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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烟尽了</p>
，厉天阙将它踩到脚底下，灭了那点光，“我一</p>
直在想，厉擎苍带那女人回来就是为让我母亲受刺激发病，好名</p>
正言顺地除掉她。”</p>
楚眠坐在那里沉默地聆听着。</p>
“我母亲死后，厉擎苍彻底肆无忌惮，他娶了那个女人，将</p>
刚出生的我和我姐赶到蔷园来，指使佣人肆意欺凌折磨我们，大</p>
概是想着让我们两个有着神经病基因的孩子早点死掉，这样，他</p>
厉擎苍的人生就彻底没有任何污点了。”</p>
厉天阙一字字说着，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小小庭院，“后来</p>
的事我告诉过你，我姐在那个位置死了，就在那里。”</p>
楚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仿佛能看到那一晚的白雪漫</p>
天。</p>
年轻曼丽的女孩就站在那里，结束了自己悲哀的一生。</p>
“我姐死了，没人管她，我跪在厉擎苍面前，求他给姐姐火</p>
化安葬，可他连看都没看我一一眼，</p>
就直接走了。</p>
厉天阙坐在她的身旁，目光始终落在厉雪鹿去世的位置，忽</p>
然低笑一声，极尽苦涩，“我当时9岁，不知道怎么给她火化，我</p>
怕烧了以后我分不清骨灰和木灰，我就拖着她的尸体直走一直</p>
走，走到湖边将她埋了。”</p>
楚眠看向他的手，如今再看他虎口的鹿头纹身，竟不觉得那</p>
阿眠，为什么不杀我?</p>
么张牙舞爪了。</p>
“我那时真的很笨，我连工具都没拿，就用手挖，从早上挖</p>
到晚上，从黑夜挖到白天。”</p>
厉天阙嗓音低哑而平淡地说着，慢慢竖起自己的手，“我这</p>
两个指甲挖得整个翻了过来，血肉模糊，我跟我姐讲我好疼啊，</p>
我以为她会像以前每一样起来抱抱我，可她躺在那里，再也不</p>
理我了。</p>
“一切都过去了。”</p>
声音从自己嘴里出来的时候，楚眠才发觉自己竟在开口安慰</p>
他。</p>
≈ap;ot;过去了么?</p>
≈ap;ot;厉天阙转眸看向她，自嘲地笑了一声，“过不http://www.muxiyu.com</P></p>
去，我还记得我当时一边捧着土埋她，一边哭着</p>
求她，求她醒过</p>
来，求她不要离开我，求她不要把我一一个</p>
人丢在这世上，可直到</p>
我把最后一捧土洒到她脸上，她都没有醒。”</p>
话落，他的眼底红了。</p>
楚眠沉默地看着他，所以他说，他不喜欢有人离开他。</p>
其实这点要求并不过份，只是他找错了人。</p>
厉天阙深深地盯着她，看着清风温柔拂起她颊边的发，她黑</p>
白分明的眼静静地看着他，莫名地给人力量。</p>
蓦地，他抓上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台阶上。</p>
台阶冰冷有棱角，楚眠靠得极不舒服，厉天阙紧握着她，另</p>
一只手按在她身旁的台阶，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中，发红的眼锁</p>
住她白净的脸，嗓音喑哑。</p>
阿眠，为什么不杀我?</p>
“阿眠，为什么不杀我?”</p>
楚眠看向他。</p>
两人的目光在暗色中交接上，他的眼里压了很多她看不懂的</p>
东西。</p>
果然，他都知道。</p>
她就说他今晚的反应特别奇怪。</p>
她低着声音冷静地道，“厉先生你神通广大，手段了得，我</p>
哪里敢轻信旁人的话，到时杀不了你反害自己。”</p>
在央心湖，她就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笔划算的买卖。</p>
“你不想杀我。”</p>
厉天阙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p>
他就撑在她的上方，属于男人的气息强势地压迫下来。</p>
闻言，楚眠目光定了定。</p>
“厉擎苍为了杀我一定许给你天大的好处，让你可以没有后</p>
忧地放手一搏，以你的性子，真想杀我有的是出其不意的办法，</p>
但你没有。”</p>
黑暗中，厉天阙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只是因为你不想杀</p>
我。</p>
他的声音在深夜中格外清晰。</p>
被看穿了。https://www.dubenhaoshu.org</P></p>
“嗯，我没想过向你下手。”</p>
阿眠，为什么不杀我?</p>
楚眠坦然地道，斜躺在台阶上实在不适，伸手推了推他，他</p>
的胸膛如石壁般坚硬，将她挡得死死的。</p>
“为什么?</p>
≈ap;ot;厉天阙问她，眼中翻涌着什么情绪，“你可怜我，</p>
你可怜一个有精神病的男人。”</p>
“没有。”</p>
她否认。</p>
“那是为什么，你爱上我了，舍不得杀我?</p>
厉天阙又问，长睫轻抬，眼皮上划着一道深辙直至眼尾上</p>
勾，极为性感。</p>
看来今晚是非要问出个究竟不可了。</p>
“也不是。≈ap;ot;楚眠有些吃力地看着他，“能不能让我坐起来说</p>
话，这样我很累。”</p>
厉天阙沉沉地看她好两眼，才松开她，重新坐到一旁。</p>
楚眠坐直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语气淡淡地道，“人活在</p>
世上没有谁是完全健康的，发烧感冒是病，精神病也是病，没什</p>
么不同，更没什么值得可怜的。”</p>
≈ap;ot;呵。≈ap;ot;厉天阙自嘲地低笑一声，≈ap;ot;发烧感冒?你拿疯子血和感</p>
冒当成一个性质?”</p>
“不是么?</p>
“我从小在这蔷园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那些佣人骂我是小疯子、</p>
小神经病，给我狗都不吃的食物，说疯子分不清好差，吃什么都</p>
行;说我这双妖眼看得人害怕，于是逼我低头走路，不准看</p>
人。”</p>
阿眠，为什么不杀我?</p>
厉天阙低沉地道，≈ap;ot;连我姐都很恐惧这个病，她一直告诉我</p>
要做个善良的人，她以为这样发病后就不会嗜血杀人，可最后，</p>
那么善良的人还是杀人了。”</p>
病发的时候，再良善的人都控制不了自己沦为炼狱的恶魔</p>
“而你现在告诉我，这跟感冒一样?”</p>
厉天阙嘲弄地笑着。</p>
≈ap;ot;都是病，我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一样?</p>
≈ap;ot;楚眠不解地看向https://www.dubenhaoshu.org</P></p>
他，双眼清澈分明。</p>
她是真这么想的。</p>
她真的不觉得这病和感冒发烧有什么不同。</p>
厉天阙坐在黑暗，呆呆地看着，眼中尽是震动。</p>
她是第一个这样告诉他的人。</p>
楚眠感觉他的视线太过灼热，简直想烧了她似的，她别过</p>
脸，看着眼前夜色中的庭院，忽然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你</p>
之前让我吃避孕药，是因为你担心这病会遗传?”</p>
她还以为，那不过是给金丝雀的待遇而已。</p>
现在想想，竟然还另有原因。</p>
“不然呢?”厉天阙自嘲地挑了下眉，≈ap;ot;再生个和我一样有疯子</p>
血基因的孩子?”≈t;p≈gt;https://www.dubenhaoshu.org</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