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父母会伤心，而且你的凡尔赛宫就再也不能盖起来了！”

    欧荞乐咬着唇，望着他的眼神既恨且悲。

    “你好……理性……”至少拖个两三天，或者提醒她一下，她就不会这么急着回来了。

    “我不想让你步我后尘。”

    “你的后尘？”

    “一个让父母伤心的孩子。”

    她怔怔看着他。

    “我从没忘记我当初是怎么死的。”

    38.痛苦的过往

    “你是……”这次他不再“远目”了吗？“怎么死的？”

    陆麒羽沉默了一会才道，“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爸妈会非常的伤心，但到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机会反悔了。”

    他还是不想将真实原因告诉她。

    他不想看到她嫌恶的神色。

    欧荞乐怔怔望着依然守着秘密，未对她敞开心房的陆麒羽。

    “那么……我们永远无法碰触……你不在乎吗？”泪光在眼眶内闪烁。

    “我可以走。”这是他多日思考后的结果。

    “什么？”走？

    “我已经可以离开那间屋子了，”他不说明是因为她的关系，他才有办法解开心口的那道枷锁、脱离古洋楼的束缚，他不想让她记挂更深。“也许我会走我该走的路，而你过一段时间就会把我忘记，到时可以迎向新恋情……”

    “你闭嘴！”她生气地吼，“不准你替我决定，我的感情！”

    他还真把嘴闭上了，只是默默的瞅着她。

    室内空气凝结了好一会。

    “干嘛不讲话？”她受不了这种沉闷。

    陆麒羽象是像定了重大决心般的张嘴，“我会死主要是因为吸食过多鸦片。”

    “什么？”他刚是说吸食鸦片？

    “用现代的说法，就是吸毒。我爸是被我活活气死的，但他死了之后，我仍是不知悔改，因为我已经重度成瘾，无法戒除，后来是因为吸食过量死亡，我妈也在那之后自杀死了。”

    他突然将秘密托出，让欧荞乐傻愣。

    他为什么突然愿意说了？

    而且他竟然是……吸毒过量死亡的？

    连带父母也是因他而死？

    “所以你……你把自己困在古洋楼，是为了赎罪？”

    他倏然起身，“别把我当什么好人，我年轻时放荡不羁，身边女人一堆，每天都跟不同的女人上床，纵情声色，就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对你也是如此。”

    “什么意思？”

    “就是……”他突然消失了踪迹，下一秒房门霍然开启，欧母冲了进来。

    “阿美，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听到你在大吼？”欧母一脸担忧地快步走近女儿，仔细审视。

    “没、没有啦……”欧荞乐快速做出反应，“我刚电视不小心开太大声，自己也吓了一跳。”欧荞乐吐舌傻笑。

    “是喔？”欧母这才宽心。

    欧荞乐点点头。

    “我要出去买午饭，你要吃什么？”

    “羊肉炒饭，再加一杯柳橙汁。”欧荞乐想了下后回道。

    她身体尚未复原到可任意外出，所以饮食方面得靠父母帮忙。

    “好。”欧母转身。

    “妈。”一道愁绪袭来，欧荞乐忍不住喊住母亲。

    “什么事？”

    “谢谢。”

    对于女儿不知为何突然用小猫般的闪闪发光眼神，来跟她道谢，欧母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笑了笑。

    “我很快就回来。”

    “路上小心喔。”

    欧母关上门后，屋子内恢复寂静，但是陆麒羽却一直未出现。

    “陆麒羽。”她朝着空中喊，“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完！出来！”

    他刚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股不安的感觉沉沉压在心头上。

    他终于说出他的秘密，但是她却没有半点欣喜感，或是被信赖的感觉。

    这个祕密太沉重，重到她难以负荷。

    她没想到他的死代表了一个家庭的悲剧，而且他后来还说什么他是纵情声色的公子哥，身边女人一堆，对她也是如此……

    那段话是指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一个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具任何意义的意思吗？

    “陆麒羽！”她持续大喊，“你出来啊，浑蛋，出来把话说清楚！”

    她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而且还是让人特别不安的这种！

    但他却未再出现了。

    ※※※

    陆麒羽坐在二楼的阳台栏杆上，两手抓着扶手，望着一楼地面，他还记得，母亲就是死在那儿的。

    她从二楼倒栽葱往下跳，颈椎折断，回天乏术。

    当时已经死掉变成鬼魂，跪在母亲身边的他，嚎哭不止。

    他是到那一刻才知道后悔、才知道反省，才知道自己有多不孝，气死了父亲、害死了母亲。

    须臾，母亲的灵魂脱离身体，傻愣愣地望着嚎哭的他，他疾步上前，想握住母亲的手时，她却突然不见了，接着，他听到二楼传出一声悲鸣，五分钟前发生的状况，再次重演，母亲再次摔落在他面前。

    她痛苦的挣扎，满口鲜血，抽搐了好一会才断气。

    他傻了、呆了，后来才想起，自杀是大罪，将会在原处不断重复同样的死亡、同样的痛苦，一次一次又一次……

    “妈……”他上了二楼，抱住不知是第几次自杀的母亲，心碎的哀求，“别跳了，拜托你别再跳了……”

    但母亲仿佛看不见他，轻飘飘地脱离他的掌控，再次跃下。

    他崩溃的跪在阳台，抱头大哭。

    后来，阴差出现了。

    “陆范美妍，你的阳寿已尽……”阴差发现陆母的灵魂从阳台跳下来时，倒卧在祂前方时，一脸错愕。“怎会这样？”

    “拜托你，阻止我妈。”陆麒羽一把抓住阴差。

    阴差一脸严肃的甩开他的手，“哪来的孤魂野鬼？”

    “我是陆范美妍的儿子，陆麒羽，求求你阻止我妈，不要再跳了……停止她的痛苦……拜托……她是个好母亲、好太太……都是我的错……若要处罚，拜托罚我吧……”

    “等一下！”阴差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说你叫陆麒羽？”

    “对。”

    “这家的儿子？”

    “没错。”

    “你死了？”

    “对。”难道他看起来像个人吗？

    “不是啊……”阴差快速翻阅生死簿，“你今年才二十三岁，应该还有七十六年的寿命才是啊！”

    “还有七十六年的寿命？”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复诵。

    “你前三世不是清官就是造桥修路的大善人，所以这世注定享尽荣华富贵，子孙满堂，身体康健，无烦无忧，一直到九十九岁那年寿终，上天庭赴神职的啊。”

    “你说得是别人吧，你会不会是记错了？”陆麒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