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站原地，据他所知大皇子二皇子最近都没城，那这位是……
陈敬开始想己为何日不干脆请假不来。
前面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是？”
“我叫关越，在工部任职，兵部中郎关山是我父亲。”
“哦……”
车内的人应了句，一般当官的人都会让子去接己的班，这样行事会更方便，也容易上位。然而这位却“离经叛道”地跑去与兵部大不相的工部，也不知当年和家里闹成怎样。
车内人觉得有趣，掀开帘子的手臂抬高，皇子探车窗，一双眸子探究地望向底举止恭敬的关越，见对方上半身绷紧，很轻地笑了，温声道，“我叫谢绪，平微是我的字。”
“嗯。“
“方才你说你是在工部？”
“对。”
“居然会让工部的人过来，”这倒是稀奇，平微开始还以为会是礼部的人。
“礼部最近都在忙着弄三天后的上元节，腾不人手过来，”关越仿佛知他所想，道，“年上元节陛令要好好庆祝，除了往年的猜灯谜和赏花灯外，还另安排了烟火与杂耍，殿到时以登上望月台，一睹临京风采。”
关越本想给平微指那座足有十米高的望月台，又想起在城门根本看不到那里，只好尴尬地笑了。
平微很给面子，“到时候一定到场，现在先去别院吧。”
他放帘子，关越转身望向身后，问陈敬，“通行证和公文需要看吗？”
陈敬接过”车夫“递过来的通行证，点头道，“三位以走了。”
“多谢，”关越走过他，把停在路边很久的马绳松开，骑上去给马车带路。
驾车的人鞭打前方的马，马车立刻动起来。陈敬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不想那掩的车帘再次被掀开，他看清里面的人——
很年轻，顶多二十五六岁，五官生得极好，一双眸似有万种风情，只轻描淡写地瞟过来，便荡人心弦。
陈敬看痴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副呆愣模样，倒让那位皇子忍俊不禁地笑了。
——像是沾染上浓重墨彩的画笔突然
掉落水中，绚丽的颜色以一种刚刚好的比例混到一起，形成种说不、但又惊心动魄的美。
“多谢。”
皇子轻轻撂句话，马车扬长而去。
之后陈敬又见过对方几次，但却始终记得初见时的惊艳，那种美不带任何□□，但却极具攻击性，在他的记忆里深深扎根，直叫人无法忘怀.....
第2章
马车平稳驶进城内，巳时的太阳虽然未上高头，但也已经很灿烂。
平微将帘子彻底掀开，探头去，将周围热闹非凡的景象尽收眼底。
之前就听人说过这座都城的风彩，但诸多耳闻都不如日亲眼所见——街上摆摊的小贩，路边敞开的商铺，随意开在边上的小食肆，人群熙攘，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无一不在告诉他，这里不再是余安那座雾蒙蒙的江南小镇，是大齐第一都城，皇帝所在的地方。
前方带路的关越勒勒马绳，掉头到马车左侧，偏头与平微对视，“听说殿之前一直住在余安镇？”
“对，余安在南方，气候湿润，镇中居民很，住久后认识每一人家。平日大家也没有太多饭后娱乐，只有过节才会有些大活动，和临京截然不。”
“那殿还要十来天才适应这边环境了。”
“这久吗？”平微先前一直看着路边一个卖馄炖的小档，听到话后稍稍一顿，目光落到他身上，意味不明地道，“希望真会有这长时间给我吧。”
“嗯，”关越听他的画外音，不轻不重地应了句。
此时马车经过一间叫玉斋的茶楼——正是老赵说书的地方。
平微小习武，说书的地方虽然在二楼，但这点耳力，还是有的。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怎样，上面刚好讲到他二哥谢连铮去湘南赈灾的故事。
“那次水灾发生在深秋十月，临近冬季温度很低，早几个月前又才解决完两次干旱，国库一空虚，有传言二皇子当时前往湘南，带的不过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两，也挺多的啊？”百姓辛苦一个月总共也才赚五两，有人将那多钱和己每月所得的比了比，喃喃语。
老赵看了那人一眼，“听起来是很多，但湘南
足有三十万人，朝廷放五十万两银，经过重重官员之手，每人都抽点油水，到了受灾之地还剩多？更别说那三十万人都要拿到些。”
“除了白银，不是还有粮食，怎不够。”
“你以为这是平均分配的吗，”老赵扯动了嘴角，似乎在笑那人天真，“粮食先经过富人之手，等他拿得差不多了再到普通百姓那。湘南位处大齐最北部，从临京到那至得花半个多月，即便是刚发生灾情就上报京城，一来一去中间足足花费一个多月时间，那些灾民没了房子庄稼，饿到快不行，岂是那一点大米安抚的？所以——”他顿了顿，“二皇子刚到湘南不久，就发生了暴动。”
“什？”
“对，或许是有人故意煽动，反正在二皇子抵达湘南的第五日，住的宅院被烧了。”
听客中有人小小惊呼声，“接着呢？二皇子怎做？”
“平白无故被人烧了住所，然是武力镇压回去，”老赵叹道，“三日内，二皇子带着当地官兵杀了一百多个暴民。”
“这大件事，怎好像从没听说过？”有人半是疑惑半是不信地问。
”这是什值得大肆宣扬的好事吗，”底的平微哭笑不得——谢连铮又不傻，传去大失民心，这还得了？
关越看着他，问，“如果换做是殿，会怎做？”
“嗯？”皇子对上面前人探究的眼神，“我会和他作一样的决定。”
“寻常百姓，若非遇到什事，都是安守本分的，不是被逼上绝路，不会选择和官府撕破脸。他知实力不够，闹起来没过多久就会被镇压，却仍然以卵击石，证明已经走投无路，因此成为暴民的，都是群失去理智的疯子。”
“不过与那位说书先生说的不，依我看来暴动不是在二皇子到了后才发生的，早在他去之前就已经有小范围的动乱，不过这也没什不好，去湘南赈灾，对谢连铮来说是个机会，而难民暴动，更像个以在崇帝面前更多表现己的意外。”
“万事俱备，他只差镇压他的理由。”
平微抬起眼皮，看了眼上方的人，关越没吭声，于是又道，“那班暴民没胆去烧二皇子的住所，最多是威胁，但我猜我的二哥定是
觉得这样兵的理由还不够，便己让人.....”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白，平微斜靠在车内，观察关越的反应。
关越将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内，问，“这事.....殿是怎得知？”
一个久居边陲小镇的人，怎会消息如此灵通？
“只是猜测，”平微仿佛看不到他眼中的猜疑，糊其辞地道。
关越没再纠缠。
之后的故事两人听不到了，马车没特意停，向右拐进另一条街道后，再好的耳力也不再捕捉丝毫。
关越策马去前头和驾车的人说了大致的路线，一开始不知怎称呼对方，好在平微探头，说叫贺洲，才没那尴尬。
“他是我十二岁那年，有次外捡回来的，当时着大雪，就看到个小孩蜷缩在垃圾堆里，身上衣服都没穿几件，被冻得几乎没了意识，见他怜我就把他带回家养了。”
平微重新坐回车内，和关越说与贺洲相识的过程，关越有些疑惑，外到个雪的地方？他一直以为殿这二十几年来都待在余安，这看来中途有外过，或许还不止一次？
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这位看起来很好相处的皇子，尽管心头疑虑万千，关越的脸上却看不丝毫。沉默间，他再次看到贺洲戴着个帽子的奇特模样，好奇问，“殿，他为什一直戴着个帽子？”
“啊.....”平微尾音拖长，笑了，“不如你亲去问问？”
关越不敢，方才走到前面和贺洲说别院的大概位置，对方态度冷淡不说，一双眼望过来还不带任何感情，吓人得很。
平微见他没说话，又问，“那个说书先生你认识吗？”
“他姓赵，之前好像是个来京会考的书生，在玉斋茶楼说书七八年了，积攒不听客，怎了？“
“没，“平微道，“他一般都会说些什类型的故事？”
关越平日没那闲工夫去听书，但之前有听工部的僚提起过这位说书先生，想了会后不确定地道，“好像都是些史书上的故事吧？说起来，日他居然会讲朝堂内的事，还挺......“声音戛然而止，关越眼里精光闪过，望向平微的眼神陡然警觉，“殿？”
“那位先生很会挑时间，平日从不讲宫内之事，日我初到临京，就给他的听客讲两位皇子争权之事。“皇子的脸上瞧不一丝异样，语气依旧平和，但关越的脸已经沉，“我等就去查查他的底细。”
“嗯，”平微淡淡应了声。
第3章
马车在两人谈话间到达别院，这院子在临京城北面，离皇宫就差两条街，坐马车的话三刻钟便到。
管家算好时辰等在院外，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向这边驶来后连忙迎上去，指挥着家仆将行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