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周部长收拾不了 , 而我却可以。”
周容深目光投向远处红彤彤的晚霞,此时日薄西山,光束仍在,却荒凉彻骨 , “她之前的事,我已经解决,之后几十年光景,希望乔总替我好好疼爱她。”
乔苍笑而不语,他从我手中夺过离婚证 , 打开瞧了许久,唇角弧度加深 , 上扬得十分魅惑 , 清俊 , “很好。”
周容深弯腰步入车中 , 秘书正要关上门,被他一只脚抵住,我们都看不到彼此的脸,甚至连轮廓都仅仅是投射在地面的影子 , 而望不见边际,他声音低沉传来,“何笙命薄 , 半生凄苦,乔总试图利用风月之事而达到掌控官场制衡我的勾结 , 不论真假,尽量免去。”
留下这句话,军用吉普仓促驶离 , 我原本笔直坐着,在看到地上的影子消散,无踪 , 被遥远的渺小的车流人海吞没 , 掩去,我心脏忽然漏了一个洞,在顷刻间撕裂出长长的淋漓的口子,我不由自主伏上玻璃,看向空空荡荡的地面,那里留下浅浅的车辙,留下淡淡的黄沙。
人去楼空。
阿六发动引擎,从驾驶位回头,问乔苍走吗。
后者没有应声 , 他侧身倾向我,将垂在右侧的安全带握住,为我系在胸口,他指尖穿插入金属夹内,吧嗒合拢。
“难过吗。”
我凝视乔苍定格在我胸口的手,他没有抬头,更不曾用他深邃犀利的眼眸逼迫我回应,我捏紧裙摆,在车行驶的颠簸中,滚下一滴没有温度 , 没有颜色的泪。
难过吗。
从此分道扬镳天涯陌路,我再没有资格被他拥抱,抚摸他的脸,听他的叮嘱 , 插手他的生活,陪伴他的以后,所有因他而存在的习惯,改变的喜怒 , 都必须连根拔除,从此不过问,不回味。我如何不难过。
贪婪如我,渴望得到一切,畏惧失去分毫 , 将我曾经的丈夫,我最风光的故事 , 遗忘在这个路口 , 哪怕五年的时光他馈赠我的全部是噩梦 , 也早已深入骨髓 , 难以磨灭,何况周容深是我的美梦,是我所有锦绣岁月的开始。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明媚完整的何笙 , 将权色交易中病入膏肓的我从歧途拉回,他拼尽了全力,赔上了所有。
而我却在我们苦尽甘来 , 最好的时候,挥别了这最好的光阴。去握紧一个也许我握不住 , 可充满诱惑让我奋不顾身的男人。
我将视线移到乔苍平静无波的脸上,“从很早开始,我就赌博 , 因为没有本钱,没有帮助我出老千的人,所以能放在赌桌上的 , 能用来开局下注的 , 不管是什么,我都曾当作筹码,不计后果去赌。我只想赢。赢得漂亮,赢出我无忧无虑的一生。”
他淡淡嗯,手指从我身前抽离,“赢了吗。”
“赢来的是我一早想到的,而输进去的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不知这算赢还是输,我曾想要安稳生活,可我分明已经得到 , 又无可救药爱上了刺激。
在刺激中堕落,迷惘。
忘记初衷,忘记我曾多么渴望安稳,走向一条世人眼中,惊心动魄的路途。
乔苍直起身体,他沉静如水的眸子定格在我眉眼间 , “后悔吗。”
他指尖从我心脏处掠过,在他的体温与触摸里,我感觉到自己过分激烈的跳动,这跳动令他一怔 , 染上一层晦暗,“遗憾吗。”
我说没有后悔,可有一些遗憾。
我投向他怀中,“你不要生气 , 也不要怪我。我和容深,我的错更多。是我亲手打碎,让一面完整剔透的镜子,落入泥土,变得污浊 , 糜烂。他那么好,那么完美 , 而我丢掉他 , 错过他 , 只是有些忍不住。”
他僵硬固执的身体 , 在我拥抱下一点点柔软,升温,他声音内溢出一丝笑意,“不是舍不得就好。”
我越过他肩膀 , 看向车窗外长长的飞掠的街道,这是一趟距离我和容深的住所越来越远,背道而驰的路 , 如同我走向的岁月,漫长斑斓的剪影中 , 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兜兜转转,熟悉的未曾离去,陌生的仓促而来 , 可消失的,生疏的,把所有痕迹都抹掉遗漏的 , 只有他一个。
我就这样失去了他。
在我二十三岁这一年。
我凝望天际幻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