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五回到自己的地方超过个小时才算真正脱离那股压强，于是当时重压之下觉得挺容易接受的谈判结果，想想又咬牙切齿起来。

    六万块，拿出去当时还庆幸不已，现在看着自己手下那两个被赵三墩揍得不成人形的，再想想钱，就肉疼加脸疼了。

    然而这还是其次，最关键帮别人销案，自己送人去：“你没看到这有俩字都被撑变形了吗？好圆好大。”

    意外的，今天晚上郑忻峰在。

    老郑紧张了，江澈把敲定后续厂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老郑想了几天，越想越慌，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学江澈写写画画，但是没头绪，急得抓耳挠腮。

    个刚出学校的学生要这样迅速地转换角色，确实不容易。

    “郑总现在大概是个什么想法，可以先跟我说说么？”江澈进屋先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倒了杯放在办公桌上给郑总，然后才坐回刚买的布艺沙发上。

    他见过郑忻峰前世在官场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不信这份能力逼不出来，练不出来。

    当然老郑自己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他想了想说：“糟糕就糟糕在我完全没想法……老江你说，那个董小姐既然那么厉害，谈判会不会很难对付？”

    “呃，董小姐么？”

    潜意识直回避小姐这个称呼，突然下听到词，再加上郑忻峰的问题，江澈差点脱口而出：老郑我教你唱首歌吧，学会了估计很好对付。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董小姐……

    你才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跟我走吧，董小姐

    躁起来吧，董小姐

    自己在脑海里把歌词哼了遍，想想还是算了，这要出大事的……

    于是两个人东拉西扯直聊到十点，郑忻峰的情绪稳下来不少，打着哈欠看眼手表，着急忙慌道：“完蛋，媳妇儿还在家里等我呢。”

    说完连“再见”也不说，直接起身往门外走。

    江澈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看着门关上，打算写完个游戏厅策划方案，就在沙发上将就夜。

    “咯……”郑忻峰突然又推门进来，探头说：

    “对了，我直很想问，为什么不追小玥姐？我这都要结婚生子了，你，小处男不急啊……我看得出来，阿姨，就你老妈，她也很喜欢小玥姐。”

    江澈想了想，难得认真说：“我现在大概还没准备好跟某个人牵了手就是生，而小玥姐，应该就是那样的姑娘。”

    “你又想说婚姻很难，相处很难，对吧？”

    老郑仿佛遇见了榆木疙瘩，苦恼于开释不成的高僧，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前怕狼后怕虎的，叶琼蓁伤的？”

    江澈摇头。

    郑忻峰犹豫下，还是问了，“……那褚姐呢？”

    江澈很有把握说：“褚姐不样，她其实比我们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不懂”，老郑叹了口气，“得，不管你。”

    说完他就关门走了。

    这关心……好潦草。

    …………

    江澈说褚涟漪自己清楚，褚涟漪要是听到了，就会说：“胡说道。”

    她其实不清楚。

    1992年的临州，还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上的身体保养美容。

    准确地说这个时候美容业在全国都还处于很基础的阶段，就像国人多数连药品和保健品都还区分不清楚，某几位后来的超级富豪，还在卖“糖水”口服液大肆圈钱。

    但是褚涟漪最近依然鬼使神差地去找了几个传统的法子，开始试着保养自己的身体。

    洗完牛奶浴出来，才觉得自己过分浪费了，褚涟漪坐下来，看眼镜子……

    羞愧、自卑、懊恼、纠结……好多种情绪瞬间不断交叠。不是第次了，某些时候她甚至会后悔，为什么当时要留下来，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对江澈的欣赏，最初是因为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喜欢的踏实和果断，但也仅此而已，然后是除夕夜意外地相处，她看见了他的自制和沉稳，同时因为心事被说，还多了份温情。

    第二次盛海再见，他给了她另面。个总是不停被回想，偏偏每想到，就会忍不住从心里笑出来的小事故，或者说小故事……那是他的个好大的秘密。

    然后是告别，先是江澈的告别，再是褚涟漪预备好了要告别却临场退缩。她留下了，慢慢接触越来越多，她看见了又个江澈，个让她惊喜又看不懂的江澈。

    那天站在他面前，听他第二次说“你不用做以前那个你”，毫不犹豫地信了，褚涟漪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有过前段人生，褚涟漪之前的决心很大，不愿意再做那样的角色，然而她的年龄和经历又决定了，她其实是自卑的，有些事连想都不敢想。

    心乱的时候，她好几次想走了之。

    冷静下来，她又很明白，不管最后做怎样的决定，首先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在他的人生版图变得重要。

    只有这样，不管最后如何选择，“自尊”和“自我”才都可能保留住，才不至于有天落成个可悲的角色。