马上就死”状态，所以人观向很散漫随意，圣人言都救回来。怕摄政王，也怕给穿小鞋同僚，更会怕身血气实打实手上有人命周烈。在山东时候李奉恕撞见过王修光着股往头上倒井水冲凉，整个人白白条。平时穿上衣服人模人样，脱了衣服两排肋条。时李奉恕第次见如此骨感人，吓了。王修大约整个人都被饿怕了，和窝在王府吃了六年愣屯膘——李奉恕心里酸对王修就格外宽容。饥饿就是如此直白地勾起人同心由头。要是王修是对花流泪对月吐血，李奉恕倒会多看眼。痨病传染。

    李奉恕伸手拍拍周烈肩膀：“别介意。嘴上从来没有把门。”

    周烈叹气：“实在是没来过这里，白天来还能看看景。晚上来可惜了。”

    晚上开正门，大承奉率领几个仆从路挑着大灯笼等在侧门。周烈抬头看了看耸大门，上面有个牌匾，简单写了个字：

    鲁。

    转过头看李奉恕，李奉恕并没有看，撩起前襟抬进去了。王修很实在地说：“就是摄政王。”然后学李奉恕，豪气地拍周烈。

    周烈收了笑，默默做声。李奉恕也并在意样。周烈进大门就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