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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娇嗔 , 太明艳,那是一种逼慑人心的美,美得充满攻击性 , 丝毫不收敛,不压制 , 嚣张而放肆,连她的眼神,她勾一勾手指 , 都像是蓄谋已久令男子神魂尽失的奸计。
她在二楼到一楼的瞬间,她嗤笑了。
那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丝声音,最后一丝怨恨。
乔苍沉默抱着瑟瑟发抖的我离开楼顶。
常锦舟死去的广场已经人山人海。
我伏在他肩膀 , 看了一眼血泊之中的女子 , 她彻底没了气息,身躯破败而残缺,她得到的,不过是陌生路人的唏嘘。
谁也不为她惋惜,不为她掉泪,甚至乔苍连眼底的厌恶,都不加掩饰。
斗来斗去,终究还是我赢了所有女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 , 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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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锦舟坠楼身亡,令何笙恍惚了好一阵子。
那溢满一地的血泊,残破不全的尸骨,崩裂粘稠的脑浆,时常在夜半惊醒她的噩梦,捂着脸汗涔涔喘息 , 乔苍总要开灯哄上许久,她才能再次入睡,手也会紧握他,将身体蜷缩埋入他胸膛 , 他丝毫动静都能立刻察觉,睁开眼颤抖惊惧如麋鹿一般望着他。
那样的温软依恋楚楚可怜,乔苍疼惜至极。
他一直以为她只有放荡风情的一面,亦或毒辣凶狠的一面 , 她玲珑剔透又精明残忍,她似乎从不脆弱,永远高傲清冷扬着下巴,对一切了如执掌,肆意引诱。
曾有一段时间 , 他察觉自己不可收拾受她迷惑,她媚笑的脸孔总是来来回回 , 在他的白天与黑夜中辗转摇摆 , 他分明知道那是圈套 , 是诱饵 , 是美色陷阱,仍近乎发疯发狂的靠近她,被她牵制,他渴望俘虏何笙 , 他从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执念与痴迷。
就是四年前那一天。
倘若没有那一天,他依然是无可撼动的华南虎,执掌黑帮杀戮 , 出手血雨腥风,他的人生绝不会有金三角战败的污点 , 他更不会萌生金盆洗手,换她一世安稳的念头。
他还记得,那年他三十六岁 , 何笙双十年华。
她从波光粼粼的池水中浮起,斑斓的灯束笼罩住她冰肌玉骨,她不施粉黛 , 清纯如芙蓉 , 瀑布绸缎般的青丝缀满水珠,无声无息游进他心底,将干涸的冰冷的从未动摇过的心,一点点融化。
就像一场降落在戈壁滩的细雨,很小,很柔,很浅,可它不停息,哪怕坚如磐石 , 也会失去力气。
乔苍见过许多女人,也有过不少风月逢场作戏,唯独何笙,她是他算计之外,是他理智不能自控,是他在麻木嗜血的黑道生存了二十年后 , 从天而降的意外。
他早知周容深有一个情妇,缜密谋算从他的情妇下手,毁灭倾覆他,却未曾想到 , 他和周容深这辈子,都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被池水浸湿,一笼白纱,摇曳如莲经过他面前 , 娇喘嘘嘘,杏眼秋波,他知道她对哪个男人都这样,她天生就是狐狸,长着一副淫荡的媚骨 , 她身上的香气,山茶花的香气 , 缓慢渗透 , 谁也不曾看到 , 在南省不可一世呼风唤雨的乔苍 , 拿烟的手隐隐颤抖。
他不动声色,紧咬后槽牙,侧脸绷得凸起,手腕压住心脏 , 摒弃那萦绕不散的香,他还不知自己栽了,红尘中的婊子而已 , 他睡过的还少吗。
他吐出烟雾,潇洒扬长而去。
那一晚他有些失眠。
他原本就睡得浅 , 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手摸出枕头下的枪,对准黑暗的树影 , 婆娑的路灯,像被追杀的亡命徒,战争不过是一念之间。
可那一晚 , 半山宾馆万籁俱寂 , 后园的湖泊,长廊,花海,都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他捏了捏钝痛的眉,从床上坐起,赤裸胸膛,点了一根烟,那味道竟不是烟 , 而是浓烈的山茶花和淡淡的体香。
他眉头蹙得更重,掀开被子叫韩北,韩北从屋外进入,看到迎面坠落点燃的香烟,几乎还没怎么抽,他有些愕然 , “苍哥,您有事?”
乔苍喉咙沙哑,“找个女人来。”
韩北问是会所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