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和你作夫妻

    赵野道：刚刚让妳哭些，妳不肯，这会又担心眼睛肿？

    做戏要做全，田婀娜轻轻拿绢子印干家腮上泪痕，省得严世斌临上车又反悔跑回来。你别说，这事他前个真干过。

    小丫鬟取了田婀娜早吩咐备的冰水，打了两条手巾把子递过来。

    田婀娜先拭净脸上泪水融落的脂粉，再接过第二条手巾敷眼。

    取玉泉山的泉水，给你赵爷沏好茶，上茶果点心。她吩咐，又道：小野哥哥，多谢你啦，陪我演戏。

    赵野懒洋洋道：回拿我当枪使，事先告诉一声，省得我两眼一抹黑。

    客气客气，田婀娜靠在椅背，小脚往丫鬟摆上的脚踏上搁，我递信请你早上送画，你便明白我意思了吧？

    这话倒不假。

    依赵野猜度，小像随时送，田婀娜早不要晚不要，指定她应当熟睡的早晨，让他亲送画，这送画的行动准定比画本身更重要。

    他到了天香阁，闻见田婀娜和严世斌应答的光景便心了然田婀娜要拿他作饵，激走严世斌。他便顺水推舟表示与婀娜情谊深长，当严世斌责难他打扰田婀娜，他便顶了回去。

    严世斌年气盛，钱包养田婀娜，赵野进了他的地盘，竟不退让，果然气愤言不逊，正中田婀娜怀。

    田婀娜敷着雪白手巾的俏脸上，樱桃小嘴绽笑弧，有画为证，事实摆明他误会我，我还处处为他打算，这时打铁趁热劝他走，纵然他心里不想走，十有八九为了意气也得硬着头皮走了。小野哥哥，咱俩狼狈为奸那叫天生一对。

    赵野也笑：这回没坍妳台，回我不敢保，当心砸了妳买卖。

    好啦好啦，田婀娜娇甜的话声添上十二分服贴，回一定先知会你。

    赵野搁这话题，取过画轴，一一在她身旁桌上打开，其他的画妳过过目。

    几卷画全是田婀娜的小像，一般栩栩如生，不过姿态风韵各别，赵野挑给严世斌带走的那幅，田婀娜清纯妩媚，其幅神情或端庄娴静，或勾魂摄魄，或天真柔弱。

    田婀娜揭开手巾，欣赏小像半晌，笑着将手巾盖回眼上。你挑给严世斌的那一幅，正是他会中意的调调。惜，这阵子他准静不心思欣赏你的手笔。他来京师替家里收债收租，转眼在天香阁花掉十之七八，家去他老子娘不定怎捶他呢。这一路上，够他近乡情怯的。

    他以后想起妳，还是会念妳的好：妳在他床头金尽前，便催他回家，没让他一文不名，流落街头。

    田婀娜耸肩，也是北里选百花榜的时日近了，我得加倍发力拉拢人心，他在我身旁，多所不便。

    一会，小丫鬟奉上茶果点心，田婀娜对她温声道：妳伺候一夜，辛苦了，回房补眠，换人上来听候使唤。午后叫阿叶娘姨来，让她把床帐换成水墨花鸟白绫帐子；房里那些玩器，撤金银，以玉石为主，撤哪些，摆哪些，随她拿主意；房里别搁瓶花，取漆供盘来，放佛手柑；铜香炉换作前朝的那只孔雀蓝釉香炉。对了，告诉厨房，晚膳食材不必金贵，首要时令新鲜、火候足。

    小丫鬟一一答应去了。

    赵野道：你晚间那位客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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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倒是素雅。

    田婀娜提了客人名字，便不言语，等待赵野接话。

    这客人好，赵野沉吟：虽则只是小吏，并非花大钱的主，诗词却极受欢迎，每每传唱一时，假使他为妳作词，妳的身价声势连翻数倍，打进百花榜三鼎甲亦垂手得。

    田婀娜揭手巾，双眸精光熤熤，历年百花榜，名列三鼎甲者，无一人不是招客已三年，人脉广积、风华正茂兼具，至榜上最年轻的那位还都十七岁。我如十五，去年进了榜上前十，年若进三鼎甲，不论中了状元、榜眼或探花，在北里便算名垂青史了。

    她想起一事，隔桌倾向赵野，小野哥哥，我参加百花榜的小像拜托你画。

    她双手合什，长眸扑闪着祈求，话声诚恳绵软，那爱娇模样，任凭铁石人也要我见犹怜。

    妳的好意，我心领了，是不行。赵野道：百花榜的评选官，王公官宦占了多数，妳由那个圈子里头挑人缘好、丹青亦妙的，托他画小像，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品评时会格外青睐妳几分。

    我不是单單想让你在人前露一手，才找你画像。田婀娜撅嘴道：那些文人笔的仕女，美则美矣，卻是纸人，你笔那股野勁兒生氣蓬勃，才画我最好的模樣。小野哥哥，京城百媚這評選，上至王公大人，至平民百姓都盯著，便是京城之外方圆百里也极瞩目，是绝好的名机会。你的才华胜过好些台面上名气响亮的所谓大家，别走偏门埋没了。

    埋没又何妨？我画得尽兴，又有钱拿。赵野笑道：画坛由贵族士大夫把持，那些人看不上他圈子以外身的异类，妳别搬砖头砸己的脚。他话锋一转，别只顾替我筹谋，妳该想想退路了。

    田婀娜噗嗤笑道：我才十五岁，正要大展拳脚的时候，想什退路？门人家多姑娘这年纪才梳拢接客。

    妳聪明伶俐，身家累积多她许多。赵野道：赚够了，便赎身离开北里吧。去过海阔天空的日子，别委屈己，送往迎来，看人脸色。

    田婀娜怔怔看住赵野，长眸一点一滴起了水气。

    天香阁里，好些人拿我和我屋里的阿叶娘姨比。他说阿叶娘姨命苦，投胎做了世家小姐，到头来却没入教坊司，在九流的花娘手讨生活；我呢，没了爹娘的孩子，本该死在街头，蒙天香阁收留栽培，成了头牌，飞高枝、进王公宅邸指日待，运气真好啊小野哥哥，唯独你，替我委屈。

    田婀娜忽然起身，裙裾翩飞，小鸟一般灵动绕过桌子，往赵野腿上一坐，揽住他脖子就抱。

    我生疮流脓也好，雪肤花貌也罢，你待我从未变过。她嘻嘻道。

    赵野微笑，格开田婀娜的双臂，拉远两人距离。

    家人，尊重些，别乱吃豆腐。

    田婀娜娇笑，正是家人，所以肥水不落外人田嘛。长眸秋波流转，秀美的面目由清纯一变，魅惑涌现，风情诱人眩目。

    赵野笑容不改，扶住她腰间，把那揉和脂粉香气和上品薰香的身子往外推开。

    田婀娜长年习舞，腰肢柔韧，秾纤得宜，赵野手上触着，心头思及原婉然。

    昨夜他把他的小妻子压在身折腾了大半宿，晨起她送他门时，精神便有些不济，他心血来潮，双

    手按在她腰上呵痒。

    经这刺激，原婉然果然提了精神，咯咯发笑：哎，别闹。弯弯的眉眼温柔清澄。

    随后她询问他几时回家，等他回来吃饭这些言语无非人间烟火里的一句家常，全无山盟海誓冬雷震震夏雨雪来得动听新奇，然而她说等他回来，那寻常气底的笃定和当然，不知怎地让他心头荡了荡。

    那当他一面听着应着，一面在她腰上抚摸几把，怎都是不盈一握，现田婀娜的相比，果然太瘦，他决定把她养肥个几斤才好。

    田婀娜受到推挪，仗着赵野不会对女子重手，死死勾住他，身子往前贴。身上对襟白纱衫之是红绫抹胸，簇拥着丰隆乳房，隐约白花花，肉颠颠地拱向男人胸膛。

    小野哥哥，七年后我从良，和你作夫妻。她娇声道。

    免谈。赵野断然但不失温和地把她往外推，我有老婆了。

    休掉她咯。田婀娜随道，较上了劲缠在他身上，你不过听韩大哥的话才娶的她。良家子个个命清高，没法明白我这种人、受得住你那些事。

    φ(-ω-`_) 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线 φ(-ω-`_) φ(-ω-`_)

    那个，这次更新又迟了 (*/ω＼*)

    这章情节不大讨喜，段情节也还在这个情节的一时间点上，我原意两段情节作成一章在周二(也就是天)更新，以免连续两章不讨喜

    是写着写着，又回头删改了这章的部份内容，耽误了时间

    如果采取两段情节一次更新，等一段写好，又要拖到明天后天，最后决定分两章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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