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闻殷甚至开了一瓶红酒，给他倒了一小半杯，和他碰了碰，说：“不管怎样，十七岁生日快乐！”

    其实闻殷酒量还算好，可那天不知怎么的，喝两杯就头晕，总感觉面前的李嘉树在一左一右地晃。他扶住他的肩，上去捏他的脸，说：“你别晃来晃去看得我眼晕，你看看你，瘦得跟排骨一样，你身上的肉加起来有几两？论斤卖你都卖不出一个好价钱！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亏本的玩意儿！”

    李嘉树把他扶到沙发上躺着，闻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睡到一半又忽然惊醒，见李嘉树在收拾桌子，又歪歪斜斜地走过去，脚步不稳直接撞在了他的背上。

    他问：“要礼物吗？要什么，明天我给你买！”

    李嘉树由他静静地靠着，好半晌才开口：“我要……可以么？”

    “什么？”闻殷听不清。

    “我现在要我的礼物，可以么？”

    闻殷笑了，醉醺醺的脸颊浮上一圈浅红：“可以啊，你要什么跟我说，我全都给你买来！”

    一个脑袋凑过来，然后闻殷就被亲了。

    闻殷可能有点醉，但是他绝对没有醉到神志不清。他甚至记得十分清楚，李嘉树嘴唇的触感，少年不算宽厚却坚实有力的臂膀，蓬勃的热度，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反抗来着，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酒精让他动作迟缓，他由着小孩亲了很久，最后抱着他睡了一晚。

    第二天，也并没有什么反感厌恶的感觉。闻殷大学宿舍里有个男同，几年相处下来他早就见怪不怪。因此他只是有点吃惊，他甚至平静地和李嘉树说：“我们谈谈。”

    他说了很多，把自己对于男同的看法，以及他知道的所有跟男同有关的信息都告诉他，他想让李嘉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或者好奇，完全没那个必要。

    他说的口干舌燥，李嘉树只回他四个字：

    “我喜欢你。”

    闻殷一肚子的话被扼杀在喉咙口，紧接着李嘉树又说：“从很早开始。”

    “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可不可以和我试试？”

    他又开始摆出一副沉默的脸，话问出口了，却面无表情地垂着头，仿佛即将被他辜负，莫名地让人觉得可怜兮兮。这么多年闻殷早习惯对他心软，这次尽管情况特殊，不应该也不可以，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软了。他安慰自己，也许小孩只是好奇，跟他总比跟学校里其他男孩子在一起好，起码他可以正确地引导他，假如有一天他想明白了要离开，闻殷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潇洒地对他说一路走好。

    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喜欢他。

    但自从两人在一起，高冷的喜欢沉默的李嘉树就变了。他开始变得缠人磨人，变得会撒娇会耍赖，甚至会很多很多花招，对付床上的他。

    闻殷郁闷地想，他该后悔的不是和这个17岁荷尔蒙旺盛的男孩子在一起，而是在一起后不应该这么轻易被他推倒以至于将这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给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好看咩，还有一更

    第3章 下

    李嘉树的父母虽然离异，但双方对他成绩的关注度一直挺高，反而忽略了他的生活。见面也没什么话，就连寒暑假，李嘉树也只和他们见一面，大部分时间，他就黏着闻殷。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闻殷。

    既然决定和小屁孩在一起，闻殷就和他约法三章：第一，成绩不许下降；第二，在学校里要保持距离，保密原则；第三，绝对不可以让双方父母发现。

    李嘉树很乖地都做到了，但是闻殷现在十分地加上一条规则：不许性事过分频繁！不许耍花样折腾他！不许让他坐上来自己动！

    害羞的闻老师愤怒得就像一个涨圆了的气球，针一戳就爆。因为，这混蛋已经连续三夜缠着他不知节制地索要，闻殷可是要抄教案要备课要批作业的苦逼老师，每天的精力献给工作尚且不够，再给李嘉树分去一大半，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吸干了。

    奄奄一息的闻老师给李嘉树下了最后通牒——每周末和周五的晚上才可以进行这项运动，其余时间，想都没想！

    李嘉树沉默着，不敢发表意见。

    转眼到了高三。李嘉树作为年级第一的常青树，被各科老师捧做掌心宝。他和闻殷的地下恋情仍在继续，学习的时间多了，他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粘着闻殷，但只要是空闲时间，他必是要跟着闻殷的。

    寒假过来就是情人节。何望舒从李嘉树的课兜里摸出一大堆情书和巧克力，还有玫瑰花，他啧啧赞赏着：“校草的魅力就是大，分我一些多好。”

    李嘉树头也不抬埋入题海：“都送你。”

    何望舒把这些东西拍回他的桌子，惆怅无比：“不敢要啊，我可得罪不起你的粉丝。”他自顾自说了一通，拿胳膊肘捅了捅李嘉树，“喂，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有情况？”

    李嘉树停了笔，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有啊，你才反应过来啊。”

    “我靠，是谁？是哪个大美女能入得了你的眼啊！好奇死了，快点说！”

    预备铃声响起，闻殷踩着铃声进了教室，放下教案，开机拷课件。

    李嘉树看着闻殷，用嘴怒了努讲台的方向，轻飘飘地说：“喏，是闻老师。”

    “噗，”何望舒笑趴，笑完抱怨，“不肯说算了，”又打量着讲台前转身自己擦黑板的闻殷，盯着他因为擦黑板的动作而露出的一小截白白细细的腰，摸着自个儿没毛的下巴，品评道，“说真的，闻老师条挺顺的，可惜我不喜欢男的……”他话没说完，突然看到李嘉树有些恐怖的目光，吓了一跳，“你干嘛这样看我？”

    李嘉树冷哼了一声，死死盯着闻殷露出来的那小截蛮腰。

    课后是大课间，原本应该做早操的，因为下雨取消了，于是整栋高三教学楼都很热闹。李嘉树拎着自己的物理课本，跟着闻殷去办公室问题目。老师们也都很懒散，仿佛没睡饱，又好像因为下雨的缘故，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地坐在位置上，偶尔几个在聊天。

    李嘉树弯腰问题目，凑得极近，吐气几乎喷进闻殷的耳廓里。他往一边偏了偏，听了他的问题，认真地给他讲解。说到一半，突然腰被人拧了一把，闻老师住了嘴，警告地盯了李嘉树一眼，李嘉树看着他，目光有点凶，仔细看又藏着点委屈，他又掐了一把。

    闻老师没法，心虚地四下里看看，好在他的座位是最后一个靠着窗，不容易被人注意。他拍开那只爪子，小声地问：“怎么了你？”李嘉树咬牙切齿地说：“回去我就把这件衣服扔掉！”

    “你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李嘉树愤恨地咬着唇，仿佛藏着天大的不满，“你擦黑板的时候都被人看光了！”

    “什么？”

    “腰！”

    “……”闻殷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衬衫下摆，小声地解释，“它只是有点短，我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