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月自然也知道,神弃之地盟军已经开始接近边境,很快就将大举入侵。 网换句话说,月印山的命运,几乎马上就要面临宣判。
“秦易,现在,你还对月印山一如既往的乐观吗?”姜心月语气复杂地问道。
“事在人为罢了。”秦易叹道,“心月,你若现在离开,相信月印山上下,也不会有人怪你。”
“我不会离开。我说过,这条命随时准备还给你。现在离开,苟且偷生,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一天快乐。”
姜心月语气淡淡,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秦易似乎早料到如此,点点头,叮嘱道:“如果大战开启,月印山防御当真破碎,你记得紧跟着我。”
“跟着你?”姜心月苦涩一笑,“成为你的累赘吗?秦易,到了此刻,你用多想想怎么突围,怎么带着青罗学宫的传承希望离开。任何人的生死,你都用看淡。包括我。”
姜心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硬心肠的话。可是,她知道,这是理智的劝告。
如果秦易在这时候,还想着救人,到时候,势必会自乱阵脚。本来或许有三分逃生的希望,都有可能瞬间失去。
见秦易不答,姜心月认真道:“其实,我希望,你现在就离开⊥跟你刚才跟我说的一样,你现在离开,谁也不会怪你的。”
秦易见她言己的语气,也是哈哈大笑。
“离开?现在离开,能逃多远?修罗王的修为听说已经是道胎境高阶,直奔道变境而去。这样的人物,不是靠两条腿就能甩开他逃脱的。”秦易语气森然道,“再说,这个时候疡逃脱,岂非告诉天下人,我秦易是个临阵逃脱的懦夫?岂非遂了神弃之地那些家伙的心愿?”
“可是,你留下,又能怎样?凭你一己之力,能对抗神弃之地的盟军?不说别的,神弃之地的道胎境修士,几十上百之数⊥算放开手让你屠杀,你也得杀到手软。更何况,那一个个可都不是善茬!”
姜心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秦易却是面不改色,淡淡一笑:“心月,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还是不会离开。”
“你不走,我又怎么可能走呢?”姜心月叹道。
“既然都不走,何不看看去?我倒要看看,那让烟罗域七国闻风丧胆的修罗王,到底有没有长三头六臂?”
秦易轻松一笑,已经朝外围飞掠而去。姜心月望着秦易的背影,心头虽然有些烦恼,却还是不得不佩服,秦易这家伙,总是如此与众不同。这个时候,连青罗宫主恐怕都已经觉悟,除了拼死一战,以身殉道之外,不可能还有别的念想。
秦易这家伙,却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灿烂,一点都没有作假的成分。
单就秦易这份气度,关键时刻这种把持力,姜心月想不服都不行。
山雨欲来风满楼。
整个月印山内外,都布满一种大战将来的凝重感,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云层到了这里,好像都被这凝固的空气给留住了。
天空的云层,越积越厚,越厚越浓,越浓越压抑。
所有人的呼吸,都显得那样的谨慎,那样的心。
仿佛生怕呼吸急促一些,都能引来灭顶之灾似的。
秦易走到防御第一线,他见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浓浓的忧虑,一种即将面对命运宣判的绝望。
秦易喝道:“一个个都耷拉着脸作甚?天塌下来了吗?还没有!地陷下去了吗?也没有!”
“天没塌,地没陷,你们都还能呼吸,为何作这种绝望等死状?还有,你们这些老家伙,没活了三百,也至少活了一百五了。我秦某人,大好天赋,年纪不过十七,也不惜死。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怕死?死就不会来吗?男儿修道,所谓何来?勇气何在?大不了拼死一战,哪怕注定要死,为什么不多拉几个垫背的?为什么要跟懦夫似的,等着神弃之地的罪孽生灵来屠杀?”
“如果我们血战而死,去了阴曹地府,见到学宫历代祖宗,我们也能问心无愧,告诉他们,尽力了!”
“可是,跟鹌鹑似的在这里瑟瑟抖,伸着脖子等着别人来砍⊥算死了,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吗?”
秦易每一句话,都跟惊雷似的,吼在每个人的耳膜,吼到每个人的心里去。
便在这个时候,虚空中传来一阵肆意而又狂傲的笑声。
这笑声一传出来,顿时绵延千里,在整个虚空四处不断回荡,竟然犹如惊雷一样,响彻四面八方,形成一个巨大的音波声潮。
“哈哈哈,秦易杏,像鹌鹑一样瑟瑟抖,这才是你们正确的疡。因为这样,你们会死的更快一些,少受一些折磨。抵抗?区区月印山,拿什么抵抗我神弃之地的盟军?拿什么与本王对抗?”
“凭你,乳臭未干的杏?凭青罗宫主,区区道胎境初阶?”
修罗王!
秦易脑子里第一念头,便知道,这是修罗王的声音。这是修罗王在示威,在给月印山下马威,在用他修罗王的威压,摧毁月印山修士的斗志。
感受到这可怕的声潮,以及这声音携带的威压。便是秦易,也是心头微微一荡。
如此强大的威压,已经可以窥见修罗王神通之强,修为之横了。
秦易默默无语,忽然摸出一物,指尖一擦,已经滴入一滴鲜血进去。心中默默念叨:“希望有用吧”
做完这一切后,秦易忽然诡异一笑,朗声道:“素闻神弃之地修罗王野心勃勃,为了迫使神弃之地其他势力结盟,不惜辣手灭杀青莲教,杀鸡儆猴。如今看来,倒是要恭喜阁下,终于得偿所愿了。”
开口就是一盆脏水,直接泼了过去。其实秦易也知道,玉罗国的惨案,多半和修罗大宗没关系。
可是,这个节骨眼了,有挑拨离间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再说了,实力对比悬殊,秦易现在可没闲心去考虑是否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