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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几时休，此路是我……”</p>
风堂傻了一下，记岔了。满脑子都是小时候拿着树枝在幼儿园门口，奶声奶气地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他忽然有点儿后悔当过“地头蛇”，危机时刻出来影响形象，真是败笔。</p>
封路凛心中一动，问：“然后呢？”</p>
他其实知道，也依稀记得，下一句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p>
但封路凛没说。</p>
他见风堂发懵，靠近些，捏他软乎乎的耳垂，故意道：“这几句什么意思？”</p>
风堂白眼一翻：“别问了。我恨你。”</p>
接下来几天，市里都下雨。四五月一到，雨季也跟着来了。市里临山，有江河，潮气排不出去，空气中弥漫着股黏稠的味。</p>
风堂最近在洗车行一坐就是一下午，叼着烟跟贺情打牌。俩小伙子一惊一乍的，嘿哟嚯哟，惊得来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跟着乐。</p>
赢了一下午，风堂喜气洋洋。他推开会议室的门就拐出来，靠在展厅一辆车旁，得意道：“一下午赢了一万块啊，能给……”</p>
他刚想说，能给封路凛买个骚包的头盔，忽然意识到贺情也在这儿，赶紧收声。</p>
贺情输得印堂发黑，骂他：“你他妈站直了！别靠车上，二手车不是车吗？这好几百万呢，碰坏了赔不死你！”</p>
他转念一想刚刚风堂说了半截儿的话，立马笑眯眯地：“我说呢，你想给谁啊？给封警官吧？”</p>
风堂下了阶梯，走近些拍他的小脸蛋儿，乐道：“给贺情买条镶钻儿的胶带，把他这嘴粘起来。”</p>
“贺，贺，贺总，那个……”经理拿着电话站在前台，“负责事故处理的那几名员工今儿去……”</p>
贺情没反应过来：“有单子了？”</p>
“有有有，一环边儿隧道出口，追尾事故。撞了辆劳斯莱斯！这可是加贝集团的销售代理权！事故地址是……”</p>
经理还没念完，贺情一拍风堂屁股，“爱堂千日！用堂一时！去吧，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p>
主要是……等会儿他还跟自己男人有约。</p>
风堂想翻白眼。</p>
没办法，论股份，贺情还是他老板。再说他今天赢贺情钱了，自己也得惯着他。再再说，贺情那智商，风堂怕他亲自去抢事故维修单，一激动，还得倒贴钱。</p>
“成，排面，”风堂说，“你把你上千万的车的钥匙给我。这代表咱洗车行的排面！我动作要快，我姿势要帅，你明白吗？”</p>
贺情这下半点儿不心疼，车钥匙掏出来就给他，一抱拳，特别利索：“兄弟！上路吧。”</p>
“告辞。”</p>
风堂说完就走，头也不回。他带上测量尺，照相机，再喊了个助理帮着提了一箱水，开着车就往事故点走，跑得比兔子还快。</p>
4s店的维修费堪称暴利，贺情是市里劳斯莱斯销售的代理商，他自然有权利去分这一杯羹。虽然说这些都有保险公司评测，但风堂得先去找车主，争取拿下这一单。劳斯莱斯的屁股给撞一下是什么概念？动辄十万往上走，杂七杂八加一块儿，又是一大笔钱。</p>
风堂开着车火急火燎赶到现场，已经有一个野鸡维修店捷足先登了。风堂刚下车，眼瞧着那车主愁眉苦脸地站在车旁，边咳嗽边叹气。</p>
他连忙催小助理：“拿水拿水！”</p>
小助理迅速从车上拿两罐儿下来，递过去，认真道：“您好您好，这里有水！”</p>
“咳，您好。”风堂揉揉鼻子，准备自报家门，“我们是……”</p>
“护城河片区交警分局，第四交警支队。”</p>
风堂被抢了话，抬头一看，差点没哽死。</p>
这他妈不是封路凛吗，怎么着哪儿都碰得上？</p>
封路凛瞥他一眼，清清嗓，对着车主继续说：“刚才的行车记录仪，我们已经看过了。现在麻烦您到这边来签字，我们录个音。对方已经承认全责了。”</p>
处理事故这么快？风堂抬眼扫一圈周围，这就是交警分局门口，恰好是封路凛他们辖区，对面就停了辆警车。</p>
这速度够快啊？电话都不用打，吼一嗓子就来了。还真挺会挑地儿撞。</p>
那边车主跟着过去录完音，肇事司机也处理好了。接下来就是保险和维修的战场。自古以来，马路边儿事故现场，一直是各大4s店兵家必争之地。</p>
封路凛跨在摩托上，正在慢慢地收笔，也准备默默地围观。</p>
车主显然已经被那个野鸡维修店迷惑了，皱眉道：“我，可我的车不是在你们这里买的……市里劳斯莱斯的4s店都是互通的？都一样的？”</p>
野鸡店的人说：“一样的一样的。”</p>
风堂在旁边站着，特别认真地纠正道：“不一样不一样。”</p>
封路凛憋着笑，一只手扶在把手上，胸前警用对讲机还在响。他实在听不下去，忽然开口：“嗳，你们加贝修车修得很不错。”</p>
“还行还行。”风堂谦虚道，就差拱手作揖了，“有空交警同志您来，给您打五折。”</p>
封路凛挑眉道：“好啊。”</p>
车主闻言，感觉像听了权威，愣道：“交警同志，你跟他们认识？”</p>
风堂和封路凛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不认识！”</p>
这年头做生意，太难了吧。</p>
作者有话要说：</p>
谢谢评论</p>
第23章 命硬。</p>
话音一落，风堂扭头去看封路凛胸前的执｀法记录仪。</p>
封路凛自然意会到了，风堂是在担心他被说“利用职务之便”。他摆摆手要走，毫不在意，只是落一句：“你们自己协商。”</p>
那位车主说：“市里就加贝一处代理商，我这么好的车，肯定……肯定还是愿意多加点钱在正规4s店维修。”</p>
风堂点点头，旁边维修厂的同行倒是垂头丧气。每次都抢不赢这些大铺子的。风堂眼见事成，退到旁边去仔细观察擦剐，不断摇摇头，点点头，装得很懂。</p>
等到集团拖车来，已经十一二点，风堂这才慢悠悠开车，跟着护送回去。</p>
他临走前，看一眼马路对面停着的警车。那红蓝光线带来的“安全感”，他再熟悉不过。</p>
回去的路不远，风堂小心谨慎地开车，目光偶尔被路上的建筑物所吸引。车辆驶过他想去的那家酒店门口，油门都踩得重了些。</p>
整座酒店是超级市场，而发生的所有关系都是架上的货物。</p>
这座城市大得可怕。一千三百万人口，有一千三百万种死法。他想起那些外来的朋友，都说这里很好，很舒服，但是不管再待多久，也没有归属感。</p>
偶尔路过市中心一角，哪怕没有人，也显得繁华。城市的本质不再是给人生活，而是“看起来像那么回事”。</p>
“小资”如此残酷，却吸引着若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