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微微沉下,苏太太最先察觉,她抬脚捅咕柳太太,后者讪笑了两声,“六姨太您不要计较,我也是爱八 卦,道听途说的◊”
做了一半水蒸苏太太又约来两名官太,她们进屋后便唧唧喳喳吵得我脑仁疼,我匆忙结束和她们道别,她们不 打算放我走,我推脱肚子饿了买份糕点,这才从门里挣脱。
走廊尽头两名保安正阻拦一个闯入大叫的女子,我仔细打量才发现是常锦舟,丧礼后我再没见过她,她清瘦得不 成样子,眼窝都凹陷了,她大声叫喊我认识六姨太,她不会不见我,你们放我进去!
保安不敢做主,六姨太三字在今时今日的珠海,是卡在金字塔尖的,沾了我的边儿,谁都不会得罪。
常锦舟在奋力挣扎中看到灯下沉默的我,她声嘶力竭叫喊,“何笙,你躲起来算什么本事!常府不让我进,我找 到这里你也不敢和我对峙,你还不如一条狗!”
我笑了声,朝保安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们放行,失去禁钢束缚的常锦舟整个人都疯了,脱缰一般朝我飞奔而来 ,可惜她身子太虚弱,到达我面前还没有来得及唾骂或者厮打,就自己踉跄跌在墙角。
我居髙临下俯视她,眼底是深深的伶悯,“你找我算账,还是来取我的命。”
她剧烈喘息,脸上满是狰狞,“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手刃你,将你挫骨扬灰。”
我上下打量她,“就凭你现在吗。”
她在我的嘲讽中握紧拳头,缓慢而艰难鹏起来,她褪去了往日的光鲜,比我还要瘦一点,如弱不禁风的柳叶般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可以为了报亡夫的仇蛰伏这么久,将我的家族搅得天翻地覆,我也可以再夺回来,让 你拥有更惨烈的结果。”
我笑着说当然好,如果你能拉上乔苍一起,不仅这个等待的时间用不了十年,十天就足够,还能彻底铲除我。
我说完拍了下额头,“瞧,我怎么忘了,他不但不会帮你,还会知道你有这份心思而厌恶你,就像厌恶你的 孩子一样◊”
她脸色一僵,“你说什么◊”
我狞笑逼近她,唇挨在她脸孔,不错过她任何表情,“我记得你流产那一次,我曽说过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拖 了这么久,是时候了。你结婚两年半,怀上的那一次也不过是争宠的手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正值壮年,却 偏偏怀不上,我都为他怀了两个,你连一个都没有。”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她有预感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天崩地裂,所以她几乎不眨眼,直勾勾凝视我这两瓣唇到底迸出 怎样击垮她的恶毒,我悠闲随意掸了捭耳环。
“乔苍每一次和你做爱前,都会吃一粒避孕药,你大约还不知道,这世上有男性避孕药,对吗。在药物的伤害 下,他拿什么让你怀孕啊。常秉尧出事后,他碰过你吗?他连戏都不愿演了。你这副身体,不曽勾起他一分兴趣。
她身体猛烈揺晃,她置身波涛汹涌的大海,风浪,雪崩,火山,她根本找不到容身之处,她直面这样的疯狂, 惊惧无比。
她嘴唇和脸孔都在颤抖,她哽咽说不可能,他很爱我,他真的很爱我,他不忍心这样对我。
她麻木自己仍觉不够,她大声朝我嘶吼,“他那么爱我他不会!”
“他爱你什么。爱你不如我的容色,爱你不如我的风情,爱你不如我的婀娜与聪慧,还是爱你自恃家族昌盛, 对他势在必得的可笑愚蠢的髙傲。他爱这世上最狠毒最精明的女人,他爱的是征服,而不是一只猫。”
我伸出手,在她僵硬呆滞布满泪痕的脸上拍了拍,“你瞧不起我,骂我是妓女,可你的丈夫宁可让妓女为他生 儿肓女,也不愿让你这位出身髙贵的妻子孕肓他的血脉,你还活着做什么呀,难堪没受够吗◊”
什么是万箭穿心,什么是生不如死。
常锦舟此时的模样,她脸上的惊愕,震撼,死寂,哀戚,绝望。就是对世间极致的美好又极致的残忍的爱情最 好的诠释。
这番真相刺痛了她的灵魂,连心脏都不足以形容那种痛苦,她在丈夫的算计和防备里活了两年,她就像一个傻 子,失去了一切,连自己的尊严都没有留住。
她眼底起先只是积蓄了一层薄霎,随后澎湃出厚厚的,浓烈的水汽,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陶,又不想被我 、被门内听到动静探头查看究竟的富太看到她的狼狈,她捂着脸咬牙隐忍,可她颤抖的身体,耸动的肩膀,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