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铮又问，“这东西有再抄写一份给平微吗？”
“有的。”
“他应该明早会过来找你，和你再说说殿试作弊的事，到时你顺便将晚发生的事告诉他就好了。”
“官明白。”
连铮吩咐好事情，见没什要做的就回府休息了，之后便是在这礼部卷宗存放库里等人找文书，看了眼旁边漏刻，午时三刻，一天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时间以做事。
正这样想着，前面两位官员捧着薄薄一叠卷宗走过来，“殿，这是近两年新入宫的朝臣名单，六部所有人的记录都在上面了。”
连铮接过来翻了翻，确定内容无误后点了头，“退吧。”
他随意将文书抓在手里，守在门的幕僚迎上来，“殿，需要研究会再拿给平微殿吗？”
这个称呼.....连铮看了他一眼，此人是昨天平微来府上找他，所见到的那位，他不咸不淡地道，“不用了，既然要合作，那就坦诚些吧。”
幕僚低头应了声。
“对了，昨晚让你找前两年考官的资料，怎样了？”连铮问。
“据我所找到的文书来看，那些人或多或和大皇子有关系，一部分是有他引荐入宫，一部分是在殿试前曾跟着他参与了其他政事。”
“比如？”
“去年禹州干旱，就有一位官员跟着大皇子去赈灾了。”
连铮挑眉，冷笑了，慢条斯理地道，“赈灾啊......”他当即想到朝上派去的银子会被参与的官员贪这种事，毕竟湘南洪涝那事就是连铮己处理的，当时他对此事还不大了解，不过一离开临京城，就有官员开始暗示他以贪些银子。
这仿佛都成了种固定模式。
从部派去的银子，永远不会是真正到灾民手里的那个数。
近几年大齐内天灾不，基本上每年就会发生一两次，谢适之前深受崇帝重视，被派去处理好几次了，想必在贪银两的时，也结识了不臣子。
“有派人去清河街偷偷盯着他？”连铮问。
“派了，早就和兵部的梁将军那边说了，让他换掉一部分巡逻的人。”
“好。”
幕僚见到谢连铮点头，犹豫了会又道，“殿，既然查已有六名考官参与了作弊之事，那年殿试的考题.....该怎办？虽然题目在将要泄露去前就被止住，但是不是还要再谨慎些。”
“你的意思是？”
“需要让他重新再一次题吗，还有一天半时间，来得及。”
连铮寻思了会，“好，我等就去和其他人说说。”
两人迅速做决定，连铮走宫门坐上马车，向清河街的方向赶去。
此时平微正在衙门听齐正说昨晚二殿过来找他的事。
“果然是巡逻队里有内鬼吗？”平微挑了眉，谢连铮做事的效率还真快，一子就将有嫌疑的考官找到了。“他刚派人过来说要去清河街那边让考官重新再一次题，之前定的那些全部取消，顺便还送了份新入宫的朝臣名单过来。”
平微将一份卷宗递给齐正，“齐大人看看？”
齐正接过来草草看了眼。
“既然昨晚抓到的那位已经供剩余考官是哪几位，大人现在是不是轻松点，不用再费心找除周牧外的其他考官。”
齐正点头，但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松开，“但始终是没有证据，昨夜捕快已经抓住巡逻队里剩余的两个内鬼，通过审问，他说会将试题交给个叫王安的人，约的是日正午在凤鸢街上的一间食肆前见面。”
平微挑眉，“大人决定去吗？”
“嗯，官有个计划。”
一刻钟后，衙门的正厅内现一个陌生面孔，正是昨晚被谢连铮抓获的巡逻士兵。
齐正让人搬来一张大镜子，平微站在前面看着己，他现在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穿着一身有些脏的巡逻服。贺洲站在他旁边，样穿着一身巡逻兵打扮，不过脸上没变化，还是他原先的样子——据关在牢里的士兵说，王安并不认识他，不过鉴于平微那张容貌色的脸，还是稍加打扮一番比较好。
齐正的计划是让一人乔装打扮成巡逻士兵的样子，前往凤鸢街和王安接头，将昨夜偷的试题给他，之后悄悄跟在他后面找到与此事相关的其他人。
很普通的计划，但听起来也是最有成效的。
齐大人原先只是想随便找个捕快假扮成士兵模样，去和王安说几句，不过平微似乎对此事很感兴趣，齐正一说完他就提议要亲身上阵，接着齐正一答应，平微身边的贺洲就说己也要去。
于是原先计划的一人前往，又变成了两个。
“殿只需将这几份试题交给他就好，我会和捕快在附近看着，不用太担心。”话是这样说，但齐正还是一脸担忧，平微是皇子，也不知道那位王安会不会武功。
平微看他眼里的忧虑，笑了笑，想和对方说己身手很好，完全不用担心，而且贺洲也跟着去了，齐正甚至连捕快都不用带上，不过又想到现在是在临京城，关于己会武这事还是不要轻易说比较好。
他看着思虑重重的齐大人，温声道，“现在什时候了？要发了吗。”
齐正：“午时六刻，还有些时间。”
“那....过去吃个饭？”平微语气甚为轻快地道，“我好像还没去过凤鸢街，那边有什好吃的吗？约的哪家食肆。”
......殿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啊，齐正感受到对方对食物的热爱了，无奈道，“官知道，走吧。”
第31章
平微问是问凤鸢街上的食铺，但齐正没把他带到那里——待会吃完饭就刚好午时，指不定会被王安偶遇到，临京城的百姓又不是没看过府尹大人长什样，王安到时候看到约好的人在和府尹大人吃饭，不得觉察事情有变。
于是三人来到了距离凤鸢街一刻钟车程的走马街，找了家人还算的酒楼吃饭。
就在关越家的旁边，正巧他本人也来了。
——关大人是有事过来找平微的，与殿试无关，是之前平微让他调查的玉斋楼说书先生赵声鹤的事。
“我不是让你别查了吗？”
吃饭的酒楼并非临京本地人所开，味道偏甜，平微不是很喜欢，但小二说他家的招牌柠檬虾很值得一尝，他便夹了块嚼了嚼......迅速咽掉。
关越和齐正坐在一起，听到对面平微的话，有些心虚地道，“但我总觉得那位先生很疑，就稍微.....查了那一。”
平微没说话，旁边贺洲又给他夹了一只虾，他拿着筷
子盯着那只虾，纠结要不要吃。
关越见他不语，以为对方在生气，又接道，“我保证在调查的过程中没被人发现，而且我确实.....查了点什。”
“他怎了？”
“我发现那赵声鹤原来是琅桥人，在崇礼.....”
“他是哪里人？！”
“....琅桥人啊。”
平微确定了，他放筷子，“你继续。”
关越缓缓道，“崇礼二十一年他离开琅桥，来到临京城打算参加殿试，那年他刚好十九岁，之后落榜后也没回家乡，就在临京城里找了个地方住，开始在私塾里教学生念书。”
平微转头望向齐正，对方沉脸，表情严肃。
崇礼二十一年，也刚好是赵婉婉死去的那年。
“官这就去查查这两人是否认识，”齐正放筷子，起身道。
“等等，把关越带上吧，你对玉斋楼那位说书先生的事还不大了解，关越正好以给你讲讲，”平微抬头望向齐正，见对方点头后又对关越道，“你知道赵声鹤住哪吗？”
“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玉斋楼里说书。”
“好，那你去那和他聊聊。”
齐正“嗯”了声，又想起待会的行动，顿时面露难色，“殿，王安那边.....”
“没关系，把你的人撤走吧，我和贺洲两个人足以将他摆平，”平微不甚在意，道。
“当真以？”齐正皱了皱眉，平微的侍卫确实身手不凡，但任由五皇子一人犯险，会不会有些莽撞。
“不要紧的，”平微温声道，“你去吧，我会沿途做些记号，要是你那边结束得早，或许还赶过来我这边。”
“......”齐正沉思片刻，算是妥协，和关越离开。
一掉两个人，桌上满当当的菜肴无人嘴，平微因为的味道不会再尝，贺洲本身就不怎吃饭。
平微还在想赵婉婉和赵声鹤的事，猜测两人会不会是兄妹，毕竟都姓赵，不过又记得齐正说赵婉婉是家里唯一的女，又想会不会是远房亲戚之类的。不过思索个半天都没结果，便打住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见旁边贺洲一动不动，柔
声问，“怎了？”
贺洲转过头来，“这些菜，要打包吗？”
“打包我待会还得去见王安，拿着合适吗？”
“把这当作是个礼物送给他？”贺洲想了，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正好也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