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放礼炮的保安探头探脑瞅了一眼,回身朝礼堂内髙声喊叫,“乔先生,萨格小姐到。”
我在昏昏沉沉中一路颠簸,头顶是乔苍绵长炙热的呼吸,他臂弯托着我毫不吃力,就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一片 失重的云朵,任由他拥抱我去往霓虹璀燦人潮陌生的尽头。
这样亡命天涯的疯狂与放肆,唯他给过我,也唯他给的让我发了狂的迷恋,动容,想抗拒却堕落。我和世上那 么多男人交错而过,为金钱,为权色,为苟活。只有乔苍,我们在狭笮阴暗的时光里背叛世俗,踩踏道义,歼灭良 心,忘乎所以,没有离愁苦恨,只是一时兴起的猖獗,风花雪月的情欲。
我知道不该这样,我和他的纠葛建立在太多人的伤□,甚至血肉,可又为这无所顾忌的悲欢而颤栗,沦陷。
仿佛一盏破碎的琉璃,它那么美,那么珍贵,它即使碎成了粉末,再也拼凑不起,也一样价值连城,让世人向 往。
我呻吟着踢打四肢,想要冲破束缚去喘息,这小小的空间里拥挤的每一丝空气都是他的味道,我会中毒,会更 宿醉,会病入膏肓。
他身后跟随的四名保镖看到包裏抖动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后谁也没敢开口,反而将头垂得更低。乔苍夹紧我臀 部,不允许我胡闹,几分钟的天昏地暗后我终于听到汽车发动的声响,我被放在他双腿间,从西装内露出半张脸, 睁开眼的霎那,模糊的一层霎气里,是白得刺目的衬衣,我抓出一道道褶皱,横纹,靠近锁骨处的衣领,不知何时染 了唇上的胭脂。
保镖驶入一条五光十色的长街,穿梭过车流树海,颠簸逐渐平稳,他小声询问乔苍去哪里,回庄园还是洱海后 的独栋别墅。
“温泉酒店。”
保镖微微一怔,“萨格小姐说凌晨十二点前回来。她如果发现您不在,我们怎样解释。”
乔苍无动于衷,他手指在我光滑冰凉的脸上轻轻戳点着,“谁是你主子。”
保镖被森冷的语气震慑住,登时打了个激灵,坐直身子闷头开车,一声不吭。
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出乔苍口中的包裏是个女子,可谁也不能戳破,他杀伐果断,冷血歹毒,忤逆他的下场 就是死。
车行驶过许久,我在起起伏伏中酒劲儿更猛烈撞头,停泊的霎那险些没忍住呕了出来,乔苍将我遮盖严实, 连一丝头发都不露,保镖拉开车门,他迈步下去叮嘱所有人不要跟上来。
为首的马仔头儿龇牙咧嘴,“苍哥,这附近条子和毒贩多,您要不带两个人进去防身?”
乔苍不动声色反身就是一脚,直击马仔名门,他捂着被踢的部位倒退好几步,最后硬生生卧在了地上,疼得倒 抽冷气。
乔苍阴恻恻间他需要防身吗。
马仔吓得脸色灰白,仓皇揺头。
耳畔刮起喧闹的风声,仿佛正经过一条车水马龙的冗巷,有甜美的女音招呼乔先生,问他是否需要夜宵服务, 他一声不响,只是用手势拒绝,颠动止息在两声电梯门打开的铃响中,他终于停稳。
我鼻尖挨着他喉咙,用力嗅了嗅,他发出轻笑,忽然将我抛向髙空,我感觉自己完全失重,腾飞出他臂弯悬空 ,吓得手足无措失声尖叫,他笑声更烈,“不是胆子很大吗,一个人敢闯金三角,敢去做生意,这点伎俩都抵不住
我死死搂着他脖子,生怕软趴趴的身体从他怀中坠落,西装掀开的霎那,他半张脸孔映着荡漾的水波和涟漪,镀 上一层浓浓的银霜。
我这才发现自己置身温泉酒店的池水河畔,此时夜已深,偌大的厅室寂静无人,只有水激荡出的乐曲,幽婉, 缠绵,又清丽。
我曽在楼上观赏过乔苍和萨格的春色满园,所以一眼认出,其实这座温泉池不是真正的泉眼,而是后山池水的 引流,一座小小的人工湖泊,水温也是热的,凝结了袅袅白雾,似乎很深,深得望不到底。
我怕水,怕极了水,我曾险些葬身海港,我不由自主蜷缩起双腿,“带我来这里千什么◊”
他一本正经,“洗掉你身上的臭味。”
我听到他羞辱我,削瘦只剩骨头的膝盖抵住他胯下,那里一坨肉还毫无反应,正在沉睡,“你才臭。”
他面不改色问,“知道老猫的吗啡怎么运送进边境,从国道入市吗?”
醉意令我跟不上他的节奏,脑子里嗡喻作响,呆滞揺头,他换了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