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啪啪作响。
广东的冬天 , 没有雪,没有寒霜 , 只是会下雨 , 泛一层雾气,露水多,常年四季如春 , 不过在靠近远郊的城区,一栋栋洋楼间距远 , 有起伏的小山 , 林木间穿堂而过的风,撞上湖潭散出的凉水 , 被山涧返回 , 还是会冷一些。
何笙那几天犯困也犯懒,天天猫在床上,蜷缩进被子里,她素来怕热 , 不畏寒,也转了性子 , 一丁点凉气儿都沾不得。
保姆在屋外来来回回,泼水擦地,她也睡不香 , 干脆爬起来,匆忙洗漱过 , 嘴里叼着发卡,往一楼去。
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外,婆娑的树影 , 残花 , 在风中飞扬起舞,打着旋儿簌簌落下,刮过石凳,藤椅和秋千,乔苍倚在贵妃榻上,膝盖处搭着一条咖啡色的薄毯,毯子一头坠落青瓷砖,染了泥土灰尘,另一头被他坐在身下 , 浑然无觉。
他掌心捧了一本书看,他猜不到何笙醒来,神情十分专注,也没有往屋里瞧。
摇晃的树叶,把阳光时而遮掩,时而放出,他也跟着忽明忽暗,温暖极了。
他穿白色的宽敞棉衫好看,比笔挺的衬衣柔和随意一些,她记得他还穿过一件花色上衣,在很多年前 , 像一只万花筒,要多纨绔有多纨绔 , 她一眼就瞧不上。
她哪里知道,他是故意那样打扮 , 非要让她记住不可 , 恋与厌,爱与恨,不都是情吗。
何笙轻手轻脚推开玻璃 , 走进庭院,站在榻子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 手忽然探出 , 环绕盖住他眼眸,他身子本能一僵 , 下意识要握住这双手 , 来一个过肩摔擒拿,可动作才起,他蓦地想到是家里的小祖宗,唇角的笑意晕开。
“怎么不偷懒了。”
她不松 , “知道你趁我不在,用了我的贵妃榻 , 出来算账。”
“那也不能委屈,天色还早,多睡一会。”
何笙笑眯眯说也好。
她手被他握住 , 从眼睛上扯下,右腕横在眉心间 , “几点了,也好什么。”
十点了。
她愤愤不平,“那你说还早!”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乔太太无理取闹 , 刁蛮霸道 , 欺凌弱小,是吗?”
她一脚踩在石凳上,蹦着落地,扑入他怀中,手狠狠掐他的唇,“不是。我温柔贤淑,体贴可爱…”
她说不下去了,红着脸和他一同笑出来。
他继续看书,任由她在怀里折腾撒欢儿,她喝了一口他的茶水,苦得反胃 , 正要呕吐,那劲儿又过去了。
她不安分晃屁股,往他胸口靠,随手握住飘落下的一枚花,花有许多瓣,她一层层揪着,别别扭扭开口,“你和常锦舟,之前做过吗?”
乔苍没听清,他从书本内抬起头,“什么。”
她舔了舔嘴唇,将光秃秃的花骨朵遮住一只眼睛 , 活泼娇憨,“你和上一任乔太太。”
他嗯 , “怎样。”
她哧溜一下滑下去,他眼疾手快抓住她 , 平稳轻柔放她蹲下。
“做没做过。”
乔苍合上书本 , “我和上一任乔太太的闺房事,这一任乔太太可以猜猜看。”
何笙说肯定做了,否则她怎敢怀你孩子。
他手指在她唇上点了点 , “再猜。”
她忽然烦躁,别开头不看他 , “不猜了 , 没趣儿。”
他轻笑出声,终是什么也没告诉她。
何笙又开始犯困 , 她打了个呵欠 , 懒洋洋枕在他膝上,乔苍抚摸她玲珑白嫩的耳垂儿,“昨夜叫你起来喝水,都听不清。乔太太要不是故意的 , 就是耳朵里东西塞满了,该掏出来。”
她最喜欢缠着他掏耳朵 , 他极不情愿,嘴上说让别人知道像什么样子,可每次都不拒绝她。
她嗤一声笑出来 , “你别报复我,故意掏狠了 , 把我变成聋子。”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穿梭过她长发,兰花香气在空中荡漾,“那有什么关系 , 你聋了 , 我做你的耳朵,你往后瞎了,我做你的眼睛。”
她抬起眼眸,看向远处摇曳的花,看向天际流动的云,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