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回去,杨宇他们也不能逼他丢了孩子。新闻他都看了,陆家如约帮了外公,也算是信守承偌。既然这样,他也要尽力满足陆家的要求。
他没有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陆老爷,如果陆老爷知道他有了陆行书的孩子,指不定又会逼陆行书与他面上和好。夏辰喜欢陆行书,所以他以前受什么委屈都行。但孩子不行,他不希望陆行书将来对自己的孩子冷眼相待。
自打知道小家伙的存在,夏辰就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生下来,给他最好的关怀。他也不会去打扰陆行书,更不会告诉别人这是陆行书的孩子。
可夏辰以往被呵护的太好了,租房子时被人狠狠诈了一笔钱,还租到一间锁坏了的出租房。当夜,就被贼光顾了。
除了藏在床单底下的一万多块钱没丢,其余都被小偷顺走。夏辰因为有了孩子,睡得很沉,根本没发现有人进了他的屋子。他的人身安全没有收到损害,也算是有惊无险。但一万块钱无论怎么想,都撑不到生产。
夏辰换了门锁,在小镇上到处找工作。夏辰特殊时期不能打抑制剂,只能用Omega的身份求职。药店见他是个Omega都不愿招他,小医院和卫生所知道他有身孕,也将他拒之门外。
无奈,夏辰找了好多天,才找到一家愿意聘用他的超市。
薪资不高,但夏辰算了算,如果省着花,除去房租,他还可以买一些营养品吃。毕竟他现在吃什么吐什么,瘦的厉害。
夏辰把超市打折的厨具挑选了一些买回家,准备自己做饭。外面的饭菜太油腻,他吃了就吐,又花钱又浪费,高档一点的餐厅她又消费不起。除了有时候忍不住,他会跑到水果摊上,买一些较酸的水果吃,有止吐的效果。
起码得到三个多月,孕吐的现象才会开始好转。也有一些怀孕的Omega因为身体虚弱,一直孕吐到生产前。
夏辰不希望自己那么倒霉,他希望孕吐可以快点结束。别人怀孕都是长胖,他反倒是越来越瘦。想着过两天就要发工资了,夏辰难得奢侈的买了一些新鲜的小排骨和一条鲫鱼。虽然厨艺不佳,但也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小镇的出租房很简陋,一厨一卫一室,没什么装修,整个屋子最值钱的莫过于厨房的那只二手冰箱。地板是水泥地,没有客厅,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不算太大的衣橱。墙角摆放着的电风扇也是超市打折时夏辰拎回来的,屋子里还没装空调,到处都显着陈旧的味道。
夏辰买了一张小矮桌,可以折叠,吃饭的时候就找个垫子坐在地上,把饭菜放到小矮桌上吃。桌上还有一本记账本,算着每一日的开销。
小排骨和鲫鱼都被做成了不太出彩的菜肴,夏辰压抑着想吐的恶心,喝下一碗鱼汤。对着努力运作着的电扇出神,他在想,等孩子出生以后要叫什么名字。虽然现在还为时过早,但夏辰很期待。
他没了吃饭的心情,拿起本子和笔,想了好几个名字。
有男孩的,也有女孩的。不知道会是一个Alpha,还是一个Omega?一天的忙碌下来,夏辰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一些缓和,他的嘴角带着些许笑意,一笔一划地写着。想名字的习惯已经成了他每一天最开心的事情,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名,小名。
隔壁邻居的电视一直要开到半夜,貌似是一对夫妻住着,丈夫失业,每天除了看电视仿佛没有别的消遣。出租房的隔音效果不佳,经常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但撇开这些吵闹声,夏辰可以贴着墙听到电视里播放的新闻。
“傅毅元帅的案件如今是全国人民最关注的热点新闻,近期,陆将军在法庭上出面维护傅元帅,并指出多出证据的不足之处。众所周知,陆将军曾与傅元帅的对立势力有过合作,今时今日又为什么……”
啪。
电视被关了。
隔壁的女人哭着吼他的丈夫:“你天天就知道看电视,我一个人养这个家容易吗?你爸妈还天天打电话问我要钱。”她撕心裂肺的模样一定很狼狈,可至始至终也只有她一个人的情绪声。
她的丈夫大抵是沉默的,没有回应他,也可能是无视了他的哭闹。
夏辰躺在床上,闷热的气息让他出了一头的汗水,黏着湿透了的刘海,发丝一缕一缕的凝结在一处。女人的哭声和空气一样沉闷,冗长无止境。已经很晚了,夏辰闭上眼睛,想快点进入睡眠,而隔着墙呜咽声和梦中的声音一样,恍惚空荡。
梦境里,那些笼子也丁零当啷的。
和他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女哭哭啼啼地哀求着。
几个男人的声音陆陆续续传来:“知道你们绑架的是谁吗?!给他打药??你们疯了吗?!”
“不就是元帅的外孙么,怕什么,反正打都打了。谁知道那个Alpha小崽子杀了我们的人不说,还把他偷了出去……真TM倒霉……”另一个嘀嘀咕咕地抱怨,“好不容易追回来了,没想到还被标记了……”
“被标记的Omega不值钱了,真晦气。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你就会说风凉话!那现在怎么办,对方也不给我们打钱。把他放了我们也太亏了吧?”
“谁说放了,不是有黑市收来的那个,什么清洗标记的药水么,给他洗洗试试。对了,把半山腰抓的那个Beta女孩舌头割了,吵死了!”
“*,那玩意洗的干净吗,可别把他洗死了。”
夏辰站在黑暗里,浑身冰冷,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他伸手想去打开那扇铁笼子的门,想救那个女孩和年少时的自己。但他触摸不到,指尖穿过虚无的幻想,整个世界开始扭曲。他看到十四年前的自己,被人揪着头发,一路拖着进了一间暗沉的屋子。
老旧的电视机里放着十几年前的新闻,上头一遍又一遍的播报着傅元帅找外孙找疯了的消息,惹得整个首都人心惶惶。男人压着他的脑袋,招呼一个人拿来了一瓶紫色的药水。女孩在边上大喊大闹,不一会儿就没了声。
血淋淋的舌头被丢到垃圾桶里,他们给她上了一些止血药,女孩没咽气却不会动了。
夏辰捂着嘴,被这残忍的惊到,扶着墙开始呕吐,像是要把胃都呕出来。
明明是个梦魇,鲜血的味道却那么清晰,仿佛身处其境,能够感知一切。他转头,看到男人打开了紫色的药水,往不断挣扎着的,十五岁的夏辰脖子上倒去。
“啊——”
年少的夏辰发出异常痛苦的嘶哑声,后颈被焦灼,发出‘滋滋’的声响。巨大的疼痛与刺激生生拧断了他绷紧的神智,隔阂了他的求生欲望。他晕了过去,没了呼吸。
“*,老大,他是不是死了!我就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