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

    “我怀疑有人将考生的卷子调换了，”张灵思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是事先有人将答案与题目散播去，因为答案只有一份，即便考生通过己的力将其改写，但大概思想都是一样的，如果知道答案的人有不，这代表有一部分的考生在政论这种以由发挥的题目上写的都差不多，难免会引来怀疑。“殿试不单是由翰林院里的几位学士来批改，还会呈交给皇上来审阅，如果一个不小心让那位察觉不对劲，冒的是要掉脑袋的风险。

    “所以他干脆将试卷上考生的名字进行调换，来达到目的？“平微跟着他的思路，低声喃喃，“这说谢适真是早就有看中的人选.....”

    “谢适？”张灵思和平微站的很近，即便对方刻意控制音量，他还是听到了。这是大皇子的名字，他睁大眼，“这事和大皇子也有关系？”

    “你先别管，”平微随回道，他现在全副注意力都在殿试作弊这桩丑闻上，“我问你，结束殿试后考生都不拿到己卷子的吗？”

    “不，”张灵思道，“这也就侧面印证了我的想法，他只得知最后的名次，而且如果我是那个在背后作乱的人，我不会轻易动前三甲的卷子，这样风险太高，很容易会引起别人怀疑，会选择调换倒数几名和中间靠前的卷子。”

    这也够了.....平微想，中间靠前的名次也进六部。

    谢适共参与了两次殿试，也就是有约十多个考生进入朝廷，如果己是他，至会让己的人占据里头一半吧？

    平微暗心惊，没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私会做这样的事。

    对面张灵思观察着他，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不禁轻声问，“殿想到些什？”

    平微抬眸，淡淡道，“没什，你日打算去清河街那宅子前做什？”

    张灵思面色一僵，道，“我是想在看他是怎将试题泄露去的。”

    “你在那附近待多久了？”

    “从考官搬进去那天，三天前，我就在那蹲守了。”

    “有发现吗？”

    “没有....”张灵思懊恼道，“这三天来除了送饭的，没一人进过。”

    “晚上呢？”平微问。

    “这个我倒不知道，“张灵思惊了，立即道，“殿是觉得他有是趁夜深人静之际偷偷将试卷拿去？”

    “不确定，”平微道。

    他看向对面的布衣书生，“你还有什没交代的吗？”

    ....交代，张灵思在心里悄悄说了句，我又不是犯人，他抬眸瞄了眼平微，余光又瞟到站在对方身后面无表情的贺洲，顿时有些心惊，道，“没了。”

    “嗯，”平微应了声，又问，“如果没遇到我，你打算怎办，在殿试上当堂揭穿他吗？”

    “差不多，原先的计划是跟在那些人身后，假意和他发生冲撞，借机从他衣内找写有答案的纸，再当着陛的面戳来，”张灵思道。

    “这样不也毁了你己吗？”平微问，张灵思不过是个普通书生，当庭指这样一件事，即便以后入宫为官也会很难立足，前期风头太多了。

    “我还好，经过这件事算是明白官场有多阴暗了，之所以三次参加殿试，只不过是因为我心里....”

    “有些气？”

    “对，”张灵思觉得己这想法有些幼稚，没好意思说来，轻声道，”我是真觉得己的力以进六部，被他在背地里这样胡作非为一通，实在是不忿。”

    平微点头，“我很理解。”殿试本该是场最公平的考试，以给全国富有才华的年轻人一个以入朝为官的机会，对一些家境贫寒的人来说更是以帮他摆脱现有的贫穷，但总有些人，想坏了这个规矩，毁了这些苦读多年的书生。

    “我会去找人帮忙，你有什好人选吗？”平微问。

    “嗯.....府尹大人？我在临京城这三年，听到好多次街坊邻居夸他了，这人破了很多件案子，为人很正直。”

    齐正吗，想到几日前对方被梁京照折磨一夜的崩溃样，平微很轻地笑了，“好，我去和他说说。”

    “嗯，”张灵思见对方要走，便打开房门送他去。

    “我住在麟趾街最靠后的一间别院里，你若有事，就去那找我。”临上马车前，平微特地道。

    “好，知道了。”张灵思站在门前，冲他挥手告别

    。

    第25章

    “你觉得他靠谱吗？”城东这边环境不大好，凹凸不平的土地让马车晃得厉害，贺洲将平微妥妥抱在怀里，道。

    “不确定，但按你先前所说提到殿试，最有的便是作弊，我还是要往这方面查一查，张灵思充其量是个证人，”平微漫不经心地说，他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这里距离他住的地方大概有十多里，比他那边要落后破旧许多，大都是茅草屋，没有太多大宅院，街上食肆也很随意，简单搭个棚子也就做起生意，人穿的衣服都以灰色为主调，面色暗黄，身型都很瘦小。

    “我听说....在临京城里干最等最辛苦的工作的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他道。

    贺洲也朝外面看了眼，“比如说？”

    “乞丐、娼、车夫之类的吧，”平微说着说着声音便弱，“还有....考不上功名的书生。”

    贺洲挑了眉，“这里不多待。”

    “为何？”

    “会生病的，”贺洲道，“那些人身上都很脏，不知去过些什地方，经常身上会长东西，极易容易传染别人。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曾经在这种地方待过一段时间。”

    平微想起贺洲之前流落街头的经历，顿时心疼，“每日都风餐露宿吗？”

    “嗯，不过我没得病，只是看过很多这样的人，”贺洲轻描淡写道，接着在平微脖颈处蹭了蹭，“还好有你。”

    平微摸摸他头发，眼睛却一直望着外面，“欢仪是不是就住这里。”

    “.....”又提到了这个女孩，贺洲有些恼火，他原先是想提几句以前的悲惨生活让平微来多疼疼己，不想对方却想到了李欢仪，他张开，不重不轻地咬住了平微光滑的脖子。

    “嘶——！”平微吃痛，却没推开他。

    ”你又提起那女孩，”贺洲闷声道。

    “怎气量这小，”平微捏捏他后颈。

    贺洲没回他，但咬住他脖子的嘴也没松开。

    “好了，我不说了，”平微温声道。

    贺洲这才松开他的脖子，看了上面一圈红红的牙印，又伸舔了舔。平微觉得痒，原先想到李欢仪变得有些忧虑的情绪

    一被打乱，笑着想将他推开，无奈贺某力气大，不让他挣脱。还好贺洲之后没再做其他事，两人小声聊了一会，在正午时分来到衙门。

    进去后没在正厅看到齐正，一个捕快走过来说齐大人正在大牢里，要过一会才来。

    平微挑了眉，“在审犯？”

    “对。”

    平微没再说话，他刹那间想到个人，挥挥手让捕快退。

    两人在厅内等了半个多时辰，齐正终于姗姗来迟——穿一身黑色的官袍，面容干净，但眼底有淡淡黑色，脸色和几天前审问石千麟那晚一样憔悴。

    平微看到，忙问，“是什事了吗？”

    贺洲走到他身边坐，又接过对方递来的茶，并没回答平微的话，缓了一会后问，”殿此次来找官是为何事？”

    平微定定看了他一会，齐正一直低头，似乎不想和他对上视线，于是索性转移话题，温声道，“我怀疑大皇子与石宗溪之前在殿试上泄题给了考生，甚至调换了一部分考生的答案。”

    齐正手里的茶差点没拿稳，“殿说什？是怎得来的结果？”

    平微将早在清河街见到张灵思的事完完整整告诉他。

    齐正听完后，心里和贺洲有样的疑虑，“仅凭一个布衣书生的言词，就确定？”

    “只是怀疑，”平微不咸不淡地道，“你有前两年考生的名单吗？或者新入朝的官员有哪些，有印象？”

    齐正想了想，拿来张纸写几个名字，“只有这几个了，官只是个府尹，并没太多机会入宫，也不参加早朝，这八个人是这两年新加入刑部的人。”他迟疑了会，道，“文考这种事恐怕得问礼部。”

    平微初来乍到，只草草见过朝中臣子一次，闻言后问，“礼部那边，有谁会比较好商量？“顿了顿，”还要不是大皇子与二皇子的人。”

    齐正摇头，“官心里有几个好人选，不过都是那两位皇子的人。”谢连铮广交群臣，朝中很有他不相熟的臣子。

    “要和谢连铮合作，”贺洲望向对面平微。

    平微轻声细语地问，“这次殿试由谢连铮负责，你说前两年的作弊行为还有持续吗？”

    “如果年和

    往年的考官与批卷人都没变，是有的。”齐正道。

    平微皱了皱眉，“但谢适现在明显在受崇帝打压，他如果在这时还做这种事....会不会太肆意妄为了。如果我是他，恐怕就不会再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你要想想，在殿试上作弊泄题这事非小，一环扣一环，谢适不过是最上面那环的的一个，在他底还有很多人参与，”贺洲道。

    “你是说谢适会按压不住那些人？”

    “对，这事相当于你参与、给了钱就一定当官，毕竟又是给答案又是调换试卷，以说是万无一失，对那些富家子弟来说是非常诱惑的，他不因为年不是谢适负责就取消这个事情，背后还有那多考官和批卷人，原先拿到题目与答案的方法还没被人发现，他只需要贿赂相关官员，就以和往年一样操作。”

    贺洲冷静道。

    平微眨眨眼——这样将事情分析得有条有理的贺洲....他忍不住称赞，“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