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也不想想,赵衍桢若真在她身边安插了暗卫,又怎么可能会在她置身如此危险之中时,却还迟迟不现身呢。
“三哥,你便别忽悠嫂子了吧,你就直说了吧,你就是想半夜去嫂子屋里偷香……”一旁跟过来的赵琅显然都对自己三哥的义正言辞看不过眼了,他只主动出言解释道。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赵衍桢便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唇。
不过此时捂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姜念娇还是把原本的话都听了个清楚。
她朝着赵衍桢挑了挑眉头,赵衍桢一边死死捂着九皇子,一边仍旧笑得温和淡定道“你别听阿琅瞎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然而姜念娇在这件事上显然更为相信小九,故而她只皮笑肉不笑道“当然清楚,所以我选择相信阿琅的话,更何况他若说的是假话,你捂他的嘴做什么?”
听了这话,赵衍桢只能一边警告的瞪了赵琅一眼,一边松开了赵琅的手臂。
好在姜念娇此时也懒得跟赵衍桢计较这么多,毕竟今日若不是赵衍桢及时出现,自己或许就魂归西天了,而且比起追究此事,显然还是为莫霞洗刷冤情要显得更为重要。
故而她只低声道“先别管这些了,屋里还有人,刚才有位叫李公公的下了死命令让人捉拿于我。咱们先把那位李公公,还有一个叫皮岑平的小内侍提出来吧。”
说完这话,她便打算带头去屋子里揪人。
然而赵衍桢却在此时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且还掀起了她的衣袖。
姜念娇刚想让他别闹,正事要紧,赵衍桢却是比她更先一步开口“你这手上是怎么回事?”
听他语气分外严肃,而且姜念娇也感觉到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臂痛痒难当,故而解除了危险的姜念娇这才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臂。
这不看还好,只是看上一眼,姜念娇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她的手臂之上正红成一片,那红痕只从她手臂一直蔓延向手臂关节,而且红痕之下似乎还有什么黑色的小点只如虫蚁在自己的皮肤之下蠕动。
这情形真是又恶心又恐怖。
姜念娇倒是很快便想起来自己刚刚在那美人蕉花丛里时似乎曾经被什么东西蛰咬过。
如而她出言道“刚才我在那美人蕉花丛里好像被什么尸婴虫咬了。”
听到这话,赵衍桢还没反应过来时,赵琅的脸色先是一变“尸婴虫,你在哪里发现的尸婴虫?”
姜念娇朝沧澜宫里指了指“就在这宫里种的美人蕉花丛里啊。”
姜念娇说完这话,只不解的看向赵琅道“尸婴虫很可怕吗?”
赵琅道“不可怕,也就是喜欢寄生且繁殖力极强罢了。至于被咬的人也就是被当当虫肥,死无全尸罢了。”
听到这话,莫说是姜念娇了,便是赵衍桢也脸色一白“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娇娇的手臂都这样了。”
眼见着姜念娇手臂之上的小点正在缓慢的往手肘蔓延。
赵琅终于也不再多说。
他只将一条无色的丝线,绑在姜念娇的手臂之上。姜念娇的手被那丝线勒紧以后,那黑色的小点倒也不再往上攀爬。
赵琅只轻声道“这尸婴虫若非巫毒部落的本地巫师,寻常人可弄不到这东西,我可真有意思。”
赵琅说这话时显然只意在提醒赵衍桢,然而赵衍桢的的视线却还在姜念娇的手臂之上“你就扎根丝就完事了?那黑色的虫子怎么还在蠕动?”
看来自己这三哥此刻是半分心思也不在从哪弄来这种毒虫这件事上。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随后赵琅出言解释道“我现在没有工具,况且这可不是普通的丝,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可驱毒虫的万福丝,有了这玩意儿,毒虫就不敢侵扰了,她也能坚持一会儿,这玩意儿传
女不传男,我都只有这一条呢。”
提到这万福丝,赵琅倒也不免有些恍神,这是他母亲唯一真正留给他的东西,也是他那疯疯癫癫的母亲留给他不多的爱的证明。
因着巫毒之地,分外湿热,虽然地处北边,但那里却是个难得的多山之地,什么都缺乏,也什么都贫瘠。那里唯一多的只有数不清的毒虫。
也正是因为那种地方毒虫遍地跑,他们部落才有这么多巫毒术师。而巫毒地域的女子从来多半都是学些解毒之术的,这其中也包括制作万福丝。她们一般会用些万福丝配上巫毒祖师鳘的雕刻小像串连起来制成护身符护着自己的孩子丈夫不被毒虫侵扰。
他的母亲虽然比起解毒,更喜欢研制毒药,但这万福丝她却是有认真学过的。
她也曾为赵琅备过护身符,这护身符,便是她的丈夫都未曾得到。
只可惜后来他母亲疯了之后,曾在一次教训自己时,将那用玉石雕刻的神像砸了个粉碎。这万福丝还是他后来偷偷捡着藏起来的。
再后来,他便一直当手串绕在了自己手上,虽然这里是邕地,倒也并不会受毒虫侵扰,但他还是惯性戴在了自己手上。
倒没想到今日这东西居然还真起到了用途。
只可惜赵衍桢倒是比姜念娇还要更为爱惜姜念娇的手臂。
他听了这话,立刻道“那我们先回你的寝宫,你去替娇娇把毒解了。”
然而赵琅闻言却是立刻否决道“我才不要!她这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况且这尸婴虫便是我都弄不到,我得抓几只还没见过血的。”
而于此同时姜念娇也拒绝道“我这伤没事,抓人要紧,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照阿琅的说法下定然是与巫毒部落的什么人有过接触。这些人只怕正和赵睿安的死有关,我想他们只怕就潜藏在沧澜宫中。”
赵衍桢显然也是拗不过这两人,听着他们振振有词,赵衍桢只差点没被气笑。
而恰在此时沧澜宫里的大部分宫人内侍只都被押解了出来。
只是这些人里却是不见那李公公和皮岑平。
姜念娇总觉得这两人最为可疑,故而见那两人跑了,她只连忙对赵衍桢道“那位李公公和叫皮岑平的小内侍不在这些人里,他们俩或许能撬出什么东西来,你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赵衍桢轻笑着安抚道“娇娇放心,他们跑不远的。”
而随着赵衍桢这话落下,那二人果然很快便被两名暗卫如提拎着小猪崽子一般提着扔在了地上。
那二人还想挣扎着起来,然而一旁的士兵见状只立刻便将他们压制在了地上。
姜念娇借着院里明灭的烛火,此时自然也认出了那二人。
她只朝着那年长的太监指认道“就是他,刚才就是他叫人堵着我。”
姜念娇本意只是想指认二人,然而这话听在赵衍桢耳里便跟告状没什么区别了。
他踱步走到那年长的太监身边,只故意踩在了那太监放在地上支撑的手指之上重重碾磨。
明灭烛火下,谁也没有注意到赵衍桢脚下的这点小动作,那大太监痛得冷汗直冒,却也不敢抽手,更不敢呼痛。
“你是什么人?”
“奴才是……奴才是沧澜宫里的大总管李才顺,奴才并不知这位姑娘是谁,只是奴才见到陌生女子夜闯沧澜宫,为了本职工作,奴才自然不免要向这位姑娘求证。”这李才顺虽然痛得冷汗直冒,但有皮岑平在旁边,他只仍还是咬牙扯着弥天大谎。
可惜姜念娇却是立刻便拆了他的台“你放屁!有宫女已经跟你说明了我的来历,你还揪着我不放,你骗鬼呢你!”
说完似乎还要堵住那李才顺的嘴,姜念娇只又高声对着跪了一地的沧澜宫的宫人唤道“小颖,小颖在哪里?”
听到姜念娇的叫
唤,好半刻一名瘦弱的小宫人方才从人群里怯怯的走了出来。
她一脸愁苦神色,很显然是觉得自己此番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姑娘,我不是故意坑您的。”
“行了,我也没怪你,刚才要不是你帮我说了不少好话,我现在怕是命都没了。”
“你们肯同我说实话,我之前答应过你们的事便不会与你们计较,不过我希望你们最好别再管这二人。”
说话时,姜念娇只示意那小颖以及刚才同自己告知实情的几人先起了身。
赵衍桢对于姜念娇的决定倒是没什么异议。
他只眯着一双桃花眼道“你敢骗我?看来你是想找死?”
之后随着眼里的一丝狠意掠过,赵衍桢只又加重了踩踏的力度。
而那大太监也终于受用不住的低嚎了一声。
随后那大太监又连忙叫起了冤屈“三殿下,我哪里敢骗你啊。”
随着这话落下,那太监只又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嚎。
“你骗没骗我?”赵衍桢风轻云淡的淡漠模样,倒有了点杀星的样子。
他此刻越是风轻云淡,反而越叫人背后毛骨悚然。
他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是装着一肚子的坏水,使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那李公公连忙道“我该死!我再也不敢骗殿下了,殿下有什么都与奴直说吧,奴定然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给殿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