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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在意，眼神全聚集在封路凛脸上。</p>
邵晋成和兰洲在旁边看得暗自咂舌，哪儿见过风堂这副深情样子。现在病怏怏的，更像情深不寿。</p>
谢之泽一关门退进审讯室，又监督迟刃青去了。</p>
侧脸的擦伤被封路凛摸一下，风堂也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在房间里，痛得一颤，抬眼问道：“你不吃醋了？”</p>
“说实话，”封路凛捧他的脸，“吃。”</p>
风堂还没开始翻白眼，封路凛又说，“但这是女孩子。如果当时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你是身份限制，我不一样，我甚至下手更狠。所以我理解你。”</p>
“你很善良，”封路凛继续说，“也很明白，’暴力’该用到哪里……平时你不是暴躁的人。”</p>
风堂眼大，瞳仁饱满适中，边缘模糊浅淡，是一块白玉里晕染开的琥珀棕。</p>
瞳色一淡，这人的气质也就越发地懒了。风堂不管往何处一坐，只要他不乱动，就总有股说不出的傲慢。</p>
他现在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都像是来小憩的。看不出是才犯了事儿的人。</p>
封路凛喜欢他全身上下，连带着这种脱俗的倦气，都要命地喜欢。</p>
“你能理解就好，我怕你又火大，”风堂凑近一些，近乎像在咬耳朵，“又想干点什么不好的事。”</p>
封路凛被勾得心魂俱颤，刚想说话，里面谢之泽领着迟刃青出来了。</p>
“风堂，进。”</p>
兰洲和邵晋成都站起身来，风堂朝他们一点头，管封路凛讨了个拥抱。</p>
他进去前牵住邵晋成的衣角，说：“你们想想办法，别让我妈知道。”</p>
“行，你放心，先进去，把事情好好交代清楚。”邵晋成安慰他。</p>
从小到大，无数安全讲座，都说女孩儿该如何保护自己。但没有讲座说，男孩儿不该做欺负女孩儿的事。</p>
隋桃活了二十七年，为她冲突为她矛盾的男人比比皆是，可是像风堂这样毫不犹豫的，是少之又少。</p>
她今天算是见到传说中的“男朋友”，自认服气，大方伸出手，“你好，我是隋桃。”</p>
“你好。”封路凛点头，把腰上白皮武装带扣好。隋桃一夜未合眼，这才仔细打量他，过后笑说：“有风堂陪你，真是交了好运。”</p>
“是好命。”封路凛看她波浪长发，如云在动。</p>
又转眼看了紧闭的审讯室门，他补充道：“等下兰洲出来，他会带你回酒店休息。这边我来就好。”</p>
“行……但你是交警吧，还在上班，没关系么？”</p>
“调班了。今晚等他睡了，我去值夜班。”</p>
封路凛说完，对她点头，走去外面打电话。</p>
拘｀留可不是小事，按照风堂这个性质，闹这么大，不可能说仗着家里怎么怎么就放出来。正因为是柳历珠的儿子，所以还非得待一两天。按正常程序来说是五日以下，这个“以下”就非常暧昧。</p>
打完电话回了大厅，风堂已经不在这儿了。</p>
封路凛走过长走廊，经过数道铁门，再来到了办案区。他盯了下墙上写的“搜身”，想起来拘留前得验尿、还要脱内｀裤。</p>
谢之泽在带路，看他表情沉下来，连忙解释，说风堂本来这就不是大事，那么多人参与斗殴，其实算不上问题，不用去拘｀留所受罪。只是说网络上传开了，风堂身份又敏感，现在露不得面，必须在这里待个一两天。</p>
封路凛一抬眼，问人呢？谢之泽说在那边单独的房间里，没往男拘｀留区送。</p>
他捏起风堂的免冠照看了看，正面一张，左右侧面各一张。后边的身高尺明明白白，一米八五。</p>
风堂表情还挺好看，眼皮一抬，流光尽转。</p>
封路凛没控制住笑，怎么拍个这种照片都还这副德行。</p>
谢之泽手下的警察过来，小声说：“老大，他睡着了。”</p>
“我回家给他拿点衣服和换洗，”封路凛说，“你找人看着点他。”</p>
出了派出所又打车，封路凛才回到支队旁边那处小巷子。小巷子内往里走几十米，便是一处停车场。封路凛熟练地摁开自己的大越野车，钻上去，戴上棒球帽，把脸遮住一些。</p>
车辆缓缓驶出巷口，朝封家飞驰而去。</p>
封家只有菲佣在，封路凛上楼拿了两件自己的外套和短袖，全揣进纸袋里。他在房间内转一圈，又怕风堂不舒服，装了小盒药进去。他下楼管菲佣要了些新毛巾，忍不住问：“阿莉，家附近有超市吗？能买护肤品的。”</p>
阿莉看他，惊异道：“阿，阿凛，您，用？”</p>
“女朋友。”封路凛赶时间，不多解释，“就是擦脸的。”</p>
车辆驶出车库，他看到了阿莉说的那家超市，下车去买了些回来。他出超市没走几步，就看到自己的越野车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目测价三四百万。</p>
封路凛浑身紧绷，步子慢下来。</p>
是风准。</p>
封路凛假装没看到，又加快速度走到车前，开自己的越野车门要上去。风准任他开门，自己也跟着坐上驾驶位。</p>
封路凛并未阻拦，阴沉着脸，开口道：“你的车就这么停在路边？”</p>
“那又怎样？封警官，您要抓我？”风准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听说——您最近一直在找我。我乱停在后，您查我在前，到底为什么？”</p>
封路凛轻描淡写道：“你自己想死，不要拉上风堂。”</p>
“我不想死，但他家想要我死，你明白吗？”风准激动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你家门口，真是好巧！”</p>
“你家”两字，让封路凛更加警觉。他依旧镇定着，“我确实在查你。并不代表，你可以来这里堵我。”</p>
“公安局长，不过一个正厅｀级……风朗鸿在职的时候，我把局长看在过眼里吗？”风准笑了，他像看货物一般打量过封路凛全身，“除了长相，你倒真像封万刚的儿子。这种威仪，这种把所有弱者都碾碎在脚下的眼神——”</p>
风准把座椅靠背调得躺一些，“那风堂呢？他是你眼里的弱者吗？”</p>
“他很强，”封路凛被风家人直面拆穿，意外地冷静无比，“他也遗传了风朗鸿，正直，又要命地善良。”</p>
语毕，封路凛攥紧拳头，眼睁睁看着风准在一瞬间如鬼缠身。</p>
“善良！风朗鸿当年在市里那是什么位置？我只是个处｀长，但他非要逼死我，我是他侄儿啊……”</p>
好似雷劈几道，风准声嘶力竭，“只不过是动动一根指头，一根指头他都不愿意帮我。”</p>
他原本青年才俊，仕途璀璨，家中父母健在，一切无懈可击……只不过是谋了些不义之财，被判六年，再回来，已是人去楼空，世间只剩“独活”二字。</p>
风准是光脚不怕穿鞋，如今有如丧家之犬。难言的屈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